那个许默所熟悉的身影像个孩童般冲向了他，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声音格外地激动。
“大神，可算找到你了啊？”
许默表情错愕地看着那个他在网吧遇见的年轻人，他怕那年轻人突然会在他老爹面前说出-他什么时候偷偷去过网吧的事情，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堵住了他的嘴巴。
“等会儿说，我还有事。”
“什么事？时间长吗？要不我来帮你？”
“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唉，大神，不要这么见外吗？”
“辅导功课，你可以吗？”
“……，大神你先忙。”
那年轻人笑着说完后朝许默的父亲喊了句，“老板，开个包间可以吗？我们中午也在你这吃了。”
“当然没问题，你们几个人？”许默的父亲许文兴问道。
那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兄弟，“六个。”
许文兴在听到他的回复后朝着大堂后面喊了一声，“小吴，把这几位客人带到二楼去。”
看着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子将那几人引上了楼去，许默那悬着的心脏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们认识？”
身后传来文兴的声音又让他吓了一跳，他将收拾好的碗碟端进了厨房，头也没回地说了句，“同学的表哥，见过几面。”
“赶紧收拾好，然后去辅导小蝶功课去，少和那几个社会上的混混走得那么近。”
“是……”
……
忙完了剩下的活后，小蝶也被她的母亲从外婆家接了回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许默在楼上的房间辅导她的功课。
“你这题怎么这么算？”许默瞄了一眼小蝶习题本上的答题过程随口问了一句。
“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种做题的定式不是增加了解题的难度吗？像这种简单的题目应该没必要吧？可能两个算式就能解决的？”
许默一直尽量保持委婉的旁敲侧击，可许蝶压根没有将许默的那些话听到脑子里去，只是不停地用“老师就是这么教的，你不要管”来反驳他。
好像她口中的那个老师一直以来都是正确的。每到这个时候，许默都想一个板砖拍死小蝶口中的那个数学老师。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知道那种解题定式让所有的孩子都能在云里雾里的解出题目的答案，可当定式越来越多的时候，也是这种方法尽头的边缘。
他也没有办法，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虽然他很想引导他的妹妹多思考一会。可他也知道，就算真的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也会立刻揉着眼睛撒腿跑去向父母撒娇告状。
“爸爸，许默哥哥又欺负我，呜呜呜……”
每次听到这句话，他都不免要听到父亲苦口婆心地教导，好像被辅导功课的是他一样。
“小蝶还小，你作为她哥哥要对她要善加引导，而且你以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不也没说你什么？”
你是没说什么，你也压根没关心过我的成绩，而且我小学几乎都是看一眼课本就能拿满分，他只能将这些话憋在心里，假装让自己好受一些。
略，小蝶数学学得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可，真的没关系吗？
看着小蝶埋头做着习题本上那些莫名其妙的数学题目仿佛一道道枷锁束缚住着小蝶一个孩子的天性，看着她还只是小学就要没日没夜地面对各种学习上的压力。
他回想起自己被放养的童年，一年下来的习题量不超过一本作业本，最多加上两本只有寥寥数十页没有怎么动笔的寒暑假作业。
他稍稍有些庆幸自己那个不算幸福的童年，他又继续了那些几乎是无用功的辅导。
……
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小蝶的数学作业已经基本完成，许默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送小蝶离开了自己的卧室以后，许默就一直在窗台前发呆。
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喜欢在这个时候拿出历史地图册，然后在上面研究各种战役，发挥脑中的奇思妙想，不过现在他已经没了那些兴趣，稳定的化合物中不需要那些好斗的分子。
他只能像只笼中鸟一般看着窗外，然后随手在本子上写上几句emoing的诗词。
砰砰——
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敲得乒乓作响。
许默喊了声，“谁啊？”
“哥哥，是我！”
屋外传来小蝶的声音，许默很简单地辨认出来了。
“怎么了？”
“爸说让你下去。”
“他让我下去干嘛？不会又是你给我说了什么坏事情吧？”
“没，这次真不是我，你信我。”
“行，我马上下去。”
许默简单地整理了桌面，将涂满未知符号的本子塞进了书包里，然后离开了卧室。
下楼后来到了他父亲的酒馆。
“干嘛？”
他没好气地朝许文兴问了一声。
“楼上2号房间，有人找你。”
“找我？谁啊？有毛病吧？”
“你小子屁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去就去！”
许文兴瞪了他一眼。
“我连谁找我都不能知道吗？”
我可真是你的好——儿子欸……
“就上午那几个，和你打过招呼的。”
“你不是说小混混吗？让我少和他们混在一起吗？”
“门外那辆黑色轿车看到了吗？”许文兴指着门外神气地说道，好像那车子是他的一般。
“看到了，不认识。”
许默对父亲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他是个另类，他不喜欢那玩意。
“冯管认不认识，我听说了，一百万，一千个月的工资，你小子一定要和人家搞好关系，我们家以后就靠你了。”
“靠我？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再叨叨一句，小心我抽你！”
许默无可奈何地去了酒馆二楼的包间，推开房门以后，他愣了一会，然后转头又看了一眼房门上的号码，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房间里数道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其中还有一位早上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朝他打着招呼。
那是一个女生，白衬衫，格子短裙，透过桌子边缘许默能够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的半透明黑色丝袜。
暗金色的头发让她在人群里极其显眼，牛奶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白衬衫上的纽扣挤压得**呼之欲出，一个绝美的性感尤物。
许默向那女子点了点头，问候声却被堵在了嗓子里。
他的脑子里觉得莫名其妙，这些人他几乎一个也不认识……
从房门内传来那个和他打过招呼的年轻人的声音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大神，快进来啊！”
那年轻人拖出一张女子身边的椅子后朝许默笑道，“大神，坐这，我们老大有事要和你聊聊。”
你们老大是个女人？你们不是混社会的吗？
他将信将疑地在那女人身边落了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