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母亲转头的瞬间后,柳茗也恰好看到了站在窗边默不作声的许默。
在睡了一个上午之后,柳茗闪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开始透露出水灵灵的味道了,看起来精神得多了。
许默缓缓向她点了点头,却正好瞄到了柳茗母亲那张阴沉的脸色。他的脸上有了细微的改变,他并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局面。
柳茗的母亲转过头去,轻声安抚了柳茗几句,“茗,你先休息着,我和这个人出去聊几句。”
柳茗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母亲那张并不算好的脸色之后,她的眼眸无奈地低了下去。
“我们出去聊聊。”
在柳茗母亲的那句话之后,许默跟着她的步伐向病房外走去。
他在走过病床前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在看到柳茗那副落寞的状态之后,他眼神忽闪了一下后,转头向柳茗小声地打了个招呼,“好好休息啊,我们都在等你健康回来呢?”
柳茗在听到那句话后,突然抬起头来,视线落在许默离去的背影上。
好好休息,我在等你……
那是柳茗所听到的话语,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逐渐打起了精神。
……
医院的阳台边,许默双手搭在阳台之上,那里的采光不错,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逐渐温暖着那在空调房里变得有些冰凉的身体。
“我是柳茗的母亲,柳春兰。”
他听着她介绍着自己那那个年代感久远名字,觉得有些意外。
柳茗是随母亲姓的?
原本可以用来如此解释的,不过许默在把它与柳茗的经历和性格联系在一起之后,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我是柳茗的同……班干部许默,代替班里的同学来看看柳茗同学的。柳茗同学许久没有来上课了,大家都很担心。”
许默思考再三后,尽力地解释着,但并没有说出自己被选为代表的真正原因。
“我不傻,你没必要编出这种理由来骗我……”
被看穿心思的许默开始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三十多岁依旧风韵犹在的妇人,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没有那么简单。
他能感觉到,柳春兰的语气中分明藏着怨念,他只是不明白柳春兰这样的理由。
未等许默解释什么,柳春兰再次开口了,“你能保证这一辈子会一直爱着小茗吗?”
“啊?”
许默被柳春兰的话语吓了一跳。
这是要搞什么啊?
他不知道的是,柳春兰在看到女儿拉着许默手掌不放开的那一刻便将两人确定成了恋人的关系。
尽管已经有三十多了,但她依然是一个恋爱观有着偏执想法的女人。
这是柳春兰最怕见到的情况,她害怕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但她心里又为自己发现了这个事实感到庆幸。
“你不用解释了,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十多年前,我因为自己的私心,结下了一段孽缘,在我十八岁那年,小茗出现了,而那个不负责任的人却走了。从此之后,我再没信过任何人,一直一个人将柳茗拉扯长大,一路以来虽然不易,但生活好歹好转了很多,如今我有了自己的事业,却无法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虽然我不想将女儿托付出去,但是我无法照顾好她,只要你能够保证一辈子对小茗好,我愿意将柳茗放心的托付给你。”
听着柳春兰说的那些,许默愣在了原地,对他来说这里面的信息有点多。
这么说来,柳茗的这种性格倒也能够理解了。
他自己有着类似的经历,也能够明白柳茗是经受了什么样的不易才会变成那样的性格。
只是……这后面听着怎么跟白帝托孤似的?
“不是,柳伯母,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和柳茗的关系真是清白的。”
“那你们为什么贴的那么近?”
“只是牵个手……”
……牵手……,许默突然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你趁着我女儿睡着了想要对她下手,被我撞到了,那行,我报警来处理。”
“等等等——”
许默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百口莫辩,事实根本就不支持他的任何解释。
“我也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要你替我照顾好小茗……”
“伯母,你不是……为什么还愿意相信我?”
“当初被人抛弃后,我基本什么也没有了,甚至有过自杀的想法,不过小茗的出现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我坚持了下来,可为了养活小茗,我因为事业的缘故与小茗之间的关系淡漠了很多。其实小茗这样的状态从以前就有了,那时候只能依靠药物支撑,后来高中后稍稍好了一些,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事了。”
柳春兰说着长叹了一声,“唉,其实我准备让小茗休学一段时间,安心治疗……”
“休学?”
“嗯……”
许默忽然想起了那段被遗忘的回忆,柳茗在示好失败后,并不是转学了,好像应该是休学了……可那一次相遇为什么她会忘了那段回忆,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在飞机失事的时候,她才会下意识地想要抓紧许默,却又在心里的纠结之下,只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再次拒绝会发生什么,至少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冷漠。
可……我该怎么办?
看着许默为难的表情,柳安兰再次请求道,“帮帮小茗吧,她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可他并不觉得他能够照顾好那颗真心。
“你就不担心你的女儿步入你的后尘?”
“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伯母看人还是很准的。发于情,止于礼,你们虽然有过拉扯,但你的举止让我相信你。我觉得你不会违背自己的约定的。”
“伯母,被你这么夸奖,我实在是愧疚,不是我无情,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许默咬了咬牙,还是坦白了自己目前的情况。“我现在是半离家出走的状态,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他说的有些夸张了,不过有了社会上的经历之后,让他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他相信这个理由能够劝柳春兰放弃那玩笑般的想法。
“这种事情没有关系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入赘……”
“别说了,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我们重新聊。”许默忽然发现这对母女的想法似乎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畴。
他记得短视频上写的明明女儿出嫁的时候母亲都应该哭的要死要活的才对,可这个三十多岁的母亲却在将女儿往外面送。
搞不懂……
“咳咳,作为班里的班干部(其实就是个屁事不干的物理课代表),我可以帮你多照顾照顾柳茗,而且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以我二十多年的单身人品担保,我绝不会冒犯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因为生活环境的压力,导致许多认知并不符合常理,不过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柳茗迟早会明白某些事情不必如此,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二十多年?”
“不对是十多年,对不起,最近在写小说,把脑子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