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多的夜晚即便路上空无一人，在珊格萤灯的照耀下，也依旧显得灯火通明，在这片名为丰州街的100-200号区域里，到处都是象征着烟火气的美食小吃摊，你可以在这里看见许多别样的风味小吃，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来自联邦内的其他帝国，食品的制作手法几乎都不会外传。
供马车通行的道路旁，一些供老式铜制路灯发亮的灯油被早早地点燃。
我们的彩璃拿着都市地图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看错了什么对照物，而路上除了那些提着油灯巡视的检察官到处可见，周围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行人。
139号，位于这个街区最东北角的黑暗地带，连点灯人似乎都知道晚上不会有行人经过这个地段，所以懒得去点灯。这也导致那里的路灯几乎全都处于熄灭状态。不过，靠着居民屋里从窗户内透出的微小火光，彩璃还是艰难地沿路摸索着，最终成功找到了目的地。
委托者是名医生，同时还是位吸血鬼，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彩璃临时对照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内心的直觉一下子就告诉她没有走错。
眼前的诊所有着弯曲幅度巨大的黑屋檐尖角，以及还在大口吐着白烟的白色方形烟囱，铁窗上围着的栅栏漆黑无比，就连大门的把手也是一只面容狰狞的獠牙蝙蝠，搭配上时不时从周围传来的乌鸦叫声，彩璃的脊背时不时就会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
这外貌不祥的建筑绝对是在向外宣称：我的主人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要不是周围的房子平庸的外表显得和它格格不入，破坏了恐怖阴森的氛围，彩璃甚至还以为自己穿越进了那些儿童文学作者写的古世纪城堡故事之中。
彩璃咽了咽口水，小步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结果没过几秒，大门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该死！这是一点准备时间都没给自己留啊！彩璃心感不妙，整个人都变得神经紧绷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她就立刻放松了下来，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随和的吸血鬼形象。
“......谁啊？”
开门的男人身材高挑，有着及腰的白色发丝和散乱的斜刘海，血红氤氲的眸子此刻正因为刚睡醒而显得十分惺忪，完全没有了压迫感。彩璃仔细看去，这个吸血鬼剩下的可观察部位中，除了嘴上那一对尖尖的獠牙，和那一双妖异邪魅的眉尖外，其他地方都和普通人类太大没什么区别。
男人的耳朵上别着一对晶莹精致的深蓝钻石耳钉，这象征贵族地位的装饰更让彩璃肯定了这开门者的身份。
于是，她便礼貌性地试探：
“请问......这里是达米洛克斯·马斯克先生的住处吗？”
对方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彩璃的全身，在注意到她手臂上缠着的怪异绷带后，他那犀锐的目光于那逗留了很久很久。
“是，那就是我的名字，你是来问诊的么？看你年纪轻轻，不像是适合干推销活的样子。”
彩璃从这短短一句话就意识到了这名吸血鬼伯爵最近的烦恼：那就是随随便便上门推销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
“嗯......当然不是，我是替我们小队其他成员来完成那份秘密委托的。”
“哦，你是指莫汭那小子拿过去的那份啊。”马斯克打了个哈欠，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给他发过去玩玩的，明明告诉过他就算不接受也没事的，搞半天他还是不肯拒绝啊.......”
彩璃听到这已经大概脑补出了马斯克所描述的场景，她对这份委托内容的期待值一下子就飙到了最低点，可惜她不能在表情上表现出来。
哎！算了，第一次体验冒险者生活，总不能直接就去做那种见血的狩猎类委托吧？彩璃在内心之中安慰完自己后，快速地调整了情绪，尽量不在马斯克面前表现的太过悲观，而是辅以自然的微笑。
“不过我记得他之前没跟我说过他的小队里有你这样姿色尚可的女孩啊？”
“呃，那个啊，因为我是新加入不久的成员嘛！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玛尔•古薇娅，最擅长的是魔理学！”
“哦，怪不得我说你的脸怎么那么陌生呢，而且身上还有股独特的元素气息。”马斯克没有去细究彩璃身份上的问题，而是不在乎似地转过了身，并朝自己面对着的方向挥了挥手，“那你就赶快进来吧。”
“好的，感谢您的包容！”
彩璃点了点头，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随后又把手上缠绕着的绷带检查了一番，最后才脱下鞋子跟随着马斯克的步伐走进了这家有些怪异的诊所。
进入屋内后，略显狭小的一楼里到处都充斥着高级治疗药水的刺鼻味道，天花板最中心上吊着的环形蜡烛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下面的沙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在那旁边的是一排一排整齐排列的玻璃柜和办公桌，占用了大量的空间，在那里面摆放的，仔细描述一下，大概就是植物药，棉签，纱布，胶带绷带，水银壶，纸莎草等医疗用品，以及一大堆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的各色瓶瓶罐罐。而东北最右上角摆着的就是洁白的病床，并且还是市面上常见的只容得下一个成年人大小的便宜类型。
仅看一楼的布局，不难发现，这就是这名贵族吸血鬼平时经常要接待病人的地方，看起来和普通的诊所也没什么两样，如果要说这地方有什么是最吸引人注意的，估计也就是那尊摆在大时钟下用来标明人体结构的金属仿生模型了。
不过吧，虽然看上去有点穷，但是脏乱度还行，不是太糟，收拾起来应该还算轻松，彩璃缓了一口气，果然第一个委托任务在难度上还是很低的，助手什么的应该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吧，毕竟这么晚了压根就没病人来访，委托进行的时限要求上也仅仅只是8个小时而已。
“既然不是那家伙亲自过来，那我就给你安排点简单的活儿好了，本来如果是白天的话，你还得帮我进行麻醉，涂药什么的，现在嘛，嗯......我看看，你就先帮我把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打扫一下就行。哦，对了，顺便带你认识一下这些药品，以防你打碎了不知道如何处理。”
马斯克是个不喜欢扯东扯西的人，在讲到最后几个活儿的时候，还耐心地用手给彩璃指示了起来。
顺着他的手指，彩璃意外看见了一张贴在橱柜上的近期计划表：
“早7—下午6点，睡觉。
剩下时间，干活，吸血，看病。”
这也太简单随意了吧.....她微不可见地汗颜起来。
明明委托的报酬并不多，只是给别人打一个下手，说实话本应该任何人都会感觉挺无聊的，可是彩璃居然还津津有味地听着马斯克讲起了那些植物药的区别。尤其是在讲到其中一种试剂的时候，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在乎的东西，立马打断对方说：
“这个试剂是不是叫【雪蓝眼】？是一种特殊的仪式类魔法油。”
“嗯？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马斯克有些诧异地问道。
“因为它被提取出来后通体色泽是深蓝的啊，而且这种获取方式简易，炼制温度要求不高的药物除了用以给病人散热，必要时还可以用来画阵，给魔法师充当冰元素阵眼，对吧？”
马斯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快认出这种试剂，他现在已经打心底对这个女孩感到了深深地好奇，想要更加深入地去了解她的知识水平。
“嗯，是啊，这种试剂提取于北方的贝宁思叶，那种植物吸取了空气中大量的魔素后，拥有很大的寒性，因此可以用来充当冰元素法阵的阵眼。”马斯克陈述了一遍它的功效，然后摸着下巴转过头来不解地问：“但......这种冷门的知识，你一个刚入门的冒险者，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偷偷自学的！嘿嘿。”彩璃吐了吐舌头，故意卖起了关子。要是换作以前，她绝对会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能说自从遇到莫汭后，她可算是爱上了这种耍酷的快感。
但马斯克可是和她第一次打交道啊，并不知道她的一些特殊身份，只是觉得这个眼前的这个女孩很特别，最起码在精气神上，就是很阳光的那种类型。
“啧，最近厉害的魔导士是越来越年轻了啊，看来下次干脆贴张招聘单直接长期找个助手算了，免得以后还要去协会那里找人给我办事......尤其是莫汭那个家伙，办事不利索就算了，还天天给我送一些劣质血袋。”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马斯克会想起找冒险者协会的人给自己打杂呢？”
“主要原因还是我最近一直在调时差，再加上工作的重担，实在是忙活的不行，根本就不想自己去做那些琐碎的事务，哎，没办法，医生就是这样。”
“噢.....那，我给你扫一下地吧？我感觉马斯克医生您的工作环境有点糟糕呢......”
“当然可以，不过我本来是想让你先调配点药的。”
看着彩璃如此懂事又乖巧地拿起扫把给自己扫起了地，一股嫉妒的酸味，微微涌上了马斯克的心头。
想要排除杂念的他只能拿出并按动了一只手掌大小的袖链怀表，看了一下时间。
“算了，果然还是得先把今天的文件处理完吧？”
于是，他揉了揉肩膀后，立马便来到了办公桌边，认真地动起了笔，在工作报告上写起了一些难懂的内容，用的还是冥域通用的丁拉斯文。
彩璃并不知道这吸血鬼刚刚自言自语的一番动作是为了什么，在她看来，马斯克先生只是意识到了一件事：眼下既然休息了那么久，那也是该进入工作状态了。
少女的眼中因此充满了敬佩。
就这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现在，诊所里安静地有点诡异，对彩璃来说，现在的情况可真是有点尴尬，怎么感觉自己就没和委托对象交流过几次呢？这样会不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呢？她的眼中可见失落，就连手头扫地的动作也变得心不在焉了起来。
她偷偷地瞄了马斯克一眼，对方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写着工作报告，看起来根本就是无心了解其他任何事情。
莫汭那家伙，说是要用这份委托历练自己，可眼下这情况根本就是自己无言地在给别人打工嘛！要是不能聊上几句，就算任务完成，那也收获不到什么重要的经验吧？
于是，不擅长和别人聊天，总是喜欢急切办事的她开始套近乎问到：
“那个......马斯克先生是自愿来到西部联邦的嘛？”
比起先前，现在她可是很认真地想和别人交流下去啊！
马斯克这时已经用那只羽毛笔写了好几段报告内容了，听到这个女孩和自己主动搭话，倒也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
“......当然不是，比起东部的冥域，西部联邦这里的环境可远比那要糟糕，一个脑子正常的医生怎么可能会主动来这种地方折磨自己呢？我只是受上级的命令来这里进行医疗支援罢了。”
彩璃听完有点发懵，只能又说：“这样啊，我听说冥域那边无论是魔法，科技还是军事实力都要远大于西部联邦吧？为什么他们不想着侵略西部联邦，却还要反过来派你来支援这里呢？”
要知道，冥域可是在目前大陆唯一神的统治下，拥有500年和平发展历史的强大帝国，无论是各种族之间的凝聚力，还是国家的军事实力，甚至是思想的自由开放度，都远超自己所在的国家。只要冥域的人发动进攻，那么要毁灭掉外强中干的西部联邦根本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也许都不需要一个年份。彩璃会问出这种问题，其实侧面也说明了她对大陆政治之类的话题了解颇少。
“这个的话.....是因为在冥域统一前，也就是那场大陆危机之中，我们伟大的冥王为了击败那位腐朽的神明，在成为唯一神之前向西部联邦借过一支十分强大的军队，交换条件就是之后的1000年时间内都不准入侵西部联邦，并且还要向这里提供适当的援助。”马斯克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说句实话，如果只是普通的条文，早就应该被撕毁了，可是冥王与那时的西部联邦用以签订条款的物品，可是世界上最具有权威的超古代神器之一，天议之钟啊。”
天议之钟？！彩璃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阅读的任何书籍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从芙老太婆那略微了解过这一神器的强大力量：传说，那是造物主离开前留下来，用以给自己创造的生命们签订契约的物件，只要是写在上面的内容，除非时间过期，双方都必须遵守。这个神器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无视所谓“因”，只注重最客观的“果”，只要有一方违约，那么他的土地便会被降以神罚，一切与其有关的存在也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本以为只是用来讲给小孩听的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正的历史么？
“那，也就是说，你来到这，也是为了完成元老会交给你的援助使命吗？”彩璃不禁想起了芙尔蒂娜，看样子，在冥域，元老会真是一个具有绝对话语权的存在。
“差不多吧，元老会的旨意我反正是不敢违抗，不知不觉作为代表来到这已经20几年了，我都快对这产生依恋情绪了，不得不说，虽然联邦的居民生活状况不是很好，但是你们这里流行病爆发的次数是真的少，要知道冥域那里可是1年就会爆发1次规模巨大的流感呢，每年花在医疗上的开支不计其数。”
“爆，爆发的次数这么多？”彩璃感到难以置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冥域的医生是不是都很累啊？”
马斯克听到她这么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小姐，你这话说的，见识少了啊！哪一个地方的医生不累？”
“也是哦......”彩璃为自己幼稚的发言感到有害羞，脸都红润了起来。“我都忘了我才刚刚成年呢。”
“刚刚成年就能进入冒险者小队，不错啦.......还是特莉丝娜那家伙的小队，说明你和她都是特别的怪胎喔？”马斯克把报告叠好，竖起来抖了一抖，眉头微挑着又说，“你既然待在特莉丝娜的小队里，应该知道莫汭那个家伙的性格有多傲娇吧？”
“你是说前辈吗？嗯,当然知道，那家伙啊，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时候特别喜欢开一些低俗的玩笑，然后呢，打扮也很糟糕，简直就跟一个地痞流氓一样......”彩璃一谈到莫汭，脸上的红润很快就消失不见，说出的话简直就跟谈论自己的亲弟弟一样随意。
然而，马斯克对这个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他摇了摇头叹道：
“哎，是嘛，有点感慨啊，那家伙，以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随性，简直就是一个目的纯粹的干事机器，而且是个在暗部工作过的狠人呢......”
“那种事我也有了解过啦，只是感觉有点......嗯，怎么说呢，难以想象？”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人们常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呢？我只能说，他呀，太容易想当然了，正是因为他性格上的弱点，他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害怕失去的人，我见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咯......”
奇怪！彩璃心里直纳闷，怎么在别人口中的莫汭以前就这么厉害？要知道彩璃在见到莫汭真人以前，通过那本《黑色世界》的自白，她一直以为莫汭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人设，结果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那根本就是一个有着暴露癖的超级笨蛋嘛！
从马斯克口中听到这些内容，彩璃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对莫汭的印象也有了些许的改变。
“前辈，难道有过一段不能被描述出来的可怕经历么？马斯克先生！请你......”
“哎哎哎？！你先冷静一下，瞧瞧你的扫把，都打到我脸上来了......”
马斯克被突然贴到面前来的彩璃吓了一跳，在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后，他语重心长地问：“啊.....古薇娅，这是你的名字，对吧？你这个年纪应该快从魔法学院之类的地方毕业了。正好，我问问你，你觉得，理想这东西，对一个人说，代表着什么？”
“哎？这个嘛......那，那肯定是用来指明人生道路的东西吧？”
这句话很明显彩璃自己都觉得有些模棱两可，她之前经常从学园祭一类的庆典上听到那些庄重威严的老魔法师讲着有关理想的心灵鸡汤，虽然她个人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不过反省一类的思想工作，她还是做过的。在她那不算广阔的认识里，理想应该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它，整个人生活得就会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并被淹没在俗世的浪潮之中永远地迷失自我。
要知道马斯克就是想听到这种回答啊，他又摇着头笑了一下，说：“果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认为，毕竟对你们这些年纪轻轻刚步入社会的魔导师，不，应该是天才魔导师来说，联邦还算安逸的环境或多或少都会让激发你们那天真的奋斗欲，进而产生幻想......但是，那样思考行动出来的结果最后却又往往是到处碰壁，壮志难酬！”
“唔，这话说的......”彩璃很讨厌马斯克在那摆架子，变得不高兴了起来，“不就是一群腐败的家伙在那里恶意搜刮民众的脂膏嘛！说得那么高深干什么？只要把上层的政客更换一遍，总归会好起来的吧？”
“笑话，政客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有，那也是最低级的政客。”马斯克不屑地回复。
“呃？这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啊......”
“哦？那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的理想就是拯救所有得病的人！因为我的吸血鬼家族从来没有一位知识渊博的医学生！”马斯克神情激动地说着，眼神望向窗外，心情复杂，“然而，我在西部联邦经过这么多年的行医历练，我终于弄明白，有一种病，是你怎么都无法治好的。”
“那就是，穷！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着阶级压迫，任何疾病都会在人心的照射下，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凶恶猛兽，吞噬所有连腰板都挺不起来的人！”
彩璃知道对方说的话全都是真情吐露，因此没有去打断他，而是认真地在那聆听，目光之中满是理解。
马斯克抬起手，很想继续描述自己在西部联邦看见的所有腐败，不公现象，如果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这个女孩，那她一定会对自己的人生道路做出一些新的规划吧？然而，越是真挚的眼神他就是无法直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了一样，马斯克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最后，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手，意识到了自己的出格。
马斯克“啪”地甩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该死，要办的事好像要早点去才行......嗯？对了，我似乎可以把这女孩带过去见见世面呢.....”
突然想起某件事的他在彩璃不解的目光之中缓缓站了起来，从桌下熟练地拿出了一个皮革挎包。在简单地往里面装了一些必带的工具和药品之后，他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本外型精致的棕色笔记本，戴上帽子，握住把手轻轻打开了大门，并回头向彩璃伸手示意。
“来吧，既然是一次秘密的委托，要不要和我去66区走一趟？你就伪装成我的助手好了，我们去见识一些马尔福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莫汭那家伙以前经常要处理的臭活儿。”
“......哎？这，不好吧？”
彩璃面对这一情况，突然有些错愕，她不理解为什么这名吸血鬼医生一定要带自己去了解那些听起来很见不得人的事物，事实上，除了魔法以外的事物，她平时应该都不会感兴趣的才对，而且，这跟委托的内容也相差太多了吧？
可是，唯独今天，由谈到莫汭后开始聊到的话题，用力勾起了她强烈的求知欲，彩璃真的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前辈在暗部工作的时候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这般不堪。
“如果可以更加了解莫汭一点，之后的寄居生活应该会轻松不少吧？”她暗自在心中想到。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催动她一般，彩璃还是冷静下来给自己打足了气，她攥紧双拳，做好了面对一切未知的准备，快步跟了上来。
“既然马斯克先生你都这样邀请了，那我就去见证一番吧，看看尽我的力量能否改变你对西部联邦的一些客观印象！”
见她来的如此迅速，几乎没有犹豫，马斯克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吗？总感觉你带有私心喔？我觉得你这种性格的人，特别容易被伪君子给欺骗呢 。”
“那种事情别说的那么直白啊......真是的，怎么说你都是要给我们委托费的人吧？”彩璃双目微睁，看上去有些愠怒，“而且你个医生，怎么就想着去干这种不正经的事情？”
“呵呵，行，是我有失风度了。”
马斯克举止优雅，端庄地先行一步，彩璃紧跟着他的步伐，先是帮他关上门，随后便和他一起走上了那条陌生的北方街道。
“别走慢了哦。”马斯克转过头来好心提醒，“虽然那里比不上地狱，但，善良的人，特别容易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