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云蝶,这是那名新执行官亲妹妹现在的全名。
其实,【千色】并不是这对兄妹真正的名字,原本二人出生于大陆西南部北夏王朝的领土之上,有着不同于西部联邦文化,异域风浓厚的北夏姓氏。然而由于父亲遭受奸臣迫害,家庭变故,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本舒适的生活环境,隐姓埋名,来到这与王朝联系并不密切的联邦之中寻找一份生存的空间。
在来到西部联邦之前,她一直在和自己的亲哥哥相依为命,兄长靠着努力和天赋成功成为西部联邦特务机构【漩涡】里最年轻的一名成员,几乎一直都在忠心耿耿地为识中他的联邦效命。而云蝶,则因为天生体弱,常常被云松限制出行,只能担当着其口中所谓的“顾家者”一职。
自幼命运多舛涩这一对兄妹,他们性子里常有一股温和的冷清。
哥哥不喜与人交流,喜欢单独行事,与之相反的,妹妹则不善利落办事,但却为人善良。
要论什么东西是二人共同的追求,那平凡的幸福生活便是他们于这混乱都市闯荡时的唯一寄托。
至于为什么哥哥来到马尔福多,其实就连云蝶自己也了解颇少。她的兄长在执行上级和组织命令的时候是那么的冷酷无言,脸上从不会出现多余的感情,就算自己身为其平日里最宠的亲人,也仅会在晚上灯光昏暗的餐桌上才能一睹其微笑的模样。因此,为了让哥哥开心起来,也为了能够让他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少些顾家的烦恼,她常常一个人就把家里本应繁琐的各种事项给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傍晚,云蝶于马尔福多65区的热闹集市里简单购物了一番后,便打算结束今天的外出直接回家办其他事情,她手里提着一个轻盈竹篮,里面装着的满是新鲜的水果蔬菜。过往的密集人群中时不时有人会和她产生肢体的碰撞,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被少女柔顺的黑色短发以及稚嫩可爱的面容给深深吸引。
因有事在身,着急赶路,她当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目光,只是有个熟悉的声音夹杂在喧闹声中,从一旁不起眼的牛肉摊中传出:
“嘿!这不是云蝶小姐嘛!看这边看这边!我今天新进了一批新鲜的牛杂,要不要买回去给你哥哥做来尝尝?”
云蝶蓦地回头,她的听力不算太差,牛肉老板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漏听,只是今天实在是抽不出太多时间,她只好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曼彻大叔的好意,但今天我哥哥有任务在身,暂时回不来呢。”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执行官的妹妹我肯定要犒劳一下的啊!说不定他下次来查我摊子的时候,能少看两眼呢!哈哈哈哈......”
“大叔......身正不怕影子斜,别忘了我经常来你这买肉的原因喔”云蝶不快地眯了眯眼。
“知道啦知道啦,你今天又只吃炖菜吗?”
“差不多吧,我要赶紧回去了,房东太太晚上还需要我去帮忙搬家具呢。”
云蝶走的很是匆忙,大叔也很理解,没有去留,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一个披着黑布遮蔽面容的奇怪顾客来到了他的肉摊之前。
“有时候太贤惠了也是一种烦恼呢,哎!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我的另一半啊......嗯?这位顾客,你要买些什么?啊?买我的这把菜刀.....?行!10铜尔!你买我就卖!”
曼彻老板就是这样,为人豪爽办事利索。
尽管肉屠户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有什么文化素养,但是最基本的做人道德他还是知道的。云蝶观察了那么多家肉摊,只有在他家买的牛肉色泽均匀,切面黏手。而且几乎每一次买肉,曼彻老板都会热心的请她喝一碗热乎乎的牛杂汤,上面撒着的几片葱花象征着质朴,也许正代表了这些普通百姓平日里的生活:简简单单,不可或缺。
不过今天要忙的事真的不能拖太久,因为云松和云蝶生活节俭,所以这对兄妹平日里租住的公寓也是低价租入的。哥哥长期不顾家,心地善良且经常照顾他们的房东太太又是一个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今天她给新一批房客购置的家具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云蝶不去帮忙的话,或许老人家就要额外出钱托人办事呢。
说起来,为什么联邦不能有一个专门负责搬家的商业机构存在呢?明明北夏帝国那边都有一套完整的服务体系用来应对这种情况的。
云蝶烦闷地叹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全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身后,一个长相平平的高瘦男子,穿着件麻衣,躲在街巷的阴影之中,露出了一个奸邪的恐怖微笑。
“目标出现了啊......桀桀桀......老大的情报可真准,这丫头果然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呢。”
他埋于阴影之中,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巧的无色油状液体,放在手心轻轻地摇摇晃摇。终于,待云蝶走远,人群稀疏,他看准时机,立马又跟了上去。
太阳彻底落山了。
夕阳留下的余光缓慢散尽,万籁俱寂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就像是有人提早撤走了这里的人群一般,如同死气散布的不祥气氛不禁让行走在路上的云蝶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在她认知里,平日的蓝月亮大道应该是经常有吟游诗人或者流浪汉出现的,今天怎么却如此安静诡异呢?
离回到公寓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身材娇弱的云蝶因路上一段一段不合理控制体力的短跑,很快就开始累得喘气,放缓了前进的步伐。心思缜密的她还时不时要往篮子里去检查一眼,以防里面的蔬菜水果不小心掉落,要知道,在联邦的某些城市,新鲜的食材经常供不应求,平日里陪哥哥于各个城市闯荡的云蝶自然得养成这种珍惜粮食的习惯。
在走入一片因部分灯管损坏,而变得光照昏暗的区域之后,云蝶能感受到一阵阵不该吹气的冷风朝自己这不断吹来,她的神经因此开始了紧绷,很快,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是谁!”
云蝶看向身后发出声响的暗黑巷道,声音颤抖不已,小女孩家子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今天这种情况了,过去也曾有过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遇到流氓堵截的情况,但是当时的环境氛围绝对没有今天这么阴森。
话说回来,从刚才开始,她就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是云蝶一直把那东西错当成了这一片破宅区域经常出现的流浪猫,所以就没太在意。更何况平时这里都会有几个巡查官进行巡视,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被什么特殊命令给调走了吗?
“吱吱吱......”
好在一声微弱的老鼠叫立刻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心里一直压着的那颗巨石松动了不少。
“呼......原来是老鼠,我还以为是————呀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很快的,云蝶的腿部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灼烧感,她的重心一下子就因为痛苦而本能向上半身平移,可黑暗中立马飞出的一击闷棍又狠狠地击打在她的受伤部位之上。
“咳——啊!”随着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向后倾倒在了地上。
“呜......咳......呜,呜呃......好,好痛,真的好痛......我的腿......这......这是?!”
云蝶那不经击打的孱弱身躯哪受得了这种折磨,在向小腿上受伤的地方看去后,她的面容泛白,瞳孔紧缩,大脑已然宕机————
只见那传来的痛感的皮肤上,到处是大片肿红与炭化的痕迹,在疼痛最为集中的地方,云蝶甚至能看见一块巨大骇人的黄白水疱,无疑,袭击者已经剥夺了她逃跑的权力,换作是一个成年男子或许还能咬咬牙继续起身,可是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少女,哪能吃得起这种伤带来的折磨感?
“这是什么......?”云蝶知道伤口现在绝对不能随意用手触摸,她努力地想站起身来,却发现一道可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哎呀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果然让4号提前把巡查人员引走是个正确的决定呢。”
“你就别挣扎啦,嘻嘻,刚刚泼在你脚上的是强硫酸,你的下半身以后估计都要留下爷~的痕迹啦~本来打算攻击脸部的,但考虑到我还要欣赏,果然还是算了吧~”
尖锐的小人声线让云蝶一下子就明白来者绝对是那种不怀好意的色魔,她因受伤而虚弱下来的身体实在是无力去反抗什么。在被那人一脚踢地翻了个身后,她终于是在朦胧的光芒中看清了那家伙的脸:狡诈斜翘的眉毛,一嘴不齐的胡茬,还有右眼上那道醒目的疤痕,这一定是那些阴暗地下党派来的爪牙!
他刚刚提到了4号,难道,这周围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他们会有计划的袭击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吗?
对了,她之前还才在报纸上看见了云松的表彰报道,里面对其捣毁【变色龙】窝点的行为赞赏不已,如果从这一信息出发,那么这群人袭击自己的理由绝对就是————
绑架。
“你.....你是......那群坏蛋的走狗......?”
云蝶还在尽力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她咬紧牙关,用手艰难地撑扶着地面,额头满是汗水。可是那高瘦男子就如一头调戏老鼠的恶猫,在欣赏完猎物的挣扎后,他背着手缓缓上前......
“喔,猜对了呢,不愧是张云松的妹妹.....多么漂亮的脸蛋,果然这群自诩正义的家伙都拥有着几个值得依赖的亲人,对比我的人生,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那么,小姑娘。”
高瘦男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云蝶的背脊上,让她臣服般地趴了下来,之后,便蹲下身,用手轻轻拖起她的下巴说道:
“你愿不愿意拉比斯叔叔走一趟,让我把你打扮的更漂亮一点?”
“你......你这混球!一看样貌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果然是高素质家庭,居然骂起人来都这么没杀伤力,甚至还天真的以为我会把目的透露给你,哈哈哈哈,你能不能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我们恶棍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呢?咦嘻嘻嘻......”
自称是拉比斯的人知道他的行为以时间为重,因此没有过多的废话,他一套熟练的动作把云蝶锁在身下,随后腾出一只手,用沾了**的湿巾死死地塞住云蝶的口鼻。
不,不好!如果被这人带回去的话,哥哥一定会.....云蝶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变色龙】对人质的折磨方式,单单据她从云松手里了解的案子,就知道过去曾有一个警官的女儿被他们砍掉四肢,泡进硫酸之中,且用治愈药水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于一场交涉里让她全身缠绕绷带咿呀着死在了父亲的面前。在这故事的结局里,那名警官自然也是为了复仇发疯堕入邪道,从那一刻起无论【变色龙】遭受什么损失,他们污染马尔福多治安环境的目的便已达到......
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行!如果他们是为了让哥哥也遭受折磨的话,那么不如干脆让自己现在就死在这里算了!
云蝶爆发出了最后一股薄弱的力量,然而却依旧无法摆脱拉比斯的封锁,绝望之中的她甚至想咬舌自尽来解脱自己,却没想到,在那一股迷魂酥骨的香气中,自己甚至连呼吸的力量都变得逐渐微弱,要知道这才没过几秒,云蝶的意识就已经是风中残烛,不难想象,她马上就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娃娃,全身上下都会被那群混账玷污。
“救,救命......哥哥.......”
云蝶知道这声哪怕在脑海中都显得略为微弱的呻吟根本无人能听见,但她还是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呼唤起了自己的哥哥。
“嘿嘿,终于要没动静了吗?你坚持的时间是我见过的女孩里最短的,果然执行官的亲人们都是他们最大的弱—————”
然而,拉比斯没能得意多久,话音未落,一把凌厉的白光就划过焦灼紧张的空气,猛地一下刺进了他的右肩。
“呃啊啊啊啊!是谁?!谁敢袭击本大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遭受到突然袭击的拉比斯没敢继续压制云蝶,只能捂着受伤的右肩痛苦的位移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拉比斯的额头沁出了冷汗,而在歪头确认后,他总算看清了那偷袭自己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一把刚被磨过的锋利剔骨刀?
这东西,不是那些肉贩子才会用的东西么?!难道是自己刚才尾随云蝶时没注意到一旁卖肉的臭曼彻也跟上来了么?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经隐蔽了踪迹和声响,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过!而且一个切肉的屠夫怎么可能—————
“你们这群家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每当遇到自己应付不来的强者,就只会寻找更弱者进行欺凌啊。”
一道犀锐,宏亮的男性声音从刚才发出老鼠叫声的巷道里发出,拉比斯能感受到一种自己生命已到尽头的可怕气息正在向自己这边传来。
冷风飒飒,乌云退散,富有节奏感的沉重脚步声踏进了这恶棍的耳中,一位上半身披着黑布的男人缓缓从阴影里慢步而出,静立在了拉比斯的对面,用充满威慑力的气势将他死死压制,差点将他压垮。
黑暗中绝望的少女眼中再次出现了象征光明的希冀。
要知道,拉比斯作为【变色龙】里地位不低的组织成员,平日里只有他在背地里玩弄别人,哪有自己被反过来偷袭的情况?越是猥琐的人,他的自尊心往往越不堪一击。男人的声音马上又传入了他的耳中,可他却仿佛已被深渊凝视一般,不敢迈出半步,因为仅靠这点信息他根本无法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
“看来和老板提前买好菜刀之类的玩意儿真是个正确的决定,我还在苦思怎么才能搞到剑之类的利器来进行护卫,没想到,只靠它们也能够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男人身上披着一块用来隐藏身份的黑布,手中还把玩着另一把用来备用的剔骨刀,语气中满是对拉比斯的不屑。
“别像个自我感动的演出剧骑士一样只会搞英雄救美!你他妈敢不敢让老子看看你的脸?!晦气玩意儿!”拉比斯气急败坏地吼到。
“噢,怎么,没有任何通讯手段的你还想记住我的脸来找组织进行报复吗?哈,不好意思,我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你要看就看吧,反正你们组织早就通缉过我了。”
黑布男一把揭开了身上碍事的黑布,在暗淡的灯光中,两人总算是看见了他的脸:双眼清亮,眉毛粗农有威。无疑,在云蝶看来,他的容貌正而有神,绝对不是【变色龙】那群家伙们花点儿时间就可以伪装出来的坚定神情。
而拉比斯的脑回路自然相对比较简单,他只会去在乎这男人身上最值得留意的特征,别人所强于自己的地方,他是一点也不会去理会的。
哼..... 那道和自己一样的显目刀疤,绝对是他!绝对没错!根据自己10几年的黑道生涯判断,这个男人绝对他妈的就是那个害自己组织蒙羞的家伙!拉比斯又气又恼,越是快速的能够了解这不速之客的身份,他被伤到的事实就越是让他蒙羞!
“是你......?” 拉比斯的脸因不知名的愤怒开始了扭曲,他一把拔出插在自己右肩上的剔骨刀,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你不是在5年前的皇家科学院大火灾中被烧死了吗?为什么你这种被联邦饲养的狗还能在马尔福多活着!我问你话呢!莫汭!”
“呃......?你认识我?”莫汭有点诧异,“火灾?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黑布男的真实身份确为拉比斯所念的名字,但面对着被对方这似迎接宿敌般一字一句念出的话语,莫汭很是无感,在他记忆中,拉比斯这家伙还不如特莉丝娜每晚要求自己念的睡前故事来的印象深刻。
在他看来,【变色龙】的成员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种依靠摧毁童年,强加噩梦制造出来的邪恶机器,根本就不需要去记住名字和样貌,只要按照编号一个个抹除掉就可以了。
眼见莫汭反应并不强烈,拉比斯的面容又变得狰狞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绝对是三当家的把你的记忆给做了手脚!真可怜啊,明明是只在他人施舍之下苟延残喘活下来的落水狗,现在居然在充当正义的角色?真是—————”
“你该安静下来了。”
莫汭在搞刺杀时雷厉风行,他可不喜欢和别人废话,要知道现在就是拉比斯防御最为脆弱的时候。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后腿一瞪,在提前布置好的风元素魔法加速立场的强化下,用一道气势迅猛的斩击砍向了拉比斯。
“什————,【体术强化•钢】!—————咳啊!”
拉比斯想用金元素魔法附魔强化自己的双臂,以让他能够承受这次攻击,可是莫汭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念叨一半的咒文根本就是无用功,很快,在汹涌喷出的一股血红中,一道从脖颈处直达肚眼的伤痕醒目地映入眼帘,拉比斯在痛苦的惨叫中重重地倒了下去,足足在地上滚三圈。
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此时拉比斯身体内蕴含的,那股不服输的怨恨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性,或许是他皮糙肉厚,他居然还能抬起右手,朝天空缓缓念咒:
【被神明所抛弃的心之星啊......请允许我这处于特拉比斯之星下的凡人再一次目睹你的神威,吾之体表,只为汝存!】
神秘咒语伴随着的是诡异离奇现象的发生,在莫汭和云蝶目光的注视之下,拉比斯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这......咳,这是【启式魔法】吗?不好!快,快闪开!”
身体虚弱但意识尚存的云蝶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向莫汭传达自己已知的情报。
用特殊手段进行隐身的拉比斯自然也是动作迅速,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仿佛就是最棒的兴奋剂,即便是在已经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他依然也想把对方给恶狠狠地拉下水!
在他自己的视野里,莫汭还在那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地傻站着,这他妈难道不是最好的攻击机会?拉比斯真是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疯狂进攻欲了!
“笨蛋,果然只要看不见了,不论是谁,都会被本大爷的技巧给制服!我要让你彻底变瞎!”
拉比斯看准时机,凌空跳起,用手去拿提早就准备在口袋里的硫酸瓶,打算用同一招把莫汭也给制服。
可是,他错了,莫汭并不是因惊讶而愣住,而是早有预谋的在等他出手!
“哼,原来是隐身这种把戏,怪不得我一直没能发现你追踪的痕迹,不过,你可别忘了,【启式魔法】即便是利用未知力量作为每个人特有天赋魔法的存在,也逃不开魔法规则的约束!”
莫汭将手一挥,脚底下的强化魔轮内的魔术回路迅速被进行着更改,这是几乎每个学院魔导生都会的“念动划线法”,这种通过自身的元素进行勾线的方式,虽然能够快速修改一个魔法阵的构成,但是带来的代价就是将法阵的使用寿命大大缩短。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一次就够了。
对莫汭来说,事不过三,解决目标也是。
随着脚底的法阵传来耀人的白光,莫汭立马就在空中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居然还有力气跳起来,看来你的意志力还不算弱,不过你的生命也该结束了!”
在拉比斯“这怎么可能”的注视目光中,莫汭没有用刀,而是攥紧右拳,狠狠地朝他那还握着透明小瓶的手打去,巨大的冲击力推动拉比斯的手,拳头,瓶子,脸,三样本不该解除的事物碰撞在一起,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拉比斯又一次惨叫着被击倒了,捂着脸痛不欲生地摸叫滚爬。
“这个世界上,除去对光的利用,能够隐身的方式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修改于世界中的存在这一概念,让其他人遗忘你具体的面貌特征,误把你当做空气一样处理。”莫汭放松地挥了挥击打用的手,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边说边来到了云蝶的身边,将里面清凉的水倾倒在自己的手和云蝶受伤的小腿之上,这中间的过程自然免不了翻开裙子的额外伤口检查部分,云蝶原本泛白的脸颊难得的红润了起来。
好在毕竟是为了紧急处理,云蝶深知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的道理,在对方严肃却略显温和的眼神中,她放下了心底仅剩的戒备,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
“只靠我的水还不够,得马上带你去卫生所,好在这家伙为了成本携带的所谓强硫酸是浓度最低的一批,你就忍一忍吧。”
云蝶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莫汭的解救,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还是不安地看向了拉比斯的方向,此时对方的活动显然已经迟钝了起来,很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
莫汭见状,便边向他靠近边冷冷地补充:
“只要用精神强化类的低级场域魔法,把我脑中你强行祈求世界加入的【拉比斯与空气同等】这一概念进行逆运算清除,那么你的显形便是迟早的事了,哼,不得不说,我的白魔法领悟程度还真是浮于表面啊,居然连让你完全显形都做不到。”
“为......为什么......你,你会.......”
“为什么会懂你的作战模式?哼,你以为所有童年不幸的人都得和你一样去当个混蛋吗?如果不是为了提前在路上布置法阵,我怎么会给你伤到那女孩的机会?承认吧,蠢蛋,你在这场对决中被一个实力弱于你的人用最基本的偷袭技巧,最平常的武器给彻底击溃了!”
通过攻击右肩减缓对手释放防御魔法的速度,再用精密的斩击直扑对手脆弱的核心部位,最后再给予其精神上的重击,这种作战方式其实很难完美实现,只是今夜拉比斯因为自大而给的机会实在太多太多了。
说的难听点,在那波决定性的菜刀斩击命中后,就算莫汭不使用场域魔法进行逆推算,只是进行闪躲,都可以通过耗费时间让拉比斯血尽而亡,因为他根本无法在莫汭的眼下使用咏唱前摇过长的治愈法术。但为了保护云蝶,莫汭还是选择了更为冒险的一种作战方式。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莫汭抬起那把菜刀,很想对着拉比斯的脖颈直接砍下去,可是在回头看见云蝶那尚未从惊恐中缓过来的眼神后,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转而抱住拉比斯的脖颈。
“咔擦!”
凝视着对方瞪大的双眼,亲眼见证他口吐白沫,变得四肢僵硬之后,他才缓缓松开了手。
不对目标抱有任何的怜悯,这是莫汭一生中吃过大亏后才悟出的真理。
“不好意思,我其实早就在这里埋伏好了,只是没想到那家伙会先行使用泼洒硫酸这种下流手段......是我的考虑不周,对不起。”
待拉比斯的手垂下并不在动弹后,莫汭活动了一算酸痛的脑袋,转头看向云蝶,目光里满是得知办事不完美后带来失落与愧疚。
“没有关系的......唔......”云蝶知道对方会出现已是奇迹用的奇迹先,没有去多想,只是腿上的伤还在折磨着她。
“果然还是很疼吧?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别动。”
莫汭一个跨布来到云蝶身前,扶起了她,然后从口袋中本能的想掏出些什么,没想到却拿出了一块熟悉的手帕。
“.......?”
是彩璃送的那块,莫汭看见后只是愣了一下,但没有更多的犹豫,他迅速把手帕罩在云蝶的灼伤皮肤之上,然后把那块丢弃的黑布拿回撕扯开来,当做绷带给云蝶做起了简易包扎。
“谢,谢谢,好熟练的手法,你过去在军刀服役过吗?”
“没有,只是给别人打过苦工。”莫汭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你估计马上就要问我的名字了吧?我劝你放下那个想法,我不喜欢让别人随意知道我的身份。”
“哦......好的,我会遵守你意愿的。”
云蝶因痛苦而虚弱的脸上重新变得有活力了起来,她看着对方那张不善于撒谎的正直脸庞,虽心中满是疑问,但也只能咽了咽口水将它们埋藏在心底。
此刻,莫汭在那给云蝶二次检查伤口,云蝶则默默地接受对方的好意,二人无言,带来的氛围多了股别样的味道。
“检查完毕,应该是些皮外伤,你背上有个鞋印,那家伙还踩了你对吧?”
“嗯......”
“估计是怕你死了,他根本没有用力。”
莫汭托腮沉思,他在想接下来要不要帮助女孩去卫生所,他身上还留有些许小费,可以拜托那些嫌麻烦的警官给云蝶带去那里,但如果不马上处理拉比斯的尸体,估计等下两人会引来更麻烦的事情。
就比如,地方执行官的刁难。
“你的身体状况还好么?听我说,我们得......”
“我,我没事......真的。”云蝶带着股害羞劲,不敢强调自己的软弱一面,“如果你怕身份暴露,我觉得你还是让我自己先离开这里吧,我马上就要到家了。”
“嘴硬。”莫汭早有预料般地皱了皱眉头,直接将云蝶给————
“哎?!”
就地抱起。
“我可比你清楚你的受伤情况,女孩子就别学男人逞强那套了,保护弱者才是我们雄性的浪漫,哼哼~你们不懂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
云蝶露出了难堪的神色,双手捂着脸,嘴唇紧抿,看样子是默认了莫汭的行为。
然而,下一秒,莫汭却察觉到了一丝充满杀意的气流。
他反应迅速,立刻把云蝶抛向空中,然后侧身闪避了什么东西—————
“呀啊!”
还没从公主抱里缓过来的云蝶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小短裙都倒了过来,好在莫汭又立马在闪躲过后云蝶下落前的一瞬间接住了她
。
惊慌未定的云蝶刚向张口问些什么,就发现莫汭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后背方向,嘴巴里自言自语,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
“怎么回事?该死的,难道这都不足以杀死他吗?.......”
云蝶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惶恐地往后看去,只见拉比斯阴沉着脸,在血泊中垂着脑袋如同僵尸般地起了身,背后脊柱上猛地长出了一根细长且如爪般尖锐的黑刺,深深地扎在了刚才自己所躺的位置,若不是莫汭反应迅速,她就已经被扎成血串了。
不久,低沉的嘶吼,便立刻在65区的蓝月亮街道里开始了噩梦般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