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彩璃呼唤的莫汭赶忙朝她投以求救的眼神,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抽不出来,目前的情况可谓岌岌可危。
不同于那些首次应对魔物的神职人员或者冒险家,彩璃很快便心领神会,她克服恐惧,将右手搭在左手之上,用手指瞄准了那只怪物的眼部,立刻低语:
“ 【Photonray lion!以吾指间利光划破黑暗,一型虹之贯发射!】”
一道道的法术圆环迅速于她的指尖向外扩散,即将发射而出。
这是许多魔导师都会用到的元素轰击手段,彩璃大大缩短了咒文的吟唱时间,并且将射击位置集中一点,目的就是为了让怪物受到攻击后立刻松手,让莫汭能够从它身下脱身。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也就在【虹之贯】准备发射的同时,一道迅疾如雷的黑影快速地从自己身边划过——————
‘嗤’!
“嘶——————!”
惨叫声旋即传了过来,原来是云松已经发起了攻击!他手握银色利剑,用超快的速度将怪物的腿动脉划出了一道猩红可怖的血痕。
怪物发出了一声沉重的低吼,由于失去了平衡,加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它的身躯开始下意识地往后仰去。
“就是现在!”
趁着怪物僵直之际,彩璃立刻将【虹之贯】发射而出,一束耀眼的细光放缩着穿刺了怪物的脖颈,让它重重地仰面倒了下去。
怪物身下的莫汭此时也终于是能从险境中脱逃而出,他抱住女孩,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随后使出了一记滑步加翻滚的组合技,来到了安全地带。
“前辈!你没事吧!需要给你应急治疗一下吗?!”
彩璃没有去管已经倒地的魔兽,而是快步来到了莫汭的跟前,慌忙地让他平躺在地上,给他查看伤口。
糟糕的是,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仅仅只是粗略的一瞄,她就在莫汭衣服破损的的地方和手臂上看见了无数道骇人的伤痕,它们正源源不断地向下流淌着殷红的鲜血,更别提与墙壁直接撞击时留下的内伤了。
莫汭痛苦且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吐出了无数片深红的鲜血。
“该死......这混账东西到底是怎么才能变成这样的.....咳.....对不起,古薇娅,我很难和你解释现在的情况,那只魔兽,它————”
“别再说话了!”彩璃大声打断道,“前辈,你身上的伤口得赶紧治疗才行!”
彩璃赶紧抓住自己裙角的一端,用力撕下了一大片布料用以给他包扎,在简单的处理过后,她把手轻轻放在莫汭的伤口之上,并闭上了双眼开始细心施咒。
为了治疗的效率,彩璃开始使用无吟唱的治愈魔法,但是无吟唱的方式是无法使用更高级的治疗咒文的,因此只能使用低级魔法起到应急作用。
但,待她睁眼,令她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莫汭身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有愈合,反而开始了恶化!
“这,这是......"彩璃目光呆滞,诧异地看着莫汭,她已经知道了现在是什么一种情况。
“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是【抗疗反应】。”莫汭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后立马把怀中的少女推出,示意彩璃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比起我,你还是先关心一下她的情况比较好吧?提前说好,这可是一个大人物的妹妹!比我的命不知道值多少倍呢,哼哼......”
被保护着的少女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皮肤上有些许的擦伤,她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小嘴一张一合,似乎还在呻吟着什么。
彩璃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多言,立马接过女孩,让她靠在一旁的草坪护栏边上休息。
在确保她的伤势没有大碍后,她又十万火急地回到到了莫汭的身边,开始仔细查看起他身上的伤口。
“到底是为什么啊......”检查过后,彩璃喃喃着吐出这句话,随后赶紧去拿周围碎裂开来散落一地的砖块。
“呃,这个,因为我用简单的精神法术暂时让这个女孩睡过去了,她可见不得我身上的伤......”在彩璃去拿砖块的时候,莫汭喃喃地补充,:老实说,我感觉我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都说不定,毕竟那只怪物的出现,确实有点超乎我的预期啊......我说古薇娅,要是我今天真的死了,你可得.......”
“ 傻瓜,我又不是问你这个!”彩璃把手放在裙子上擦了擦,然后立马伸出手遮住了他的嘴,不满地责问:“我是问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
面对这名天才魔女突然嘟着嘴说出的话,莫汭只觉得出乎意料。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救你的意思啊!你不会觉得一个【抗疗反应】就能难倒我吧?!”彩璃用仿佛能克服一切的微笑回应。
所谓的【抗疗反应】,顾名思义,就是伤者的身体出现了对治愈魔法的排斥反应,一般这种伤情恶化的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些被滥用治疗法术的冒险家身上,很明显莫汭就是其中的个例。
现在,只要每呼吸一下,莫汭就能感受到口中传来的血腥味,情况不容乐观。
彩璃明白,早在之前,前辈的身体绝对就短时间内遭受过大量的魔法治疗了,不然他的身体也不会对魔法产生的愈合元素感到饱和,并开始排斥起任何往后施加在其身上的治愈法术。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曾经在暗部工作过,他的日记里也从未描述过自己有被大量治疗过的记录啊......?
虽然这是最糟糕的“意外”情况,但是也并非没有破局的办法,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给莫汭进行止血。
彩璃略显焦急地继续撕下自己裙子上的布料,细心地给莫汭进行着包扎,她知道这些外伤其实并不致命,但如果怪物是带着莫汭撞碎墙壁的话,即便有着防御魔法加持,他的内脏绝对也会受到了难以预估的损伤,可能肋骨都已经悉数断裂了也说不定......因此在进行包扎的时候她的力气控制得极其小心。
无数的疑惑冲刷着莫汭的大脑,他根本没有想到彩璃会是这种反应。
对此,莫汭只能低着头,默默接受着对方的处理。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真是的,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都这么喜欢干一些我不理解的事!”彩璃用袖子擦去莫汭脸上的脏灰,抿着嘴和他对视,"等回去了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否则,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做鬼都不会!听到没有?我很烦别人在我面前无缘无故受伤!尤其是你这样爱摆架子的老好人!”
明明才相识不久,老太婆委托给自己的监护人就已经快要和死神见面,彩璃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担忧且愤怒着的。
莫汭分明就该知道,古薇娅最讨厌的肯定就是那些一句话也不说,擅自行动的人,这让他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
在帮莫汭把大多数伤口都一一包扎完毕后,彩璃那件从学院穿过来的裙子几乎没有了任何一处完整的地方。
此时彩璃的大腿根处因过分的暴露正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凉意,可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管。
“好了,接下来就该使用那个了,古典仪式魔法,【天使辉临】。”
虽然她很不喜欢求助于【天使】,但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也只能拜托他们了。
彩璃把那些大小不一的碎裂砖块仔细且快速地排列在莫汭的周围,确保它们构成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后,便又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在图案的每一个角上都滴上了自己的鲜血。
“你......这是在召唤天使吗?”莫汭在过去曾了解过这种召唤天使和恶魔的古典仪式,可他不理解的是,这个仪式为什么如此简单?
“不然呢?要知道前辈你的身体已经对治疗系的白魔法产生了排斥反应,除了依靠天使之力加强你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没有其他快速治疗的手段了。”
“可,这个仪式布置是不是太粗糙了点啊?咳咳.....”
“你受伤重就不要乱说话了行不行,仪式魔法重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糊弄人的阵式,那只是天使们用来寻找召唤者的一种【标记】,只要能起到应有的作用,粗糙点也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蕴含天使之力的物件啦,那才是和天使建立联系的桥梁。”
“可你也没......”
莫汭刚想说出“你也没把物件放进阵里面啊”这句话,但接下来他的意识便恍惚间开始坠入了一个奇怪的领域。
只见周围的一切都迅速开始变得扭曲,而接下来伴随眩晕感接踵而至的,则是由无数血液与肉块组成的墙壁,以及蓝红神经脉络构成的“植物”,它们在莫汭的视角里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正随着天旋地转的世界一起缓缓蠕动。
天空一眼望去尽是血染组成的猩红,地面上满是被烈火灼烧后留下的焦灰。莫汭明白,此时此景,绝对是仪式魔法已经启动后的效果。
虽说莫汭的反应极快,接受能力尚可,但这如同进入地狱一般的经历根本就让他无法想象:彩璃请来治疗自己的居然是一位天使?
而接下来,一只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和他对视的生物,更是令他差点尖叫出来。
那是一只以巨大独眼为身体,无数青筋向外延伸且长着六双巨大黑色翅膀的恐怖生物,它深邃且具有神性的目光仿佛要把莫汭的一切都给尽收眼底,在短暂的对视之后,它就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下子就钻进了莫汭的心脏!
“哇啊啊啊啊啊啊!”
待莫汭带着恐惧痛苦地叫喊出来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貌,可惜他还处在慌乱中并不自知。
“前辈......有那么可怕么?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所谓天使力量的百分之一应该已经进入你的身体里了。”
彩璃此时正蹲伏在莫汭的面前,见莫汭还能有力气呼喊出来,她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这种古典的召唤仪式会让处在阵中的人物短暂加速时间,进入天使所在的另一次元。也就是说在旁人看来,尽管在莫汭感受里刚才的一切仅仅过去了30S钟,但在现实里这一切已经发生了3分钟之久。
这也是为什么彩璃要先给莫汭进行止血的原因,如果不进行止血,莫汭在加速的时间里可能无法坚持太久。
“哈......哈......你,你说什么?”莫汭大口喘着气,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因为这实在时发生的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用去死了啦!笨蛋前辈!”彩璃双手叉腰,半睁着眼看着莫汭说道:“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已经有力气仰起身子了吗?更重要的是,你的内伤应该已经被治愈完成了吧?”
莫汭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本一直传来痛感的胸口处已经不再传来疼痛,当然,或许是心理原因,他总感觉自己绑着绷带的其他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背部,只要微微一动,巨大地钝痛就从身体里迸出。感觉像是有某种薄膜在裏紧里面的液体,要是勉强活动,就会破裂,引发大量的出血。
“咳......这就是所谓的【天使之力】?”不过,现在大难不死的莫汭现在可谓是对彩璃充满了敬佩,但在抬头过后,他的表情很快又变得凝重了起来,“额.....不过,那两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你的伤口才刚好哎,能不能别说一些和幻觉有关的话题,而且————”彩璃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灰说道,”你还没跟我说明白那只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的身后......”莫汭颤抖着用手指着彩璃的背后说。
“呃?”
彩璃这才感知到身后紧张焦灼的空气,她猛地回头望去,眼中满是惊惧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那只本因气管被贯穿而窒息死亡的魔兽根本就没有马上死去,相反,它的伤口早就奇迹般的愈合了!此时,它已经缓缓站起了身。
“嘶嘎——————————————!”
它现在正张牙舞爪地朝面前的云松示威,背后的棘刺也在规律般地上下挥动,长长的怪舌从口中伸出,仿佛马上就要把云松生吞活剥。
“【愈合能力】么.....真是有够棘手的。”
从前几分钟开始,云松就感受到了怪物尚存的鲜活气息,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与古薇娅的组合技仅仅只是帮助莫汭脱困而已,根本就没办法彻底把怪物消灭。
趁怪物倒地的时间,他抽空完成了强化魔法的释放,并一直在观察彩璃这边的情况,尤其是在看见那名昏迷的女孩后,他的愤怒不言而喻——————因为那正是他的妹妹,千色云蝶。
而现在,是不容分神的对峙时刻,怪物已经收起前肢,后脚开始收缩,很显然是马上就要进行拍击了。
见此情景,云松双手持剑,蓄势待发。
“叮!————”
云松的利剑和怪物的利爪碰撞在了一起,摩擦出一粒粒跳动的火花,然而即便是经过高级魔法强化过的力量,也无法与这身形巨大的怪物相抗衡,不一会儿云松的头上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冷汗,显得十分吃力。
试探阶段已经结束,果然还是得从侧面攻击才行!
云松先是收回一部分力量,让怪物身子一下前倾,随后一个抽身跳便来到了彩璃与莫汭的身边。
“喂,你刚才和这怪物作战的时候有发现弱点什么的么?”
面对云松突如其来的发问,莫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始回忆起和怪物作战的细节。
“嗯.....这个......似乎没发现呢,毕竟我一直是在被动反击啊,还要兼顾那个女孩,根本抽不出空观察这怪物的作战细节。”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吧。”
“哎哎哎先等一下!我建议你给你的刀淬一下火,不然那怪物的再生能力会让你处理起来十分麻烦的!”
“哦?说的没错,确实可以先试一下高温,我就不信那种温度下他的细胞还能快速再生。”
云松听完莫汭的建议后微微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又望了望怪物身上先前被自己砍过却已无伤口的部分,又一次蓄势待发。
“那么,【过火】的任务就先交给你了,小姐。”
“哎?!我我我我,要我来么?啊啊啊!好重......!"
彩璃本来还在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去做才能帮到云松的忙,但这才没几秒,云松手里的剑就突然甩到了自己的手中,那略微有些沉重的重量差点让她接住的时候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
未等她的“等一下”说出口,云松就又从腰间又掏出了一把匕首,随后朝怪物再次冲了过去。
“笨蛋!你还在发什么呆啊!他是让你帮忙把剑淬火!快,用法术给剑上高温!”莫汭知道彩璃没有战斗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反应迟钝十分正常,因此他赶忙提醒彩璃去办正事。
“真是的!早点说啊!”彩璃十分不悦地把剑放在了地上,随后将手掌对准剑的方向,口中快速地念起了咒文,没一会儿,一道绿色的火焰就从她的手中发出,将剑团团笼罩。
绿,绿色的火么?莫汭在内心不由得又发出了一声感慨,这可是宫廷魔法师才会的高级火焰魔法,这丫头居然这么简单就释放出来了么?
没过多久,那把银剑便被炙烤的剑身通红,看起来相比红色的火焰魔法,绿色的火焰明显温度更高也更适合眼下这种情况。
“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看那家伙发挥咯.....咳。”莫汭身体虽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是十分虚弱,他指着云松的方向说:“你看,那家伙,绝对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彩璃这才想起自己给剑“玩火”的目的,转头看向云松那边。
先前,怪物是必须得有人先行拖住的,而云松很好的尽到了这一职责,他利用腿部强化后的高速在怪物的身边来回穿插,即便怪物手脚并用,也没有伤到云松的任何一个部位,相反,它还被云松用匕首划出了一道道细微的伤痕,虽然这些攻击并未伤及神经,但还是让它十分恼火。
“嘶嘎——————————————!”
终于,怪兽忍耐不了了,它开始无能狂怒般地拍击起了地面,其震动幅度之大,简直差点就要将路边挂着煤油灯的绳子震断。
云松知道这是它这是在利用声音和震动减缓自己的速度以发动袭击,不过怪物的智商毕竟不高,它不知此时已是云松进攻的最佳时机。
他将手甩向腰间,这动作似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下一秒,一条钩锁猛地从腰间发射而出,’嗤~嗖!‘,钩头精准的钉住了怪物肚子,云松滑下身收动钩锁,很快便以铲击的姿态来到了怪物的面前。
在怪物看来,云松的行为和送死没有区别,它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双手并用,想要抓住云松进行绞杀。谁知,这正中了对方的下怀,云松突然变换攻击姿态,站起身,在怪物双手即将到来的前一秒用匕首割断钩锁,踏地跳起,一个跃身来到了怪物的头顶。
“对!就是现在!快把剑扔过去!!!!”
莫汭不愧是曾在地下暗部工作过的老油条,对时机的把握自然也十分精准,彩璃听到他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命令,当即使出握紧剑柄,将剑全力甩出,让其旋转着飞向了云松。
就跟与彩璃心有灵犀一般,云松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巧妙地接住了自己的剑,而怪物又怎会那么容易的把上半身的防守空缺给让出来?他四肢着地,伸长脊背上的尖刺,就如发射出去一般让它们全部冲向了正在空中准备发起攻击的云松。
然而,就在那么一瞬。
“ 一剑,尽灭 ! ”
此刻的云松屏住呼吸,紧紧握住剑柄,精神高度集中,那些攻击而来的触手速度仿佛被放缓了100倍有余,简直就是破绽百出。凭借【子弹时间】下惊人的攻击速度,仅几道挥击,云松就已将它们悉数斩断!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高温的剑刃让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感,但云松岂会给他放松的机会,借助重力,他已然落在了怪物的脊背之上,“嗤!嗤!嗤!”,不等怪物惨叫完,他就已经用剑狠狠地穿刺了怪物的背脊数十次。
它的吼叫声更加凶猛凄惨。
怪物开始猛烈地挣扎,它本能地晃动起了身子,用力地甩尾,想把云松给砸落下去,可这垂死挣扎的尾之力反而成了它丧命的重要原因,云松早就料到怪物会动用自己的尾巴,他借尾之力再次跃起,翻转一圈后又来到了怪物的正面,这次,怪物毫无防备————
“该结束了!”
云松的表情毫无波澜,隐含在其中的是无尽的愤怒,它瞅准角度,一个刺击,就使高温的剑刃彻底穿透了怪物的脑门!
紧接着,怪物的全身重量都来到了云松的剑刃之上,伴随着他把银剑缓缓地抽出,怪物那肮脏的黑色血液四溅而出,它啪嗒一下无力地倒在地上,没过多久便已不再动弹。
“嗞....嗞.....”
白色的蒸汽从怪物的致命伤部分缓缓升起,看来,高温的确抑制了他的伤口再生,它的大脑被高温剑刃贯穿之后便再也无法愈合。
“呼......”
云松放松地吐了一口气,缓缓转身,看向了彩璃这的方向。
“解决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一点。”
“这......这......好厉害.....明明是那么大的一只怪物!"
彩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如此有压迫感的一只变异巨兽,结果云松在自己和莫汭的帮助下,仅仅几分钟就把它解决了吗?
这,难道就是联邦66区新晋执行官的真正实力?!
云松没有和两人呆滞惊讶的眼光对视太久,而是十分焦急地小跑到了云蝶的身边,将她轻轻抱起,观察起她的情况。
云松阴沉着脸,神情里是无限的自责,原先的冷淡表情已经荡然无存。
“腿部被腐蚀性液体给弄伤了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那怪物的酸液?对不起.....我来晚了。”
好在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云松缓缓地叹出一口气。
周围的一切都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弄得彩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只能傻站着在那发呆,过了一阵,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这里发生的巨大动静,绝对会吸引周边的居民过来围观。必须得赶快处理一下现场,否则造成民众恐慌,麻烦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执行官大人!”彩璃跑到云松身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的现场要处理一下吗?还是......”
“自会有人处理,我要先行离开了,你自己回去找马斯克伯爵吧。”云松面无表情地回复。
“什么?等一下!我还没....."
然而,不等她说完,下一秒,云松便带着昏迷的云蝶逐渐走进了阴影之中,不见了踪影。
看来在他眼中,亲人以外的人完全没有关心的必要。
彩璃伸出去想挽留他的手呆呆地停在空中,如今她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这......搞什么啊?!为什么他走的就这么急啊?这只怪物的尸体就不处理一下么?民众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受到怪物袭击呢?身份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今晚她遇到的到底是怎样的怪事?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云松来说仿佛就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一般,他似乎根本就没想过那会对自己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个执行官,真是有够神秘,冷漠的啊......
她摇着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果然马尔福多高手云集,自己很难去理解他们的思考模式。
但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他解答点疑惑?
“算啦......还是不指望这个陌生人了,前辈,你的情况还好么?”
然而,周围却是死一样般安静,根本就无人回应。
“......前辈?”
彩璃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呼唤的声音太小了,于是又加大了嗓门喊了一句,但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心觉不妙,立马回头去看,只见莫汭仰面朝天,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天啊!!前辈!!!!”
她慌张地跑到了莫汭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使劲摇晃,对方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要不是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确认过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彩璃肯定会内疚得无地自容。
“ 原来是虚脱导致的昏迷,还好不是死亡..... "彩璃擦了擦头上的汗,终于是放松了下来,从刚才怪物出现开始,她的心脏就没有任何一刻是能够安稳地跳动着的。
但接下来,又一个摆在眼前的难题,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那就是: 怪物和前辈,她到底应该先处理哪一个?似乎......这俩的任何一个她都背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