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情是吴姐告诉我的,”女孩边洗牌,边解释道,“她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帮你。”
言倾哑然,关于她们,她了解甚少。
“你还记得你的那个司机吗?”
言倾愣了一下,没想起来她说的是谁。
“你出车祸前那名接送你的司机。”女孩提醒她说道。
言倾这才想起来那名表情有点严肃的中年人,平时两人并没有对话,言倾习惯把自己关在家里,就上学放学时有过接触。到现在她都已经不记得他的样貌了。
不过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你刚来这个病房的那段时间,他来看望过你 不过只是在门外面看了几眼,找吴姐谈了一下话。”
女孩继续说道:“他说自己很对不起你,毕竟如果不是他失职,也不会害你进了医院。”
“关于你家庭的事情,也是他告诉吴姐的,吴姐自己也调查了一下。”
言倾把玩着头发,抿着嘴,眉头微皱。
“结果吴姐什么都没查出来,”女孩叹了口气说道,“关于你的事情没能查到多少,但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倒是发现了一点。”
“什么事情?”言倾脸上毫无表情地问。
“这个问题我不是我该回答的,”女孩洗好牌将双方的牌发出来,“也许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毕竟他能瞒着的人就有你和你母亲。”
言倾将牌举起,女孩从中抽出一张牌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头。
“又输了。”女孩叹了口气,她这下抽到了小Joker,她可没有大Joker。
两人一共玩了五局,其中四局都是她在输,言倾的运气有点好,至少比她好。
“你的运气真好,”女孩将自己的牌甩出,其中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张红桃J,“有什么想问的?”
言倾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女孩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问的。
“我想知道,你是眼睛是怎么回事。”言倾看着女孩。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的问题。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理由吗?”
“记得,你说是跟妖怪的约定。”
“虽然有点不同,但确实能作为我的理由。一切要从一年前说起……”
女孩还没说完,一个人便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请问是言倾小姐吗?”对方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性,面带着和善的微笑,对着两人说道。
“你是谁?”没等言倾发问,女孩先问出口。
“我是言总的秘书,这次来是应言总要求接言倾小姐出院。”
“出院?”两人一愣。别说女孩了,连言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出院了。
“可是她的身体明显还没康复,现在还在复健中,就这样出院是不是太草率了?”女孩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有点紧张,看着秘书的眼神有些许敌意。
“你误会了,接言倾小姐回家是为了让她更好地休养,言总的原话是——比起住医院,不如请私家医生来照顾小姐。”
父亲说的?
言倾恍惚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她已经很久没被父亲关心了。之前父亲来看望她时也只是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甚至没和她说一句话。
不过大概率还是因为吴姐辞职才让他想着接言倾回家休养。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秘书的人值不值得信任。似乎有种人会通过绑架别人的子女来获得钱财,这种人一般都被称为绑匪或者罪犯。
看着面前长相妩媚的女人,言倾不知为何会感到有点不适,明明对方并不丑陋,也没有任何会让人对其印象掉分的举动,但言倾从心理上不想和她接触。
“你能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吗?”言倾问。
女人取下脖子上挂着的证件,递给言倾,说道:“这是我的工作证,还有身份证,医院前台已经查验过。如果不信我可以和言总通话,让他来和你谈话。”
言倾看了一下证件,虽然她不知道她父亲公司的证件到底是怎样的,但她印象里她以前的司机就戴着和这一样的证件。
女人叫何思韵,目前二十五岁,相貌身材都极为出众,她的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天生的妩媚,言谈举止都十分大方利落,足以让正常男人神魂颠倒。
但是言倾打心底不喜欢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女孩看着何思韵的眼神带有着敌意和厌恶,何思韵一看便知,只是不打算说出来而已。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带着言倾回去,旁人怎么想她又不在乎。
何思韵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应了几声便将手机递给了言倾,言倾接过电话,看到电话上面的两字——言意。
这是她父亲的名字。
对方先开口,是言倾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言意问她最近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言倾把自己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还有关于要带她回家休养这件事也一并询问了。
“你乖乖回家养身体就行,我安排了保姆照顾你,比在医院省心多了。”他并没有否认这件事,并且很温柔地跟她解释了他的意思。
言倾当然是相信他的,毕竟天下父母心都牵挂着子女,前面一段时间估计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才没有时间来看望她。
即使她的父亲并没有解释,她也给他找好了理由,她并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自然也能理解父母的辛劳。
看着言倾和她父亲聊地正欢,女孩眉头紧锁,她抿了一抿嘴唇,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你就是许小姐吧,感谢你在之前照顾言倾小姐,言总说你住院和后续的治疗费用都将由他来支付。”何思韵用她职业式的微笑对着女孩说道。
女孩冷冷地看着她,回应道:“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毕竟是为了表示感谢。”何思韵看着她的冰冷的眼神有些不解,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招惹过这位。
“不用了,我家还没到要受外人恩泽的地步。”女孩很直接拒绝了她,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委婉。
何思韵神情未变,依旧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在意,毕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算什么呢?况且在来之前她特意调查过女孩的家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言倾和她父亲并没有聊多久,言意貌似还有事,只是交代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确认对方可以相信之后,言倾卸下了对何思韵的防备。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请言倾小姐准备出院吧。”
“那我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会安排人来整理小姐的物品,小姐跟我可以直接去楼下等待。”何思韵催促道。
言倾刚想答应,她的手却被女孩拉住。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孩,正好对上了她那清澈的目光。言倾能看出来,她有些事想跟她说,但是只用了眼神来表示像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样。
两人认识也有一个多月了,还是有点旁人不知晓的默契。
“那个……我可以再住一晚吗?”言倾对着何思韵有些不太确定地询问。
何思韵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说:“全凭您自己安排,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你。”随后便退出了病房。
看着女人离开,言倾拉住女孩的手,询问道:“怎么了?”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没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言倾记得自己刚刚问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她呼了口气,对她说道:“我知道了。”
“我今晚想和你睡一起。”女孩将头埋在言倾怀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言倾能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言倾的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从她刚刚看见何思韵时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刚刚她在和父亲聊天,自然不清楚她们之间聊了什么。
“当然可以。”言倾不讨厌和女孩拉近距离,更何况她经常帮助自己,只不过是这点要求她当然不会拒绝,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好她的情绪。
“对不起……”女孩小声说道。
言倾以为她是在为刚刚的事道歉,就回答道:“没事的……”
女孩咬了咬嘴唇,对着她说:“如果你知道……”可是她马上又将话憋了回去。
“你原谅你父亲了?”女孩问。
言倾摇头,并不是她原谅了她父亲,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憎恨过他。对于父母怀有尊敬与爱戴是言倾从小到大的所遵守的行为,她也不会对他们抱有负面情感。
“言倾,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有自己的归宿,”女孩喃喃道,“但是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离你这个所谓的‘归宿’远点。”
“你的运气很好,你一定会遇上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归宿,但是不是现在。”
“没有看清楚远方只会深陷进其中,所以,不要做只会低头吃草的羔羊。”
对于她的话,言倾不是很能理解,就像羔羊无法理解牧童的话语。
她将自己的故事作为一个“故事”讲给言倾听,故事中的少女与妖怪,将成为女孩讲述给言倾一个关于的过去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