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所说的理由完全与你无关,只不过是站在林延轲的角度上替他给出拒绝的理由,”陶诗禾用有些困惑的表情说,“唯一和林延轲无关的事情,就是你支持川上弥生同学成为副会长,这是否能默认为你的需求和理由?”
而向呈枫和川上弥生却为此感到心中一颤。
毕竟川上弥生在向呈枫家里借宿这件事,除他们外只有林延轲和冯林晚知道,一开始向呈枫甚至没打算告诉林延轲和冯林晚他俩,还是川上弥生告诉他们的。
毕竟他俩之间没有亲属关系,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难免会误会。
但陶诗禾很明显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问。如果向呈枫没能给出一个于情于理的解释,那么曾经自诩公正的他,大概会因为这份私情而被他人诟病。
但向呈枫该怎么解释?
仔细想想他才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方便自己,如果川上弥生能得到成长的话,那么他也会很开心,也因此愿意替她向林延轲提出请求,听到她因为冯林晚的提议放弃时感到生气。
但完全依靠自己从而上位的川上弥生,真的能得到成长吗?自己为私情而投反对票的行为不就是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当然向呈枫发觉自己路走偏了的时候,陶诗禾和冯林晚已经开始向他发起攻势了。
“既然川上弥生同学想要担任副会长,那么她应该自己向我提出这件事,并反对我刚才的决定。我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因此我必须知道她想成为副会长的决心。”冯林晚叹了口气。
“毕竟副会长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果交给一个胆小怕事,躲在信赖的人身后,不敢站在外人目光中的人,那她大概只会给会长她添麻烦吧,”陶诗禾装作无意地随着冯林晚的话说下去,“支持无能的人成为会长,我除了私情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虽然冯林晚并不想和陶诗禾一唱一和,显得两人关系很好一样,但她也确实无法反驳陶诗禾说得有理。
她其实并不打算这样追击向呈枫,虽然她曾经与向呈枫也有过这样的争执,当时的他与现在不同,确确实实为了公正,因此组织了全校学生请愿,不过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困扰。
而冯林晚从来没有改变,永远都只是为了自己,因此她必须让向呈枫无法反驳。
原本她想从其他方面说服向呈枫,但很意外的是陶诗禾突然插入了这个话题,从另一个角度破掉了向呈枫的防守。
陶诗禾知道川上弥生和向呈枫有关系,也知道两个人在刻意隐瞒,但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冯林晚就无从得知了。
被两人围杀的向呈枫沉默许久,他看着低头不敢与他对视的川上弥生发愣,就像被人打倒在地无法起身的拳击手,不言不语是他最后的倔强。
“冯林晚,差不多可以了。”林延轲看着他有些落魄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说。
“向呈枫为人正直,他不会做这种抱有私情的事情。刚才他说的一切都是我和他商量过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提出来。”林延轲为向呈枫辩护道。
“川上弥生很优秀负责,只不过她缺少学习和锻炼,我本来确实是想让她成为副会长,但既然冯林晚和陶诗禾对此有异议,那么这件事暂时先放在一旁。”
林延轲看向冯林晚,问:“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在事情决定好之前我会暂代副会长一职。”
冯林晚理解林延轲打算给向呈枫一个台阶下,点头回答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如果有其他异议可以之后向我提出。老成员们收拾好自己放在学生会的个人物品,如果后续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会通过群聊告知。”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新成员明天下午放学时继续参加会议,明天会议的内容主要是商讨迎新晚会的相关工作。”
“明天就要准备?这么着急的吗?”素小冉举手提问。
“因为今年的迎新晚会定在了下周一下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准备工作以及节目排练,需要大家明天就决定好。”冯林晚回答道。
“哦,明白了。”素小冉有些泄气地回答。毕竟像这种活动最重要的担子都在她们文艺部身上,刚上任就是大型活动,属实有些挑战性了。
“话说,去年的节目是怎么安排的?能不能指点一下?”素小冉又问。
“这种事情你应该问我,”陶诗禾笑着将素小冉的嘴捂住,将她带离学生会的办公室,“会长她要忙的事情很多,就不打扰她了。”
——
当所有人都在整理自己的物品时,林延轲和向呈枫两人来到了走廊尽头这个鲜有人经过的地方。
“谢谢了。”向呈枫长呼了一口气,向林延轲的搭救表示感谢。
“川上弥生已经走了吗?”林延轲问。
“她好像生我的气了,毕竟我没有顾及她的意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和她聊一聊。”
向呈枫说完看向林延轲,问:“她整件事情的起因都告诉你了吧。”
“即使她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毕竟今天的你很反常。”
向呈枫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有些想不明白我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了。一开始是因为她跟我说想成为副会长,我才会想让你照顾一下她,当时我觉得她是成长了,学会做有意义的事情了,所以当她想放弃的时候,我才会感到生气,认为是你们让她放弃这个成长的打算。”
“但仔细想想才发觉自己其实才是那个不顾及川上弥生想法的人,对吗?”林延轲看着窗外的夕阳,说道。
向呈枫笑了:“你还挺懂我。”
“因为我们两个其实都差不多,我有个妹妹,为了让她学会脱离我独立起来,也做过和你差不多的事情,无视她的想法做一些我觉得对她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成功了吗?”向呈枫问。
“成功了,成功将她送出了国。”林延轲苦笑道。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对我和她来讲都是如此。至少她不会守着一个废人哥哥,我也能从过去走出来。”
林延轲叹息:“但她刚离开的时候,每天都哭着跟我打电话。当时的她,肯定很痛苦吧,为了让她变得更优秀,我忽视了她的意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她身上。”
“那就你的经验看来,我不应该继续强求川上弥生担任副会长吗?”向呈枫问。
“其实,在你刚才被冯林晚她们两个围杀的时候,我听到了川上弥生的喃喃自语。”
“什么?”
“她在憎恨自己的无能,看着你窘迫的样子她很伤心。”
“……你这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林延轲白了他一眼,说:“对你来说没有,但对她来说不同。因为她会为了你做她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