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夜里吹了凉风,再加上之前累积的疲惫和水土不服,林延轲很不幸地发起了低烧。
虽然冯林晚导致他受寒并非唯一原因,但若不是这一出,林延轲估计也不至于这么遭罪。
而林延轲把问题完全怪罪在自己没和冯林晚解释清楚上,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他的体质挺好的,怎么这段时间一直出毛病……
林延轲昏昏沉沉地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额头敷着湿毛巾,感觉浑身酸痛无力。
川上弥生脚被玻璃划伤、言倾脚崴了行动仍有些不方便、林延轲则发烧卧病在床。至此,一整个游玩团体有将近半数的人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休养,只能说这场旅行实在是多灾多难。
当然,只是发烧的话并没有太大影响,休息一天就能继续活动,况且按照计划明天中午就准备回家了。
只不过有人似乎不太想让他好好休息。
一睁眼就看见周建宇和向呈枫坐在他床前,连林延轲都不清楚这两人怎么突然出现的。
“你们怎么进来?”林延轲已经无力诧异。
周建宇拿起桌上的药盒,粗略看了眼上方的说明书:“怕你出事,就问管理方借了一下房卡。要是你不小心死里面,到时候收尸都不好办。”
“……”林延轲无力吐槽,但如果真有一天他落到这种境地,他希望周建宇能够一同陪葬。
不行了,越想越晕。
“话说你还没吃早餐吧,我先下去给你买些吃的,”周建宇很难得当了回人,将手里的发烧药放下后便出门。
“那我就先在这里照顾一下吧。”向呈枫将那盒药拿起,并将其拆开,同时用电热水壶帮忙烧开水。估计等林延轲吃完早餐,水温也降下来一些。
林延轲闭上眼,对他说:“谢谢……”
“道谢不如好好休息,毕竟大家都很担心你,”向呈枫微笑着说,“本来小弥生她也想过来看望,但脚上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只能让我代为传达祝福。”
“那很感激了。”林延轲的声音无力到有些模糊不清。
安静的房间里,电热水壶正在发出“滋滋”声响。林延轲此时已经尽量避免思考,思绪像是被这唯一的声响吸引,逐渐飘散到远方。
“你会发烧是因为冯林晚吧?昨天看到你浑身湿透,被冯林晚扶着从一楼的娱乐区走出来。”
“嗯,虽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
林延轲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原本我生日应该按照农历计算,但冯林晚并不了解这事以为我昨天过生日。后面阴差阳错下我不小心掉水池里了。”
“嗯?”向呈枫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林延轲。
“为什么我感觉你有些惊讶?”林延轲睁开眼,看了眼向呈枫。
“嗯……其实我和川上弥生也以为你昨天过生日,而且我还特意问了周建宇,他也告诉我你的生日是昨天。”
“那家伙……”林延轲小声吐槽。等他病好了之后,要找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周建宇什么叫孝道,现在就先让他蹦哒几天。
当周建宇买了早餐回来后,林延轲简单吃了些东西,再将药吃下后便继续休息了。向呈枫和周建宇为了不打扰他,便一同离开。
但在他们离开后,林延轲房间再度迎来其他人。
言倾站在林延轲门口,有些犹豫地捏着手中的房卡。她以需要探望朋友为由,向酒店服务员暂借了林延轲的房卡。原本以为要多花些精力和服务员沟通,但对方知道她的名字后立刻笑脸相迎,直接将房卡给了她。
言倾大概能猜到自己是沾了冯林晚的光,毕竟这里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来讨好冯林晚。
再三思考片刻后,言倾将房门打开,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内。
虽说她的目的是过来看望林延轲,但此时却莫名有种做贼的刺激感。
来到林延轲的卧室门前,她犹豫片刻后并没有选择敲响房门,而是慢慢将门把手下压,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她先将半个头伸了进去,小心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林延轲此时正躺在床上,通过门缝正好能看见他此时处于睡眠状态中。
言倾溜进了房间里。
室内光线昏暗,窗帘并未完全拉拢,留下一条缝隙,让午间的阳光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而温暖的光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林延轲的气息,混合着退烧药的苦涩味道。
林延轲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因为药物作用陷入了沉睡。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但还算平稳。
额头上依旧敷着湿毛巾,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与脸颊,平日里清俊的脸庞此刻带着病态的潮红和脆弱感,嘴唇也有些干涩。
言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之前向呈枫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她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睡颜,言倾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悸动。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坚韧,更多的是被病痛折磨但无法反抗的挣扎。
让言倾产生一种想要将他推倒、压制的想法,想将林延轲的底线完全冲垮,变作自己归属物。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清晰得吓人——
想吻他。
就像侵犯少女的罪犯那样,将美好玷污,使其变成泥泞中破败的花朵。
这个念头让言倾有些口干舌燥,脸颊也开始发烫。此刻独处一室、他毫无所觉的氛围催化着某种危险的冲动,即将冲破她自设的底线。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目光却死死锁住林延轲的脸,而距离也在一点点缩短。
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所带着温度的气息。心脏也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声音大得她害怕会将他吵醒。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瞬——
“言倾,你在做什么?”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带着略显无力的声音,将言倾那被蛊惑的心拉回。
言倾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直起身子,迅速后退,跌坐回椅子上,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像是被撞破谎言的骗子一样,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来者——
冯林晚站在门口,她的脸色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褪了色的画,缺乏血气。眼下挂着团青黑的眼圈,加上她那无力的询问,疲惫感相当显著。
“你刚才在做什么?”冯林晚低声再度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