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到三更，城主府的内务管家被朱红大门上，铁环的急促敲击声吵醒了，有些不耐烦地开了门。眼前赫然是选会上大放异彩的两位仙长，踩着剑下来了。
便毕恭毕敬地行礼，并吩咐家仆去禀报城主。不久，家仆来了，告诉二人城主正在整理着装，让二人会客厅稍等片刻即可。
何无止静静地坐着，眼神甚是严肃，柳浮生却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憋了半天才从嘴里说出来心中的疑问。
“无止，我们来这里... 是要做什么啊，还有你说的大事不好... ”
“我来这里之前，一直住在柳州，而柳州这半年一直出现人员失踪的案件。被拐人员的生辰都精准地靠近每月中旬，且人员不定，男人女人，小孩都有，我教了当地衙役一些武家体术，他们才有能力和这些练过身法的人贩子周旋。今天这个黄道长，挑的小童也符合这个条件。”
“那你是怀疑... 黄道仙也是个人贩子？”
“按照他已经筑基后期的修为，当人贩子简直是屈才了，我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他们是集体犯案，而他就是那个最后的买家。”
“不对啊，既然之前半年屡次得手，那为什么不直接来江州偷一个走？还省事。”
何无止闭目凝神，说出自己的结论。
“首先，这伙人的据点一定在柳州城附近，且在柳州已经生活了多年。挨家挨户探寻生辰接近月中旬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尽管通过待婚待嫁的成年人成亲的日子，可以倒推出生辰八字，但那也太耗费时间了。所以，他们至少在柳州筹划这件事，超过三年。而且很明显，在柳州满足他们这个要求的人已经很少了，柳州又加强了治安，就更难下手，这是他们来江州的原因。”
柳浮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听了下去。
“其次，他们来江州不再犯案的原因，应该有两个。其一，江州周遭有狼群出没，卫兵的数量是柳州的两倍，城主苏武衡又是个克忠职守的人，治安能力比柳州要强很多，他们下手的危险很高，如果有人被捕，那就更没有指望了。其二，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调查合适的人选了，必须想一个办法直接快速地把人带走。但是，如果直接说想找生辰在月中旬的孩童和以仙苗选会为引挑选适合的目标，是截然不同的，后者让城主不那么警觉。”
柳浮生懂他的意思，有的修士，直接找年份适合的孩童当人鼎，这不是什么少有的事情，人口贩卖在修仙界也是很有销量的。只不过这种事，无论是大玥律法还是修仙界不成文的规定，都明确禁止，被发现会被冠以邪修的名号。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时间不多了，那就有些棘手了，因为那意味着今晚的那个孩童和其余十一名失踪人员，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二人悄悄说话之际，城主出来了，他端坐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人。
“二位，找我苏武衡，有何贵干啊。”
柳浮生显然被何无止刚刚的话刺激到了，这可是十二条人命，连忙准备开口，何无止却先她一步说道。
“我们明日想和黄道仙探讨一些大事，怕他今夜的选会结束后走远了，特来问问城主黄道仙是否还在，如果已经离开还请告诉我们他的去向。”
柳浮生懂，何无止这是不想打草惊蛇，万一黄道仙还在，这次探访就相当于一个威胁，也不确定苏武城主是更相信黄道仙，还是他们。
“哦，你说黄仙长啊，他还在客房休息，说要待到年末左右才走，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不必担心。明日再来的话，可能没什么时间，他明日要给那仙苗洗髓，后日吧。不过话说回来，是什么大事？”
“哦，是这样，我在选会上听黄道仙说的那番话，担心他恐怕是因为自己身体抱恙才那么说的，我虽为剑修，但也懂些炼丹的要领，特有几种延年益寿的丹药，如果黄道仙愿意，我可以炼制好了交给他，或者把药方给他。”
“原来如此，楚少侠，有心了。那么我明日会转告他的。”
城主和二人拱手作揖，各自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何无止和柳浮生没有御剑，而是走回去的，柳浮生有很多想不明白，于是问何无止。
“无止，既然时间不够了，那为什么黄道仙还要等到年末啊... 是不是我们想... ”
柳浮生刚刚想说是不是二人想错了，却被何无止直接打断了，何无止脸色比之前还要凝重，淡淡地说道。
“因为时机不对，他必须等到年末... 年末，你还记得三年半前，有一个人年末的时候，在长安城做了一个阵吗... ”
“三年半之前...你是说！ ”
没错，三年半之前的那个人，谁人不知，正是准备献祭长安气运的何凌岳，也就是前世的何无止。
“但是！后来多方考证！那本记载献祭大阵的古籍，很有可能只是何凌岳自己为了掩人耳目，刺激当时皇女杀死自己所杜撰的啊？这么说来，献祭大阵不应该不存在吗！”
何无止停下了脚步，随后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对，那本书上的献祭大阵内容，基本都是假的，献祭一座城的气运，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因为一座城包含了：地理、地脉、人文历史等等因素，这些东西都是镌刻在史书里的，而且天道也不会允许。但是，献祭人的气运，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我就曾经亲身经历。”
何无止的思绪开始回忆，回忆被皇女拯救的前一晚，发生在宗门的事情... 那是自己前世气脉与灵根全废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
“黄道仙，要在年末的时候，献祭十二个人给自己增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