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些人... 罢了罢了,也够了。这十月中旬的月亮,还真是挺亮啊... ”
妖娆又危险的女修抬头瞧了眼一轮明月,伸手做出去抓的姿势,好像要把这月亮也化作她的囊中之物。
“抓回来了多少... 这些,一百来人,也算够了。”
苏武衡很早就在城周遭修建了地堡和避难的屋舍,这些被抓回来的百十来号人,大多是因为年老体弱或者拖儿带女,才没来得及躲进避难所。
“喂,小东西,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因为我改主意了,既然你不想获得成为我座下门徒的殊荣,那我可就只好让你以另一种方式辅佐我了。”
女修站起身来,纤长的玉指用力拧住柳浮生的喉咙,修士顽强的生命力支撑着柳浮生的意志,但是现在,她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女修闻了闻柳浮生的气味,那是一种年轻,香甜的味道。
“你可知道,本座如今贵庚... 本座已经见证了三百个冬夏,这幅肉身之所以依旧年轻貌美,纯粹是因为本座的修为高深,已能自由控制容貌。不过嘛,偶尔也想换换样子.. ”
柳浮生瞳孔睁大,惊骇地看着眼前的邪修,她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图,她想夺舍自己!
“你的天资,更胜本座,可惜资历尚浅,有了你的这幅肉身,本座便能上升更高的境界。原本只是想找十二个不凑巧生在日月吉象之时的人凑数续命,现在事情闹大了,干脆再大一点... 对了,你半梦半醒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一个,叫无止的人... ”
柳浮生表情瞬间凶狠起来,扭动脖颈的肌肉,强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散发的气息是抑制不住满溢的情绪,她恶狠狠地盯着邪修,仿佛要把她看穿。
“哦,我懂了,是你的小情郎对吧。别担心别担心,等我占据了你的身体,我自然会去见他,诶呀... 你还真贴心,什么都给我安排的好好的... 你知道吗,被夺舍的人,其实有一段时间依旧可以待在肉身里,可是什么都不能干
,只能看着... ”
柳浮生想开口咒骂,却发不出声音。身后几只隶属邪修部下的妖兽,也走开了。这里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对峙,一个高高在上,一个遍体鳞伤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你我应该都知道吧... 你可要当个好观众啊... ”
邪修似乎一直认为,折磨另一个女人的最恶毒的方式,便是玷污她的丈夫。在大玥,忠贞意味着很多,辱人夫儿是最下贱的行为。
“好了,那我接下来也gai... ”
一只妖兽从邪修身后飞来,伴随烈火的轰鸣,在远处奄奄一息烧成了灰烬。
邪修猛地回头看看来者何人,此刻,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掐着一只妖兽的脖颈,直到手上的火焰将其烧的精光,他目光如炬,手上的剑简陋粗糙,却缠绕着赤红色如同绸带一般的剑气。
“你是谁!”
“.... 把这些人放了... ”
柳浮生看着自己的爱人安然无恙,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邪修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少年,开口道。
“我是听黄德信说过,江州有个初来乍到的才子,看样子就是小子你了吧。怎么,你手上的剑在颤抖,是面见本座之后,害怕了吗?”
何无止的手确实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内心的怒火,正不断侵蚀着他的心智。
“害怕也是正常的,我看你的样子,也就炼气至多吧,本座可是... ”
邪修还没有说完话,便被何无止直接打断了,何无止语气冷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字字几乎都带着杀意和怒意。
“江州城的东巷茶馆,是张大爷的家,他经常招待喝不起茶的乞丐,卖衣服的秦姑娘在隔壁给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教缝衣服....这半个月来, 我见证了他们的生活,每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分守己地活着。”
邪修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轻蔑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几只蝼蚁的窝,没了就没了,对于修士而言,这些人的性命,不过就是... ”
“修士可不是神仙... 我们也是被人生养,诞生世界,靠着农民的食物养活,靠着木匠的房屋安生。广厦千宇,夜寝不过六尺,腰缠万贯,一日不过三餐。我们活着,都是以人的身份!”
邪修皱了皱眉,她不明白这个少年想说什么,一帮凡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修士已经超越了凡人,对于凡人而言,修士就是神仙。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何无止右手上的剑缠绕的剑气,变为幽谷的青蓝,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裹挟了何无止的右半身。何无止嘴角溢出青蓝之火的一缕,将剑横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叫何无止!我被因你暴行而颠沛流离的百姓所救,我代替那些没办法打败你的人站在这里!你这邪修,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
邪修看他,还是不屑一顾,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其实也就是个至多炼气后期的小子罢了,在那里大放什么厥词。
“小子,想当英雄?我看你还是练练再来吧,就凭.... ”
“你为掌握他人生杀予夺的权利而感到欣快,你为破坏他人赖以生存的家园而感到满足... 你毫无自知,毫无敬重。既然你认为拥有力量者,可以左右他人生死,那我左右你的生死,你也应该没有怨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