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酒后的宿醉,周六一整天精神萎靡不振,没有出门。周日起来精神大好。正巧儿时的好友奇哥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个茶,我便欣然应允,携娇妻一起前往了。
和奇哥的结识要追溯到三十几年前,当时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小学低年级的时候,由于暑期一次社区青少年活动的机缘,我认识了奇哥。虽然叫他哥,可我们是同一届的,他只是比我早出生几个月而已。当年我们都酷爱玩电脑,这在上世纪90年代可算得上是一个奢侈的爱好,尽管我家庭条件还行,小学时期依然是买不起电脑的,只能蹭父亲学校的电脑玩。而奇哥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在386时代就给他买了第一台家庭电脑,并且常换常新,让我异常的羡慕。不过奇哥的成绩一直不太行,而我是那种不学习就能考年级前几名的人,奇哥的父母可能想借这个机会让我教他几招,便不反对我们交往。我们一起搭过BBS,建过网站,玩过很多游戏,当然这些都跟学习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如今,我确实靠着“玩电脑”找到了自己的饭碗,而奇哥的职业也和“玩电脑”有着不小的联系,是一家小规模游戏公司的老板,靠着近几年页游、手游的红火,确实也赚到了不少钱。除了若干套房产以外,他还在杭州核心地段买了一套商住大平层,装修成自己的私人会所,专门招待自己的客人。
“老颜,好久不见了啊!”奇哥的后半句是实话,我们距上次线下碰面又过去了四五年之久。至于对我的称呼,其实他初中开始就这么叫我,倒并不是因为我真的老了。
我把刚过门的媳妇介绍个奇哥,他好一顿冷嘲热讽,差点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淫棍。当然,今天的主题就是喝茶扯蛋,被说几句倒也不必当真。
奇哥把第一茬泡出来的茶水用来洗茶杯,全部倒在茶台上。然后又泡上第二茬。
“来,喝茶,我这个茶还可以的。”奇哥说。
我这才注意看面前的茶具,尽管我不懂喝茶,却隐约能看出这套茶具以及茶台都不是凡品。
这时奇哥沏好了三人份的茶,示意我先请。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是普洱茶,只喝过一两次,但确实就是那个味儿。早些年,小小的一饼普洱茶曾被炒到天价,这几年虽然价格有所回落,年份好的普洱茶依然价格不菲。
这时老婆发话了:“这个紫砂壶,是石瓢壶造型,泥色讲究,表面温润,上绘竹子,应该是中晚清的作品。茶台是楠木树根做的根雕,取自天然,没有造作之感,应该出自名家之手。很讲究呀。”老婆是学艺术的,自然能看出其中的一些门道。
“厉害呀,老颜,你家这位小小年纪没想到这么有品味。这饼普洱也是我珍藏了好多年,今天特地拿出来招待老朋友的。来喝茶吧!”
整个下午,我们一起聊了很久,互相分享了这些年的人生轨迹,吐槽人生的起起伏伏酸甜苦辣,让两个奔四的老男人不胜感慨。
晚上请奇哥吃了个饭,他抢着要买单,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被我和老婆死死按住,最后终于是我买掉了。当然我也不会客气,和奇哥提了个不太过分的要求,他们公司下个上线的手游必须给我两个托号,让我和老婆爽一把。他一顿捧腹大笑后爽快答应了。
到家后,向老婆交完公粮,我开始继续写回忆录。
8月下旬我和主播盈盈之间经历了一番争吵,她将我的微信和P站全部拉黑了,并且在P站上是将我的大号和小号全部关进了小黑屋。原本我已下定决心,要和她彻底恩断义绝。然而不出几天,我便有了明显的分离焦虑。多次尝试后发现,在不登录的状态下,只要搜索“盈莹y”这个id,就能找到她的直播间,也可以看到所有的P站动态。8月20几号的那一周,盈盈连续发了几张动态,配的都是同一个小姐姐的不露脸照片,表示自己心情非常不好,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也短暂去盈盈的直播间黑听了几次,她的状态确实很不好,说话提不起精神。我竟然开始觉得有一些些心疼,觉得自己伤害了一颗柔软的心,尽管她有些小家子气,有些控制欲,经常会缺乏安全感,但或许我应该对她更好一些?
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应该多了解她、以及围绕在她身边的人?
第一个试图了解的,是我怀疑正在和她谈恋爱的舰长南南。
南南曾经不止一次在直播间聊天或连麦时提到他的前本家,一个叫“九夏”的电台区女主播。在南南的印象中,他最初喜欢九夏是因为声音特别对味,在上舰以后,也给九夏花了不少钱。然而之后发生的几件事,让他和九夏之间产生了嫌隙。
第一件,相处一段时间后,南南开始有了和九夏谈恋爱的想法,私下表白后,九夏没有正面回应,也就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这样的态度让南南十分不是滋味。
第二件,九夏生活在一个北方小镇,家庭条件一般,全家都希望九夏可以靠做主播赚一些补贴家用。她有时也会在直播时说一些自己家里的事,这让南南觉得是在打造人设,以此逼氪骗氪。
第三件,或许是他们正式闹崩的缘由。南南对九夏感情变淡之后,物色了很多新主播,其中盈盈就是其中之一。为了测试下这些主播的“忠诚度”,南南给几个主播都留言借几百块钱用于吃饭,但只有盈盈借给了他,包括九夏在内的所有主播一概推辞,这让南南铁了心要离开。
为了看清真相,我在九夏的直播间黑听了一周,觉得她对粉丝还是挺真诚的,甚至还多次自嘲自己的“抠门”。这让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于是主动暴露了身份,并且也给她上了一个舰。我们利用直播和直播外的时间聊了很多很多,有关于这个圈子的,也有圈外真实生活中的各种琐事。与九夏交心的另一个副产品,就是我对南南的敌意更深了。
第二个试图了解的,是很早就关注过的另一个聊天区主播,“你的小苹果”。
认识苹果的时间和认识盈盈差不多,而且两个人都是青岛的。有一段时间,两人频繁连屏互动,看起来感情颇好。当我八月中旬和盈盈闹别扭的时候,苹果在第一时间安慰我。这段时间,小苹果的流水并不太好,她完全可以顺势和我暧昧一下将我拿下。但她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反复劝导我,说女孩子都有脾气,都缺乏安全感,如果还有感情的话,不要意气用事。当然,我对盈盈的好,苹果也看在眼里,对于屡次因为小问题将我删除甚至拉黑,她也表示无法理解。她的无私和理性让我对她高看一眼,于是也就有了更多的交流。在某件事上,我甚至成了她的树洞。
小苹果家曾经有过一个大哥,我们就称他为木头吧。木头的情况和我非常类似,离异有一娃,收入不错。而这位木头哥厉害之处,便是他很懂得女人的心,每天早晚安、情话不断。两人你来我往,也就暗生情愫,苹果甚至考虑过以身相许。然而事实是残酷的,木头哥之所以会关注“你的小苹果”,或许是因为他对苹果有着独特的癖好,他在P站关注了几十个昵称带有“苹果”的主播,每一个都是他的真爱,而小苹果仅仅是他的几十分之一而已。当木头和其中一个“苹果”宣布在一起后,小苹果才发现自己仅仅是个备胎,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一度心灰意冷。而我则成了她倾诉这一切的对象。两个同样受伤的人,颇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第三个试图了解的,是近期新关注的主播“小仓鼠”。
之前已经说过,小仓鼠是一个美美的川妹子,特别适合出JK系的照片,声音也是萝莉音路线。刚认识的时候,她才入行没多久,我成为了她的前几个舰长之一,也送过不少礼物,这让盈盈吃了不少醋。当知道我和盈盈闹掰以后,她将我的昵称“小米叶子”签在自己的胸上,拍照发我,以示忠诚。然而这一系列骚操作却让我有些惶恐,可能我内心要的,是一份淡淡的、互相对等的感情,而不是主动的投怀送抱,所以慢慢就去得少了。
经历了一系列的人情冷暖,我开始反思我和盈盈之间的关系,我到底应该如何定位,应该更靠近一些还是彻底远离?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8月26日,我们认识满月的那一天,她把我从P站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发来了一条私信:
“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的直播间出现了谢谢,前两天还出现过的,就是想说你不是喜欢我嘛,我就像说你喜欢我不对我好?亏我当真了,闹掰了不会和好了。我还这几天一直梦到你没有一天不是,也没睡好,你呢?口口声声说爱我心里从来不向着我,对我得承诺就一个不兑现。没关系好聚好散,但是你去一个说我的人家里(这是指她与九夏的矛盾),是真的挺恶心的,我事事懂事一点为你想,就想让你别那么累轻松一点,结果是我的错。算了吧,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了,你去她那里真的让我挺恶心,谢谢,再也不会梦见你找你了。”
看到这样的私信,我竟有些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