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藤一里偶尔会做着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水面之上,头顶是璀璨的星空……没有月亮,无法数清的闪耀繁星占据着整片夜空……
望着这璀璨的星空,后藤一里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默默演奏手中吉他,被拨动的琴弦发出特别的音声,独自奏响只属于自己的曲子……不必成为任何人,不必戴上假面具,以曲子阐述着属于自己的独孤……
忽然后藤一里停下演奏,原本一成不变的星空发生了些许变化……一颗渺小的星星脱离自己的位置,向着某个方向滑落,细长的拖尾在星空中如此显眼,原本渺小的星光在此刻越发闪耀……
这是本不该出现的变化,一朵盛开的粉色桔梗花悄然浮上水面……后藤一里望着那越发闪耀的流星,缓缓伸出手对着那流星握拳,流星划出拳头在星空中绽放出自身最闪耀的光芒随即消失了……
无人知晓曾有颗星星成为了流星,无人知晓那渺小的星星如此地闪耀,只有逐渐消散的拖尾证明了它的存在……真让人羡慕呢,那颗星星能如此闪耀,而黯淡的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散发出那样的光芒……
……
失去平衡的大脑落到某个肩膀上,本该熟睡的后藤一里缓缓睁开模糊的眼睛,几抹红色隐约映入眼帘,好闻的香味溜进鼻息间……
后藤一里再次闭上眼睛,昏沉的意识在漆黑中自言自语……好累,好困,如果可以想永远都不用醒来……
这好闻的香味是什么?感觉像是某种洗发水的香味,夹带着些许很淡的香水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后藤一里在漆黑中思考着在认识的人中有谁会有香水味……不可能是自己,就算自己身上有味道也只会是一股杀虫剂的味道……二里还小,妈妈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虹夏身上也有这一股香味,但那是现役JK特有的味道……凉前辈应该不会喷香水……店长桑看起来也是不喷香水的人……广井姐身上都是酒味……PA桑身上的香水味是很浓烈的成熟味道,跟这股淡香完全不像……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几丝耀眼的光芒在脑海中闪过,一个红色都身影浮现于后藤一里脑海中……对了,怎么把喜多同学给忘了……这股香味跟在喜多同学所闻到的好像,淡淡的,是让人安心的味道……这怎么可能,向喜多同学那样闪耀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我身边……像我这样黯淡的存在,根本没有资格触及她的光芒……
现在是几点来着……后藤一里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今天好像还跟谁有约了……
后藤一里猛得睁开眼睛,几抹红发映入眼帘,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一个想法让原本昏沉的意思立马清醒了……后藤一里立刻从那肩膀上离开,站起来看着那红发的主人,而红发的主人因为动静放下手机看过来,如琥珀般闪耀的眼瞳与湛蓝色眼瞳互相对视……
“啊,后藤桑睡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对不起!”
后藤一里以极快的速度士下座,随后快速磕头与发出道歉声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人<!”
“像我这种人竟然浪费喜多同学宝贵的时间,红豆泥!斯弥嘛赛!”
“请欣赏小人最后的切腹自尽,樱之落断其肠……”
后藤一里抬起头四处寻找自己的吉他,看到自己吉他袋后站起来想去拿,刚迈出一步手就什么所抓住,后藤一里本能地回过头看向喜多郁代。
“呵,后藤桑很有趣呢,刚刚话说得很快。”
“……”
“后藤桑昨晚没睡好嘛?”
“是……”
后藤一里看着喜多郁代挂着微笑的脸庞,湛蓝色眼瞳悄然撇到别处,拒绝与那琥珀色瞳目对视,粉色刘海悄然遮住那双眼睛所投来的视线。
“昨晚……被热醒,然后就睡不着了……”
后藤一里无法直接跟喜多郁代说,自己昨晚熬夜录视频去了凌晨才睡,因此说谎了……眼神飘忽不定,感觉到手心开始冒汗,后藤一里赶紧松开喜多郁代的手,去拿放到一旁的吉他。
打开吉他袋拿到吉他后,后藤一里再次士下座闭上眼睛,以吉他顶着腹部。
“小人浪费了喜多同学的宝贵时间,请让小人以死谢罪。”
“……后藤桑,我们还是赶紧开始练习吧。”
喜多郁代本能地释放出璀璨的笑容,kita的背景音徘徊于昏暗的楼梯间。闭上眼睛的后藤一里也能感觉到喜多郁代那耀眼的阳光,赶紧把吉他放到双膝上,以双臂护住眼睛,因为不这么做在这光芒下自己会融化的。
“啊,好的……”
听到后藤一里的答复后喜多郁代收起光芒,默默收好手机,从一旁吉他袋里拿出山田凉所借与的蓝色吉他。
感觉不到那刺眼的光芒后后藤一里松了口气,双臂默默放下拿着吉他重新站起来,坐回椅子上后藤一里开始回想之前教到那里了。
轻轻拨动琴弦,弹奏出简单的几个音符,曾经的记忆悄然涌现……
“喜多同学,今天要学的这一段会有些难,请看我先演示一遍。”
后藤一里专注地看着吉他,深呼吸后开始弹奏一段悠长的旋律……
喜多郁代默默看着此刻的后藤一里,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湛蓝的眼瞳专注地注视着吉他,无暇躲闪投来的视线……在粉色刘海下的那双眼睛宛如夜空的星星般明亮……很漂亮呢……
……
如平常般练习完,后藤一里拉开橱柜把吉他放到架子上,随后关掉房间灯躺在榻榻米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后藤一里开始思考这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原本坐在公园感叹可悲一生的我,因无法拒绝被虹夏带到了位于下北泽的“繁星”,顺势加入了名为“结束乐队”的乐队……各种巧合下学校内最著名的阳角JK“喜多郁代”也加入进了结束乐队,而我要负责教会喜多同学弹吉他……想不明白我那时为什么会挽留喜多同学,是因为看到她手上刚形成没多久的茧嘛?是因为看到了曾经那刚开始自学的自己嘛?……不,应该都不是……不记得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有一种不想就如此放弃的心情推动着自己挽留了喜多同学……
后藤一里闭上眼睛,左手手背轻轻覆盖双眼……从未想过自己能与喜多同学如此靠近,那份如阳光般耀眼的光芒足以让我融化,稍微回想一下身体的形态就开始无法保持固态了……结束乐队的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虹夏如微风般包容着每一个人,凉前辈如云般在高处守望着每一个人,喜多同学如太阳般拥有无限的活力、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凉前辈除外),而唯独只有我与她们格格不入……我无法闪耀,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她们……若不是虹夏的邀请,我可能连看着的资格都没有……
后藤一里睁开眼睛,以手臂撑起身子缓缓起身,重新点亮房间灯走到橱柜前看着四人的合照,伸出手轻轻抚摸照片上的自己,随后开始寻找起曾经自学时买的教材……
坐在椅子上的后藤一里,一边看着桌上翻开的教材,一边轻弹手中的黑色吉他,重新温习曾经的所学……
……
我知道的,自己永远都无法闪耀……
后藤一里把吉他放回架子上,看向桌上闹钟发现已然到达了凌晨,再次关掉房间灯,缓缓走到窗边,凉爽的晚风悄然吹起粉发。
抬起头后藤一里默默望着那没有月亮的夜空,众多的繁星绽放各自光芒占据着夜空,那颗曾经所看到的星星消失了。
我知道的,像自己这样黯淡的存在没有资格待在她们身旁……
后藤一里朝着那片星空缓缓伸出手,这一次没有握住某颗星星,只是这样默默悬挂于空中,晚风从指缝间滑过。
想要得到明知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便是人类可悲的本能……如果我也像那颗流星一样,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能变得闪耀嘛?
夜深了,一切都将陷入悠久的沉睡,然后待到黎明的到来,一切又将会再次被注入活力。
晚安……
——END?
……
后记:
本篇与之前那篇«未开始的故事»是同一个世界观的,本篇延续了前篇的故事与意识流的风格,因此需要阅读了前篇才能理解本篇的内容。
“桔梗花”这便是这系列的正式名字,对花语有些了解的人应该知道粉色桔梗花有着两种互为极端的花语。
“永恒的爱情”与“无望的爱”,两种花语都是彼此的极端,正如同后藤一里与喜多郁代的本身般。后藤一里本身黯淡,但她是特别的,因此她羡慕着闪耀的喜多郁代;而喜多郁代本身闪耀,但她是普通的,因此她羡慕着特别的后藤一里。
我很喜欢这种互为彼此极端的关系,既浪漫又残酷。就像水面的两端所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你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伸出手却发现原来距离是如此遥地远。
未知的舞台,无法知晓却又命中注定的舞台,分かりまし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