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了什么？”上官廉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四周。
他之前明明记得有茫茫多到令人绝望的阴影嘶吼着冲向他所在的地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
还有那个本来露出一脸邪恶表情的丁言乾，这中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现在才会被白驹郤掐着脖子控制住，并且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对！
上官廉猛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很清楚地记得白驹郤之前还站在他的身旁，而现在却和他相隔了至少有十米的位置。
上官廉自认自己不可能眼花到连这种距离的误差都观察不到，那只能说明大概率是白驹郤用了某种特殊手段在他根本无从得知的情况下就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一切。
是能力吗？是的话那能够到达这种效果的能力究竟是……
“别多想了，也许刚刚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未来原本会发生的场景，只是现在被我改变了。”白驹郤瞥了上官廉一眼，随后他将手中的丁言乾粗暴地摔到地上，力道之大让后者嘴里再度喷出了几口鲜血。
“是吗？”闻言，上官廉用手轻按眉间。
所以实际的情况是今天晚上其实根本没有出现什么阴影，公安局也没有停电，白驹郤将他带到垃圾场单纯只是预知到了丁言乾未来的行踪，过来将其逮捕？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到时候该给丁言乾定什么罪名呢？毕竟一切都只是在他们的脑海中发生，没有留下确切的证据。
“这……这不可能！”这边上官廉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瘫在地上的丁言乾，在反应过来之后用充满难以置信的语气大声吼道。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白驹郤，满脸恐惧。
“好吵，安静一点，大晚上别人都要睡觉了。”后者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不满。
不过话虽如此，他倒是也能理解丁言乾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夸张的表情。
毕竟在后者的认知里，他是高贵的四级能量掌控者，只要不去主动触怒那几个大势力，就是能够在南新联邦，乃至于整个星球上横着走的存在。
而现在就是这样高傲的人却被白驹郤如同收拾三岁小孩一般轻松制服，他怎能不感到惊慌？
“说起来只是空有达到标准的‘量’，却没有与其相符的‘质’的人，真的能够被称为四级能量掌控者吗？”白驹郤挠了挠脑袋。“你这样子哪怕在三级能量掌控者当中都做不到百战百胜。”
“你胡说！”听到白驹郤这么评价自己，丁言乾顿时神情激动地反驳道：“那位大人明明保证能够让我突破到四级能量掌控者，他怎么可能欺骗我。”
“更何况我确实也感觉自己的瓶颈突破了，难道你告诉我这种感觉都是假的吗？”
“唉。”听到他这么说，白驹郤只是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明明修炼到这个地步了，却连基础的‘质’和‘量’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吗？看来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真的一点都没告诉你啊。”
“什么？”闻言，丁言乾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迟疑。“‘质’和‘量’是什么意思？”
“听好了。”事已至此，反正丁言乾的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白驹郤也不介意好为人师多跟他科普一些能量掌控者的常识。
毕竟就算是死也不能作为一个糊涂鬼而死嘛。
“众所周知，能量掌控者的等级划分一般都是根据测试对象对于能量掌控的深浅程度来评定的，这其中所谓的‘对于能量掌控的深浅程度’就是我说的‘质’。”
“而‘量’简单来讲就是能量掌控者体内蕴含的能量的数量。”
“正常情况下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因此按理来说只需要测量其中的一项就可以确定能量掌控者的等级。从这个角度来讲，那位大谜语人说你是四级能量掌控者也没有错，你所感受到的瓶颈的突破也确实是体内蕴含的能量到达了一个新层次的象征。”
“这不就……”
“但是！”白驹郤语气加重，制止了丁言乾的插嘴。
“实际上，越是高等级的能量掌控者就越能够理解，相较于‘量’而言，‘质’对于他们所产生的意义更为重要。”
“特别是到了三级能量掌控者以后，因为能够将能量实体化的关系，所以在和别的同等级的人产生冲突时，排除掉能力所产生的不确定因素，本质就是比拼双方对于能量的掌控程度。”
“简单来讲，谁的理解更深，他所实体化出来的能量就比另一方更为坚硬，自然也就能够在战斗中取得优势。”
“这也就是为什么能量掌控者等级的标准选择按对于能量掌控的深浅程度来判断的原因。”
“所以我才会说你甚至在三级能量掌控者当中都无法做到降维打击啊。”白驹郤摇摇手指。“毕竟从单纯的‘质’来看，你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量’稍微超标一点的三级高阶能量掌控者而已。”
虽然能够凭借自己天赋成为三级高阶能量掌控者就已经是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了。
白驹郤在心中默默叹息。
丁言乾的天赋在他看来其实很高，如果没有受到外界干扰的话，他未来的成就也许还不止于此，但是现在……
“唔！”原本还在脑海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样抓住机会逃脱的丁言乾突然脸色一变，他体内刚刚还在平稳流动任凭驱使的能量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如同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的在四处横冲直撞。
巨大的痛苦让他的神情逐渐扭曲，和死的不明不白的雷向不同的是，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人……为什么……”
他也终于理解了雷向死之前的表情为何如此痛苦，搞笑的是他还天真地认为是后者眼看任务达成无望主动选择自爆的。
现在看来，反而是他被某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了，而且欺骗的很惨，很惨。
“唉，你要死了。”
见此情景，白驹郤面露遗憾之色，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在他将丁言乾制服后的下一瞬间，后者体内的能量就像是受到什么命令一般，产生了微妙到甚至它的主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的变动。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趁着最后这点时间。”白驹郤俯下身，和丁言乾平视。
不过即便提前发现了，他也没有办法拯救丁言乾。
从后者选择接受那位大人的灌顶开始，他的一切就受到了他的掌控。
如同森林中的参天大树一样，无论上面长得再茂密，只要牢牢把握住了根部，那想让它枯萎坏死也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雷向是这样的，丁言乾自然也无法摆脱这个命运。
“帮我……报仇。”丁言乾一字一顿咬牙道。
“嗯，会的。”白驹郤点头。“但是最起码得把那位大人在的地方告诉我吧？”
“神殿的位置就在烈……啊！”丁言乾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他打算说出具体位置的那一瞬间，无数道能量同时从他身体的各处角落快速涌出，夺走了他的生命。
不止如此，白驹郤还看到，丁言乾死后的身躯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开来，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啧。”白驹郤有些不爽地咂嘴。“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大谜语人。”
“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上官廉紧张道。
三级初阶能量掌控者雷向的自爆就可以覆盖整座顺随市，那接近于四级能量掌控者的丁言乾呢？
上官廉没法说出具体的情况，但他很清楚，如果不加以阻止，恐怕造就的死伤难以想象。
“放心，有我在呢，你慌什么。”白驹郤伸出手，如幽邃星空般深厚的能量自他体内涌出，化作圆罩盖住丁言乾的尸体。
“灭。”他淡淡一声，随后握拳。
“噗。”圆盖迅速收缩，区域内的空气发出一声作为抗议的爆裂。
再之后，待上官廉再次眨眼时，面前的一切便复归了平常。
“结束了吗？”他谨慎地问。
“结束了。”白驹郤点头。
“………”随后只见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可惜了。”
“白驹郤先生你是在为丁言乾感到遗憾吗？”见到他的表现，上官廉有些不解地问。
“不，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变成这样也就咎由自取。”白驹郤否决。
“那是在？”
“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不死的话，也许25年后还能为人类做出一点贡献。”白驹郤转头，看向某个遥远的方向。“无论是四级还是三级能量掌控者，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珍贵的财产。”
“25年后……”
“！”上官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肃然起敬。“原来如此，你考虑得还真是远啊，白驹郤先生。”
“没办法，已经算是近在眉睫了，必须得抓住每一个机会。”白驹郤长叹一口气，似有无尽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属于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