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不相关的人我不会找他麻烦，有人在黑蛇帮的地盘枪杀了一位帮派的区域负责人，我来只是为了找干出这事的混账，其余不问！”
“我不会招惹你们也请你们不要碍了黑蛇帮的事，别忘了你们总有走出这个酒馆的时候，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这对谁都好！”
赖皮蛇的话讲完，紧张的气氛立刻有了缓解，原本几个暗地里已经要拔枪的几位也坐回位置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抿着小酒看起了热闹。
还有人吹着口哨开起了玩笑。
“在黑蛇帮的地盘枪杀一位区域负责人？靠他娘的，谁那么狠？”
“牛逼他M给牛逼开门，牛逼到了家！”
“哪位大佬？能不能出来给哥们开开眼界，之后我也好给人吹牛啊！”
“不对，是好给你传播传播光辉事迹！没准我能把你吹成个传奇!”
本还略有底气的赫曼在见识到了这么一群一边倒的墙头草后便紧张到大气也不敢喘，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犹如有小鹿在乱撞。
她真蠢，刚才居然还期待自己的这伙同行会敢与和帮派团伙叫板，会将这群不受欢迎的帮派成员们轰赶出去。
她怎么会这样蠢，怎么会和一个小女孩一样爱做白日梦？
没有好处可以捡，这群佣兵们怎么可能会替一个素未谋面的同行出头？
那未免也太莽撞了！没好处的事谁会去干？
她刚才居然还心安理得的认为半条命酒馆就是自己的庇护所是绝对的安全区，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天下更没有免费的午餐！
接下这趟活的时候她就应当做好因此而死的心理准备，杀手这一行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娱乐小游戏，既然她杀得了别人那别人自然也就杀的了她。
就在赫曼迟疑着要不要主动出击抢占先手毙掉两位距离自己最近的黑蛇帮成员时，老尼尔森悄悄给她指了一条生路。
“去男厕所，那里的三号隔间有出去的暗门，要走就赶快，走晚了谁也不会出手救你。”
尼尔森的声音很小很小，只传进了赫曼的耳朵里，他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似乎只是在客人喝完酒起身要离开时提醒对方一句路上小心的语气。
危机感中赫曼没来得及道谢，她打消了杀出一条血路的想法，趁着黑蛇帮成员还在与其余酒客叫板的机会起身离开座位，躲避众人目光，不引人注意着向洗手间走去。
这一路赫曼走的是提心吊胆，深怕因为一个磕碰被黑蛇帮的人察觉，好在酒馆的环境嘈杂且喜欢与黑蛇帮口嗨的佣兵不在少数。
得益于这些掩护赫曼平安无事的走过拐角。
她推开男厕所的门，找到了尼尔森所说的三号隔间。
赫曼无视了两位站在小便池前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的酒客，听着“哗啦啦”和“滴滴答”的水声推开三号隔间，走进隔间后顺手将门反锁。
赫曼抬头看见了尼尔森所说的那个暗门。
那是一个通风口，从通风口里涌来了外界的新鲜空气。
通风口的遮挡板未被上锁只是用透明胶带粘上的。
赫曼打心底感谢起了老尼尔森，在第九区像他这样的收了钱后真正愿意办事的老先生其实并不多见。
他完全可以出卖自己然后从黑蛇帮成员那儿领到一份赏钱，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虽说只是以此来断定他是一个好人还言之过早，但在现在的赫曼看来，老尼尔森绝对值得一张好人卡。
赫曼撕开胶带拆下通风口的挡板，脚踩着马桶钻进管道里。
铁锈味袭来，赫曼缩着身体匍匐在管道中缓慢爬行。
与此同时，半条命酒馆的前台。
脖子上有着纹身的赖皮蛇坐在了赫曼之前的椅子上，赫曼喝过的咖啡杯已被老尼尔森回收处理掉了。
赖皮蛇将冲锋枪按在柜台上，他冲老尼尔森道：“尼尔森，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尼尔森并未有所表示，只是淡定着来了一句职业话术：“要喝什么自己点。”
“告诉我，那个混账的名字。”赖皮蛇开门见山。
然而这个问题让尼尔森摸不着头脑，“哪个混账？什么名字？”
“别装傻充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负责给中间人出款的！”赖皮蛇锤了一拳桌面，他这一拳刚落下酒馆内的气氛立刻有了些火药味。
余光瞥见暗中有人已将自己惯用的那只手按住突击步枪的握把后，赖皮蛇又立刻收敛火气，他语气和善了几分，开口协商：“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钱？”
尼尔森却摇了摇头：“钱是个好东西不过也得有命花才行，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多少钱我都不能坏了规矩，否则我就不会活到这个岁数了...”
“我只要你说个名字！TM的有黑蛇帮会给你庇护，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养老，你就说你想要多少！给个数字然后再给我一个名字，就这么简单！”
尼尔森听闻似乎有些心动，他轻轻抚摸着高脚杯的杯沿：“你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值得考虑。”
“说吧，那家伙是谁！”赖皮蛇顿时松了口气，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要在心底感慨一句，钱真TM的是个好东西。
可尼尔森放下手里的活计考虑许久后却只给了出了一个让老蛇皮血压飙升的回答。
“唉，可惜...我不记得了，上了年纪了记性太差了，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你耍我？”赖皮蛇克制火气。
虽说只是个酒保，只是个代替中间人给佣兵下发酬金的边缘人物，但尼尔森可没在怕的。
因为半条命酒馆的安保人员就站在角落处看向这里，安保人员手里的突击步枪、大号霰弹枪、高端的军用武装义体以及在暗处时刻掌控局势的黑客技术人员就是老尼尔森的后台。
他是个不值一提的边缘人物没错，但打狗也得看主人，惯着性子胡来以为只是个小人物就肆意妄为的话，那可得注意着点别一脚踩在地雷上。
尼尔森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我是真不记得了，你看看我每天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人，怎么可能一个一个的都留有印象？我又不是二三十岁年轻人了，脑袋没那么灵光。”
听完这话，赖皮蛇已经按捺不住要杀人的冲动，可这里是半条命酒馆，只要他敢打响第一枪那么自己以及跟着自己来的这些个弟兄将会无一生还。
忽然，赖皮蛇抬眼看见了尼尔森头顶天花板的监控探头，他抬手指住探头：“老子自己调监控总行了吧？”
“可以，完全可以，不过我们这里哪来的监控？”尼尔森的诧异不像是装的。
见此赖皮蛇不客气着嘲讽道：“这时候就别充楞了，抬头看看你头顶的天花板！”
尼尔森后知后觉着仰头，然后脸带歉意着打着呵呵：“哦，这个啊...不好意思它是坏的...”
“坏了？！”赖皮蛇傻眼了，他的语气一下就变得暴躁。
尼尔森则完全不惧赖皮蛇要杀人的眼神：“是的，坏了，自从这家酒馆开始营业的第一天起它就是坏的。”
他脸上带着歉意嘴角藏着笑意，这在赖皮蛇看来分明是在戏耍自己。
赖皮蛇压抑不住火气，气的重锤桌面：“TNND！既然坏了为什么不修？！”
老尼尔森却相当淡定着耸了耸肩：“为什么要修？”
“MD、狗.杂.种！”赖皮蛇怒骂一句，站起身来顺手就按住了冲锋枪的握把，角落里的安保人员立刻有所行动。
刹那间，七八支枪管直直对准了同一个方向，枪械拉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环境嘈杂的酒馆内突兀的如同惊雷。
一道猩红的激光射线直直照在了赖皮蛇的太阳穴，激光射线的来源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这高大的身影的整个右手臂就是一门微缩的激光武器！
漆黑的炮口闪着猩红寒意，几条外露的蓄电池板正闪烁出细小如蛇般的电弧，这件大杀器已经开始蓄攒威力只需主人的一个意念激光武器的阀门便会打开，以不可能被闪避的速度喷射出高温射线灼穿赖皮蛇的脑袋！
搞不好还会误伤赖皮蛇左侧一边的倒霉蛋呢。
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酒客敢逼逼一句话，就算喝的再多的家伙此时此刻也已经头脑清醒了。
他们或是抱头蹲下或是站起来高举双手然后缓缓挪移到一旁，尽可能屏住呼吸。
“别冲动，这对谁都好，如果我今天死了在这里，那这事就没完没了。”
赖皮蛇手抖着将自己的冲锋枪斜朝下着收好，他收枪时的动作幅度很小，深怕别人一个误会自己就去见了阎王。
激光射线熄灭后，捡回条命的赖皮蛇大手一挥冲自己的一票跟班小弟吼道：“我们走！”
黑蛇帮的人离开了。
半条命酒馆慢慢恢复了原先模样，上一秒的萧杀似乎只是假象。
就在大多数人心有余悸的时候，一位看热闹差点看出事的喜剧人在喝光了一杯压惊酒后鼓足勇气即兴来了一段缓和氛围的玩笑。
“黑蛇帮也没多牛逼嘛，这么多人进酒馆却连一杯酒也消费不起！丢人，哈哈、丢人！哈哈哈哈！丢—人—现—眼！～”
众人哄笑的快活氛围里，老尼尔森只是摇了摇头后便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