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楚梦秋歪了歪小脑袋好奇道：“你咋这么晚才来办公室呀？”
“没啥。”我回答道：“早上挤公交，花了些时间。”
“挤公交？你为啥不开车来呀？”
我无辜道：“因为我没车啊！”
“你不是开着杜萱可的车吗？”
“我把车还给她了。”
楚梦秋抽了抽鼻子委屈道：“怪不得昨晚那么着急甩开我，原来你是去找杜萱可了！”
“我哪里有着急甩开你！”我扶着额头无奈道：“我不是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家了吗？”
“那人家邀请你来家里做客，你为什么不答应？”
楚梦秋嘟着小嘴，明摆着就是心情不好要和我较劲，我索性转移话题道：“林玥露人呢？”
“在楼上开会呢。”
我好奇道：“开会？开啥会？”
“宏城集团的投资项目呀。”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林玥露这小妞跟我冷战也就算了，她爹交代给咱俩的公事居然也不叫上我！
当然，换做几天前的我，肯定是对这次投资项目没有一点兴趣。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笔投资的成功或失败对我那点可怜的薪水可谓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在与林哲平交谈一番过后，我才意识到这次投资项目一点都不简单。首先，宏城公司的背后是允升集团。郑少钦套了个马甲来找海卓集团合作，是为了向林哲平示好吗？显然不是——如果郑少钦是为了向林哲平示好，他也不至于找上和林哲平不对付的苏家父子。再者，按林哲平所述，郑少钦当年在我爹背后“捅了一刀”。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郑少钦可谓改变了我一家人的命运、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罪魁祸首”。我想我有责任，也有必要做些什么......
我问道：“他们在哪里开会？”
“在楼上的接待室。”
我离开办公室，坐上了上楼的电梯。到了会议室门口，我敲了敲那扇厚重的檀木大门。大门里边很快传来了林玥露的声音：“请进。”
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看见是我，林玥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见到只有她身边的座位是空着的，我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厚着脸皮向众人道：“抱歉抱歉，路上堵车了，呵呵。”
会议室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除了一些海卓集团的董事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苏坤贤见到我惊讶道：“李余你来了？林总刚刚还帮你请病假了呢！”
“不碍事，不碍事。”瞄了眼屏幕上的ppt，估摸着他们也没开始多久，于是我挥了挥手笑道：“大家接着谈吧。”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回过神来后，指着汇报的屏幕问道：“林总，您看还有哪些问题需要处理吗？”
林玥露皱了皱眉头道：“徐总，你们承诺的投资回报效率确实很诱人，但我还是要指出两个问题。第一，你们财务报表上的现金流只能勉强支撑你们开展业务，这让我难以相信你们许诺的回报率。第二，你们将工期划分为五个阶段，但在第一个阶段就要求我们支付合同金额百分之六十的投资额，这毫无疑问扩大了我方的风险。”
“呵呵。”徐总扶了扶眼镜解释道：“我们公司账上的现金流确实不多，但是就完成工期的第一个阶段而言是错错有余的......”
我好奇道：“既然你们的现金流足以支付第一阶段的成本，为什么在第一个阶段就要求我们支付合同金额百分之六十的投资额？”
徐总回答道：“第一个阶段包括大量的材料采购以及人工成本支出，也是五个阶段里耗费成本最大的一个阶段，我们自然希望在前期就能拥有充足的资金，毕竟钱多好办事嘛，呵呵。”
林玥露咄咄逼人道：“成本再大，也不至于占到总成本的百分之六十吧？”
林玥露的谈判风格和她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徐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那林总您的意思是？”
“我们第一阶段只预付百分之三十的合同金额。”
一旁的苏坤贤坐不住了，起身发话道：“林总，人家徐总的诚意已经够大了。你看看合同，工期每一阶段收工的时候都会连本带息支付本金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款项，我们的风险是很低的！”
苏坤贤的急是有原因的——首先，会议室的在座各位都知道这份方案是苏家参与策划的。林玥露现在看似是在为难宏城公司的人，实则是在众人面前狠狠地抽他苏坤贤的耳光。再者，宏城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允升集团的公子爷郑晨逸。若是策划泡汤，他可没法跟郑晨逸交差......
我问道：“徐总，你方怎么才能够保证每一阶段收工的时候都有能力连本带息偿付我方款项？”
“这个城中村改建项目的工期不是我们宏城集团划分的，而是政府那边划分的。”徐总解释道：“我们和政府签订合同的时候，是政府把工期划分为了五个阶段，然后承诺每个阶段验收后支付给我们一定款项。当我们每一阶段结束拿到政府的拨款，支付完账上赤字后，会第一时间按照约定偿付你方款项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偿付能力还受到住建部门偿付公信力的影响。”我隐晦地暗示道：“听说最近地方政府财政吃紧，连咱们市的房产巨头允升集团都受到了影响。呵呵，最近经济可真是不景气啊。这上流的水一断，那些裸泳的可真是藏都藏不住......”
一旁沉默不语的肖泽荣倒是眼神一冽，从我们的对话中尝出味了。他连忙站起身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我们双方都回去先研究研究方案，择日再议！”
散会后，林玥露也没理我，扭着屁股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开了。我本想追上前去，却又被苏坤贤从身后给拉住了。他颇为恼怒道：“李余，你和林玥露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找我们麻烦吗？”
我脑袋一转，急匆匆地把苏坤贤拉到了会议室的角落。见我鬼鬼祟祟地往窗外望着，苏坤贤一头雾水道：“你、你要干嘛？”
我眉头一垂，无奈道：“苏总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林玥露这家伙故意要找你麻烦！”
见一旁的肖泽荣也凑了过来，我接着道：“今天开会前，她刻意叮嘱我不要给你们好脸色。我本来怕让你们尴尬，都特意请了病假！但是我转念一想，还是想提前过来给你们提个醒，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结果路上堵车还是迟到了！唉......”
苏坤贤一拍大腿愤愤道：“这毒妇果然没安好心，居然当众羞辱我！”
肖泽荣皱了皱眉头道：“李余，那你刚刚为什么还提到了允升集团？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谈论的吗？我们可是有会议记录的！”
“我这叫暗示！”我摆出一副苦瓜脸道：“老肖，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说到底林玥露她是不信任允升集团，不信任郑公子！”
是的，我要利用林玥露这个“鱼饵”，把郑晨逸这条藏在暗处的“大鱼”钓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