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是我们第几次交手来着?”他像上次一样给我们各倒了一杯热饮后对我们说道。
这次斯维尔汀也不敢再去喝他那个东西了,便伸手去把那个杯子给推到一边去了,而我则是直视着他说道:“那些寒暄就免了吧,你直接说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不就得了?”
“嗯,算上在公会的那次,应该算第三次了吧?”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自己提出的问题给答了回去之后,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将杯子给大力地放回到桌面上,其力道之大甚至让杯子的底部都出现了裂痕。
“我想知道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他指着我头上的兜帽说道。
“您还真是对我帽子以下的头发有这么大的兴趣啊。”我一边解开帽子的绳结一边对他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你提个……”
“我上次说过了的,这次不会再给你谈条件的机会了。”他以近乎不耐烦地语气对我说道,估计这次他真的是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前,是压根不会放我们走的了。
因为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我向后掀开帽子对他说道:“您看,我的头发和其他人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发色是比较少见的黑色而已。”
“把那个马尾给我解开。”
听闻后我便伸手把发箍给扯了下来,他在看到我满头的黑发后,应该就会打消对我的疑虑然后让我们离开,从此以后不再监视我们了吧?
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终归是有差距的。
只见他闭着眼睛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像那些寻血猎犬一般嗅探着空气中的气味,我见状就明白事情不会就那么容易结束,于是我拉了拉斯维尔汀的衣摆,她将手背过去在我的手心上放了一个东西,而我也迅速地把那个东西放在右边的裙袋里。
没过一会儿,他便低下头对我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只听见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只见那个杯子在他的带着盔甲的手下被硬生生地给捏碎了,他把碎屑堆到桌子上后,冷笑了一声对我们说道。
“啧,你以为你耍的这点小聪明就能骗得过我吗,你们可还是太天真了啊!”他大吼着将桌子给掀翻了过来,霎时间滚烫的液体和杯子碎屑向我们飞过来。
“莉莉,小心!”斯维尔汀拿过放在一旁的扫帚用作魔导器来使用,操纵桌子带着那些杂物翻了个面向他砸去,而我也迅速翻过沙发躲到了后头。
身着盔甲的他并没有任何躲闪动作,而是直接站在原地接下了那些杂物的打击,水壶和杯子在碰到他那坚硬的盔甲后都应声碎裂开来,而滚烫的液体全部泼洒在他身上,一时间盔甲上满是一片水雾。
“我说你的态度怎么和前两次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这样子。”他边说边从一旁的架子上把之前那个法杖给拿了过来,斯维尔汀也趁着这个空当翻过沙发椅和我一起躲在后面。
“你是真的以为加了一大堆薄荷之类的香料,就能盖过乌尔叶那股臭味了?哈哈哈哈哈,别人闻不出来,可不代表我闻不出来啊,我在这个边境卫队的位置干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伎俩我见过很多次了。”说罢他便将法杖用力地往地上一插,瞬时间那股压迫感再次袭来。
“糟了,他又用他那根魔力静止杖了。”斯维尔汀一边小声的对我说道,一边从衣服夹层里拿出来几颗子弹,那就是我之前嘱咐她一定不要让警卫发现的东西。
“不用担心,保护好自己,我有办法对付他的。”我捡起地上的子弹放进衣服内袋和左侧的裙袋里面,只要有子弹,对付他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你这么费劲心思的掩盖自己的发色,不就愈发凸显出你是巫术师的事实了?而且我怀疑上个星期那个钟楼的事件你也有参与其中。”
“我在那场事故中差点就把命给丢了,我也是受害者,而且你不能以我染发的理由来怀疑我是巫术师。”
“那天执勤的警卫队报告说,有看到你的发色是银白色的。”
“这只是个人的一面之词而已……”
“既然你这么执意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好,我们来谈个条件。”
“莉莉,我觉得最好不要和他谈任何条件比较好。”斯维尔汀低声对我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得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行,这样你才好摸到他那个武器柜旁边。”我看了眼一旁办公桌后面的那个武器陈列柜,那里面除了摆着剑以外,还有我最需要的魔铳。
而眼下只要斯维尔汀能不被他注意到,悄悄摸到那个武器柜,把那个玻璃打碎之后兴许就可以改变当前这个不利的状况了。
“你要谈什么条件?”我从沙发后面探出头对他说道,而斯维尔汀则在一旁低着身子等待着我的暗号。
“乌尔叶制成的颜料是可以用滑石粉液给洗掉的,我叫我的手下拿一盆过来,你当着我的面洗掉那个染色剂,只要底下的颜色不是银白色,我就向你们赔礼道歉,然后送你们回去,如何?”他手上拿着一把沾染血污的单手剑对我说道。
“……”要他提条件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这些条件我压根就没有想要答应的想法。
“怎么,害怕了吗?如果你现在就摊牌承认自己是巫术师的事实,我就跟审判所那边打声招呼,让你死得体面一些。不然的话……”他提着剑缓缓向我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
“大人,我听到里面有些响动,想问问您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水而已,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往后这里再有什么响动都不要敲门了,除非有紧急事态。”我见到他转过头看向大门说话那一刻,拍了拍斯维尔汀的后背,只见她闪了个身便溜到办公桌后面了,随后她伸手拿走了桌上那个烛台,时刻准备着打破那个武器柜的玻璃。
“好了,言归正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他走到我面前拿着剑指着我的喉咙处继续说道:“第一,你自己自证清白,第二,你现在就跟我坦白,自己选一个吧。”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拖延时间和创造机会这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因此我也不再跟他胡扯这么多了。
“两个都不选,那就请你们两个去死吧!”说完他便举起剑朝我的脖子砍了下来。
“铛——”就在剑刃快要碰到我脖子时,从我的后方伸出来的另一把剑挡在了中间,两支剑相撞的声音产生的鸣响让我的耳朵感到隐隐作痛。
“你是什么时候?”
“在你刚刚转头说话的那一个空挡,而且武器柜这种东西,你为什么不用精密一点的锁给锁上呢?”斯维尔汀站在我的侧后方说道。
我看向武器柜那边,那里柜门大开着,柜子上的锁孔里还留着斯维尔汀的两根发夹,虽说我不懂她是跟谁学来这种技能的,但据她说这是她在学院期间为了撬开那个收着违禁品的箱子而做的一些“课外学习”。
“你们两个可真的是把我给惹毛了……”他再次举起剑用力地朝我这里劈下来,我见状赶忙蹲下身往办公桌那里跑去,而斯维尔汀也顺势把剑给收了回去。
“你们今天是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锋利的剑刃直接将皮质的沙发给切开了,他跨过沙发走向斯维尔汀并对她说道:“你们这些所谓的魔法师没了魔法只不过就是一群废物罢了。
更别提你们这种所谓的长枪支援组了,我就先把你给解决掉好了,至于高奈莉娅你嘛,我可要好好地折磨你这种……”还未等他说完话,斯维尔汀就用剑击打断了他的话。
“你真的以为我们长枪支援组只会远程支援吗?告诉你,我在学院虽然理论成绩不怎么样,但是每年的剑术比赛我都是榜上有名的!”说完她便摆出防御阵势向后缓缓后退。
“呵,就这么着急着送死吗?那我就奉陪到底吧。”说罢弗尔什卡便冲上去对斯维尔汀进行攻击。
出于力量上的差距,斯维尔汀只能以防御为主抵挡着他的连续进攻,但长久下去她迟早会体力不支的,因此我必须赶在她体力耗尽之前帮助她才行。
兴许是刚刚情况危急,斯维尔汀只来得及撬开放剑的柜子,而放着魔铳的柜子仍旧紧锁着,我拿起扔在地上的烛台一一寻找着合适的魔铳。
在找到合适的魔铳后,我举起烛台用力地砸向玻璃柜,玻璃在烛台的撞击下应声碎裂,弗尔什卡被这个声音所吸引回过头来看向这边,斯维尔汀则是抓住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将他手上的剑给打落在一旁。
就在斯维尔汀再想给他来一次攻击时,他回过头去迅速伸手抓住了来袭的剑身,并牢牢地抓住剑身不放,斯维尔汀意识到不可能再把剑拿回来后,干脆放弃了这把剑,弯下腰将刚刚那把被打落在地上的剑给捡了起来,并迅速拉开了和弗尔什卡的距离。
我伸手穿过尖锐的玻璃残渣从里面拿出了那个魔铳,同时双手也被玻璃渣给划伤了,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但眼下的紧急情况似乎让我暂时丧失了对疼痛的感觉,我迅速拉动枪栓,往里面装填了一颗子弹后将保险给放了下来,举着枪瞄准着他的头部。
现在的情况是我和斯维尔汀把他包夹在中间,但他对这种不利的情况丝毫不在意,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调转过剑身把剑柄握在手里,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