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1.雾中旅途

作者:咸鱼R 更新时间:2023/9/5 1:30:51 字数:5236

(基于出场的人数略有些多,继续用第一人称的话,可能会无法很好的把剧情展现出来,所以接下来将会使用第三人称视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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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

马车缓缓驶过被积雪覆盖的道路,凹凸不平的地面让车厢左右摇摆着,马车两侧各挂有两个油灯,这些油灯在浓雾下散发出淡黄色的光晕,光晕随着晃动的马车随意摆动着。

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莉莉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后,将身子探出驾驶座看向后方,确认着后方的马车是否还跟在后方。

白鸟商队总共有着四辆马车,由于缺乏类似魔法通讯器一类的设施,因此即使在白天他们也要点上油灯来时时刻刻互相确认对方的情况,商队还为此编了一套用于及时交流的“灯语”。

莉莉在确认后方第一辆车没有异常后,眯着眼睛试图去查看尾车的情况,但油灯的光却和前车混在一起没法分辨,因此她只好从挂在外面的工具箱中拿出望远镜看向后方。

“我说莉莉你啊,再怎么样小心谨慎,也没必要每隔十分钟就看一次吧?”斯维尔汀看了一眼将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莉莉,随后又立马回过头去牵着缰绳让马匹尽可能的从前车留下的脚印上走过。

“难道你忘了上次了吗?因为一时间的疏忽导致最后一辆马车被倒塌的树木困住,直到走出快一千里尔(千里尔同千米)才被三车发现。”

“那次完全就是一次小概率的意外事件而已……”

“我就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种小概率意外才这么做的。”莉莉打断了斯维尔汀的话。

“既然你这么谨慎,要不你去跟巴德尔说一声,让他把队长的职位让给你好了。”

“不行,光凭谨慎还不足以当上队长,想要担当起这个位置还得要有一定的领导能力,还有……”

“好了好了,莉莉·高奈莉娅的日常说教又开始了,话说你怎么自从离开埃维诺之后就这么喜欢这么……这么对我说教了。”

“……”莉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着望远镜仔细分辨着后方的光晕。

“算了,当我没问吧。”自讨了个没趣的斯维尔汀牵动缰绳让马车顺着弯道走。

莉莉也借着弯道带来的错位,确认了最后一辆车没有任何问题,正当她想把身子缩回到驾驶座内的时候,斯维尔汀突然牵紧了缰绳来了个急刹。

一下子失去重心的莉莉赶忙抓住一旁的支撑架才避免了整个人直接摔到外边的结果,手中的望远镜则是掉到了地上松软的雪中,还差点就被车轮给直接压过去了。

“喂,你……”

“诺,你看巴德尔他们给我们传递着什么消息?”刚想对斯维尔汀抗议的莉莉顺着对方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车的油灯在按照着一定规律向后方闪烁着,“短,短,短,长……这是停车的意思。”莉莉赶忙拿过挂在一旁的油灯,按动着上面的机关给后方传递着同样的消息,很快后方传来了几声“吁——”的声音。

确认后方的车全部停下来后,莉莉跳到地面上把望远镜捡起来给塞到了也想跟着一起跳下来的斯维尔汀手中。

“我去前面看看是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看着车就好,还有就是……”莉莉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对方说:“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给我好好的背一下灯语了,连这种简单的信号都看不懂,我真怕你哪天理解错信息给我走错路了。”

“我也不是看不懂啦,你看,刚刚我在聚精会神的……”

“不要找借口!”看到面带怒色的莉莉,斯维尔汀只好接过纸张老老实实的坐会到驾驶座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莉莉?”叶卡赫娜掀开帘子向莉莉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家伙看不懂信号整了个急刹车而已,话说你没有磕碰到吧?”

“没事的,就是突然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魔物袭击了我们。”

“那就好,快点把帘子关上吧,要是让车里面的暖气全部跑出去可不好了。”

“嗯。”叶卡琳娜点了点头后便把帘子给重新拉了起来,而莉莉则是在原地等着后面的人上来。

“驾,驾!”可在这时后面却传来了驱赶马匹行走的声音,莉莉赶忙看向斯维尔汀,后者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前车没有传来任何信息。

担心后方理解错消息而发生冲撞的莉莉赶忙取下油灯朝后方不停地发送着信号,但后方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靠越前了。

“那个,要我把车往前挪挪吗?”

“不用了,我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给喊住。”

“喂——”

“停停停,你在这里大喊是想怎么样?!”话还没喊出口,莉莉的嘴巴就被飞奔上来的索菲娅给捂住了。

“我见你们无视信号继续冲上来,所以就……”

“是我叫他们往前面挪的,我们车队太长了,而且人数分布不均,所以我就让他们往前走尽量让车辆靠在一起。”

“这样吗……”

“话说巴德尔那家伙在搞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让车队停在这种地方。”索菲娅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个地方怎么了,是有很多魔物吗?”

“不是,我们现在在圣洛达尔山旁边,这座山在雪崩方面可是出了名的,每年从秋季开始直到春末都会来那么十几次,不懂有多少人死在这雪山脚下。”

“!!”莉莉听闻后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那我刚刚喊的那一下应该没事吧?”

“没事,如果你全部喊出来的话,我们白鸟商队的历史就算到今天为止了。”

“啊……刚刚真是对不起了。”莉莉红着脸继续压着声音说着。

“没事的,不怪你,毕竟我们也没有事先和你说这一路上的情况。”索菲娅拍了拍莉莉的肩膀继续说:“而且也不用这么小声的,按平常的说话音量就行,这座山的脾气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那我们赶快去前面看看什么事情吧?”这次莉莉不再刻意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了,但依旧用着比平常要低一些的音调说着。

“嗯,你先过去吧,我等他们都靠过来后就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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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请问是出什么事情了?”莉莉看着正满脸严肃的站在一根断掉的指路牌旁,看着手中地图的巴德尔。

“我在想接下来怎么走,指路牌断掉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巴德尔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不是有地图吗?按着地图走不就行了,而且你们不是走这段路不是已经走过十几次了吗?”莉莉不解的问道。

“地图?”直到这时巴德尔才抬起头看向莉莉:“抱歉,我还以为你是索菲娅,在雾森里面地图很多时候只能起到参考作用,而且也绝对不能凭经验行事。”

“为什么?”

“因为自从大雾笼罩这里之后,这里经常出现诸如气候异常,魔物扎堆或者地形变化之类的事情。”

“气候异常和魔物我能理解,但是地形怎么会变化呢,我在埃维诺呆了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听说过雾森里面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魔法影响?至于你没听说过则是因为那帮人已经不再关注深处的事情了,自从雾月事件之后。”

“雾月事件……”莉莉想起了之前利维娅跟她们说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雾月事件甚至可以看作是回归故土运动从高潮到低谷的一个转折点。

“怎么了吗,难道你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

“没有没有,从465年开始我就一直呆在埃维诺了,而且我在利维娅和我说起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什……”雾月事件由于其特殊性,因此在整个管辖区都是被禁止谈论起的事情,显然巴德尔并不知道管辖区内的信息封锁到这种地步,他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索菲娅走了过来。

“关于管辖区内的事情,之后有时间可以和我谈一下。”巴德尔走过莉莉的时候,弯下腰对她低声说道。

“好,好的。”看着拿着地图和索菲娅讨论着的巴德尔,莉莉愈发感到巴德尔并不是表面上看去一个商队队长这么简单。

而雾月事件似乎也并不像是利维娅讲的那样,开拓团和当地人发生冲突是导致西进运动全面失败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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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们讨论了半天最终的结果是绕过这个村子?!”卡纳金斯激动地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冲到巴德尔面前大喊着。

“小声点,如果你不想我们都被埋在雪下的话!”巴德尔尽量压着自己的嗓音对卡纳金斯说:“这个是最保险的结果了。”

“最保险?你知道下一个聚落离这里有多远吗,整整60千里尔,我们的食物和热石补给可不够我们这么多人撑这么久的!”

“都说了,你小子给我安静点!”巴德尔抓起卡纳金斯的衣领低吼着:“食物不够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没遇到过,我已经跟她们说清楚让她们少吃点了,至于热石只在晚上休息的时候用就行了。”

“那叶卡琳娜她呢?”这时乌赫塔怯生生的从她哥哥背后探出头来问道:“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可是个病人,不用热石我怕她撑不下去的,而且,而且……”

“而且你答应过我们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了。”索列加替妹妹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是为了我们商队,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

“巴德尔,我来和他们说就行了,你先冷静一下。”索菲娅在一旁说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答应的。”被放下来的卡纳金斯走到尼亚甘兄妹旁恶狠狠地朝巴德尔说。

“你们三个听着,这是……”

“喂!索菲娅你快看天上!”这时卡纳金斯突然指着她的背后的天空喊道。

“卡纳金斯,你用这招是骗不了我的。”

“没有,我没有骗你,那两个新来的正在天上飞着呢。”

这时索菲娅才回过头去看向天空,只见莉莉她们二人坐着扫帚悬停在半空说着些什么。

“巴德尔,你不是跟她们说过不要用扫帚去探路了吗?”

“我说是说了啊,但是怎么哪懂这两个人这么轴的。”

“啧,本来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索菲娅说完后便开始准备脱下身上的大衣,可脱了一般就被巴德尔给拦住了。

“等一会,看看她们两个想做些什么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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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把那个玩意敲烂了一小块真的没事吗?”斯维尔汀回过头看着正把一小块水晶塞到空弹中的莉莉。

“应该会没事的,至少现在还没发生什么。”挂在莉莉胸前的那一小块棱形水晶的一角被敲掉了一小部分,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水晶本身,它仍旧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它能吸收雾气啊。”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我好像见过有个人在我面前这么用过,用来吸收这些飘散的魔法?还是气体什么的。”莉莉抵着寒风把魔铳拿到前面,把那颗装着晶体的子弹给塞了进去。

“好了,如果它打出去真的能吸收雾气的话,你就趁着那个空挡,给前面的景色做一下魔法照映。”

“知道了!”

莉莉抬起枪对准着地图上指向村庄的方位下方,将接线连到魔铳上,把手指放到扳机上想开口给子弹附上法术,可不知道为什么,手指却先一步扣动了扳机。

“砰——”

“糟了!”听到魔铳开火的声音莉莉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念动咒语,而下一秒她又庆幸于没有念咒破坏掉晶体。

随着子弹一同飞向下方的晶体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而伴随着蓝光之后以晶体为中心,周围的雾气开始呈现漩涡状往晶体汇聚着,并且被后者全数吸收。

一颗晶体碎屑能带来的能力是十分有限的,周围的雾气也仅仅只是散去了一点,但这也足以让微弱的太阳光冲破雾气照耀到大地上,斯维尔汀也趁机在晶体周围对地面做了几次魔法照映。

蓝光只持续了半分钟这样便开始慢慢暗淡了下去,在亮光彻底消失之后,周围的雾气便迅速涌入把那一块空缺给填满了,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晶体也从半空中掉落到下面的枯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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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哥哥后面的乌赫塔看到莉莉二人一落地,便立马跑过去抱着莉莉小声的说着感谢的话语,并没有听到刚刚争吵的莉莉以为这是帮他们脱离了食物短缺的困境,于是便蹲下来摸着乌赫塔的脸说着不会让对方挨饿之类的话语。

乌赫塔见到对方会错了意,想着把真相给说出来,但是却被索菲娅给先行一步制止了:“好了,乌赫塔你先和哥哥回到马车上吧,我要和莉莉她谈些事情。”

可年纪尚小的乌赫塔还想着要把事情全盘托出,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走上前来的哥哥给硬拉着手和卡纳金斯一起回马车上了。

“你这个是什么魔法,居然可以吸收这些浓雾。”索菲娅好奇的问道。

而巴纳德似乎对刚刚那番景象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在接过斯维尔汀的影映纸后便回到车上对照着地图,开始规划起后面的路线。

“魔力静止区的一种形式?”莉莉想起以前在冒险队的时候,不少冒险队都喜欢在这种没有雾气的静止区内休息。

“可是莉莉,刚刚如果真的创造出一片静止区的话,我的扫帚也没法用了。”斯维尔汀在一旁说道。

“是,可是它真的很像静止区一样,把雾气什么的都给吸收了。”

“那个……在你们开始争论起来前,谁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魔力静止区?”从平和的西岸到先如今被魔物侵蚀的西岸,索菲娅这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就连她以前在信德魔法学院就读的时候,都不曾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名词。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任何魔法都无法使用。”

“那这不就是单纯的去魔结界吗?”这种结界在索菲娅就读的魔院中经常能见到。

“不是,和那个还是有些差别的……”这次轮到斯维尔汀发话了,她边说边把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

“走吧,在巴纳德画好路线之前,我们去车上呆着好了,你们两个可得好好的和我说一下这个所谓的魔力静止区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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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似乎是耗尽了法力的晶体掉落到枯树林中的一个雪堆之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过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而即使刻意去找,那么一小块碎屑估计也很难被找到,很快这堆雪堆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祂就像是能感应到晶体的所在位置一般,弯下腰,无视寒冷彻骨的温度,直接把手给伸到了雪堆之中。

再抽出时,手里面就已经拿着那一小块碎屑,只不过这块碎屑却再也没法发出蓝光了。

“莉莉·希维尔,十几年不见了你居然拥有这种力量了,我还以为你和祂们说的一样只是个废品而已。

早知道在那个男人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你的,而不是把你扔到孤儿院里面,失策,真是失策啊。”

说罢祂便用力的把手中的晶体给用力反复揉搓着,直到它彻底化为粉末为止。

“如果不是那些所谓的温和派从中阻扰,我现在就想让你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好弥补我当年的做出的错误决策,下一次再见面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祂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开始长出鳞片的手臂,随后便消失在一道传送法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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