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4年的纳瓦雷堡还没有今天那样破败,那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是个寒冷的日子,纳瓦雷堡的女主人:一个娇小的白发女孩坐在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椅子上,用一只黑天鹅羽毛笔,细小的炼金齿轮调节着羽毛笔的浸墨量和书写位置,一行行细小隽秀的花体字从笔尖誊写在羊皮纸上,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是。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金发的丰满女人从窗户,不,应该说是一副惟妙惟肖的画中钻出前半身,如圣女般的精致脸庞上展露出恬淡的微笑。
“你在注解翠玉录,是吗?”
“这是我最后的工作了,在这之后,我会进入舒适的长眠。”
娇小的女孩笑了笑,将羽毛笔放入一个精致的铜匣子中,炼金齿轮发出了最后两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火炉里的木柴烧的劈啪作响,纳瓦雷堡外的田野已经被薄薄的细雪所覆盖,几个满脸冻的通红的农场家孩子欢快的在田野中踏雪,靴子下的野地里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
“当然,我尊重表妹的决定。”
画中的女人优雅的从画中走出来,在背后环抱着女孩纤细的腰肢,两人体型的不相符让她们看着像是一对母女而非姐妹。
金发女郎梳的平整的金色头发带着麝香和橘子的味道,那个年代的贵族都喜欢这种高雅的味道,被搂住的女孩嗅了嗅这股味道,露出一种怀恋的神情,这神情转瞬即逝,但又确实存在过一瞬。
“小影就交给你啦,要对她好一点哦,我这个作主人的太任性,说睡就睡了。如果海瑟薇那个家伙再来找我,就说我烦她,也不想和她结婚…麻烦她不要再来了…,毛罗还欠我四千个金格罗索的债…家族的继承人,emmm,我好像也没有资格说他们……”
女孩像是在口述一封遗书。
“真过分,把这么大的烂摊子交给我,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才不会干呢。”
金发女郎笑了笑,舌尖微微吐出:这是她能想到最调皮可爱的姿势了。
她松开了搂住女孩的双臂。
“那么我去睡喽。”
少女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一口镶着金色十字架的黑石棺材从铺盖着红丝绒地毯的石砖地面中升起。
“今天带大家探的灵异场是文森蒂尔拜伦省的著名鬼堡,纳瓦雷堡。”
黄雯君端着灵异腔的架子,直播间里的人数达到了十万,蛮不错的开始。黄雯君满意的撇了撇嘴。
“这座城堡始建于1087年,本来是提比略伯国女伯爵的居所,再其因炼金术中毒死后。这里就一直空置着,但一旦到半夜11时29分。这里的煤油灯就会突然亮起,有时还会传来女人的悲泣声。”
黄雯君左手拿着一根强光手电,另一只手上持着一根夸张的。贴满鹅黄筏子的自拍杆,背上20L的大登山包上挂满了十字架和桃木。身上的穿着更是让人咋舌----一袭细麻布的道袍,腰带上挂着两玻璃瓶据说是从从拜伦托蒂大教堂里求来的圣水。
“我能感觉到这里的鬼气很重,朋友们。走廊里的风不对劲,看那副画!”
黄雯君将手机反转镜头,将那副挂在走廊壁上的油画对准镜头。油画上的少女跨越数百年的时光,用无奈的眼神看着黄雯君的把戏---趁着这一个空档,把不知道从那个纪念品小贩那买来的纪念品碱性圣水的瓶外抹上点酚酞,丢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呼!
“幸好当时向达尔墨主教要了圣水,看见了吗。朋友们,刚才圣水瓶被震碎了。地毯上的红色就是证明,我们刚才已经伤到了寄居在此的恶鬼。”
小小的把戏让直播间里的人气又一次翻了一个番。现在,黄雯君的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到达了70万,礼物和留言不到一秒就会刷新一遍。
“娘的,早知道播假灵异这么有热度还走那么多弯路干什么啊。这么一播,今晚少说又有五六个入账。”黄雯君心中暗爽到。
他心里最是明白,哪里有什么灵异直播。这些日子他去过的所有“灵异地点”全都是乡下的小景点,当地的小孩都敢在这些地方过夜。鬼?哪里有什么鬼?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黄雯君只知道信息差和拙劣的表演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鬼?那早就不在黄雯君的考虑范围之内。
“呵呵……用酚酞和碱性颜料反应来骗人是吧……这未免也……”一条扎眼的醒目留言出现在黄雯君的眼前。他想也没想,立刻删除了这条留言。
“咳咳,我们继续讲这座鬼堡的故事。那瓦雷堡的女主人,斯克维茨大伯爵死后。他的仆人和朋友都去参与了她的葬礼,但之后,所有人都忘了她埋在那,甚至有些人不认为她已经死了。”
黄雯君顿了顿,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直到今天,还有这里的居民说自己见到过伯爵。有人说她是一名高挑优雅的白发女郎,有人说她是一名古怪的老太婆。甚至还有人说自己见到的大公是一名十三四岁的白发**。但一个特征所有人都可以确定,那就是斯克维茨伯爵的双眼是诡异的血红色,教会的看法是,她是个天生的恶鬼。”
黄雯君摸到一扇门的把手,深吸了一口气。用低沉玄虚的语气拉长了音说。
“据当地老人说,在午夜十二点整到午夜一点的六分这段时间,阁楼的一扇暗门就会显露出来,暗门之后。据说就是伯爵的棺椁。而那扇暗门,就是我们此次探险的目的地。”
坦白来讲,黄雯君的演技不差。故弄玄虚的声音,白的瘆人的光和晃动的手机相搭配,确实让人能感觉到探鬼的意味,多少有点感到脊骨发凉。
黄雯君走到了楼梯口,踏上一级楼梯。楼梯间上仍挂着一幅画,一名金发蓝瞳的女人无奈的看着黄雯君,嘴角略带着点嘲弄的微斜着。
“奇怪,刚才看过这幅画来着吧……”
黄雯君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冷颤。将衣服裹了裹。继续蹬着上阁楼的楼梯。
“大晚上的打搅别人清梦……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一会恐怕就要吃到苦头了。”黄雯君走后,楼梯口处。那副画上的女人撇了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