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维茨瘫在沙发上,宽松的吊带背心乱糟糟的,电视上播着天照国某橘子味公司制作的二次元动漫。
“薯片吃光了,爱丽苏斯,帮我去买。”斯科维茨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套上了那双小鲨鱼棉拖鞋。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可视化门铃上浮现出一张coser的脸,黑色的斗篷压住了眼睛,只有几缕淡金色的头发从斗篷的前面飘出来。
“请问是斯科维茨女士的家吗?”少女的声音从可视化门铃里传过来,和房间里电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不是,DT漫展在市区,可以坐677路公交车去,祝你玩得开心。”斯科维茨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想要摁下挂断键。
“徐能纱讷以隐锡乌徽”
(取前三个拼音字母,则为xuneng,shane,yin,xiu,hui)
夏杏菜低着头,快速的说出一串看似杂乱无章的文字。
斯科维茨愣了一下,立刻挂断了门铃。
“爱丽苏斯!我的大礼服呢!就是那件纯黑的,镶金的!”斯科维茨把薯片的包装袋塞进垃圾桶,大声的鬼叫起来起来。
斯科维茨端坐在一张高背的红丝绒椅子上,黑色镶金的礼服不合身的套在斯科维茨的身上,胸部垮垮的,一枚金色的四叶草别针别在正中处。爱丽苏斯立在一旁,如一名护教骑士,一枚银色的四叶草配饰佩戴在胸口。
“这套衣服多少年没洗过了。”斯科维茨用心电感应询问着爱丽苏斯。
“从来就没洗过,我这套也一样。”爱丽苏斯咬了咬牙,陈旧的炼金丝绸厚礼服上爬满了尘螨,散发出一种棺材里的霉味。跳骚在两人身上找到了新鲜的食物,将两人叮的浑身发痒。
“实际上,两位前辈不用这么隆重。”夏杏菜尴尬的笑了笑,大概是自己这套cos服确实唤起了两位老前辈的旧时代回忆,才让他们穿上了那套怎么看都像文物的老旧衣服。
“没关系,朋友,这不过是老人的习惯罢了。”斯科维茨微微偏过头,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郇山隐修会还记得我们,真是让人感到荣幸。请问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您在郇山隐修会留下的那根头发有反应了,我们猜测您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夏杏菜低着头,从携带的包中拿出一份文件。
“既然斯科维茨先辈已经醒来,隐修会首席长老尼克罗•萨尔拉再次邀请您重回长老会,如果您同意这将是我们的无上荣耀。”夏杏菜低着头,双手递上文书。
“很感谢好伙伴尼克罗•萨尔拉长老的邀请,但是……”斯科维茨叉起手,抵在下巴上。
“好的,我明白了。很遗憾你们没有回到长老会,我会向尼克罗老汇报的。”斯科维茨的话还没有讲完,夏杏菜就把文书拿回,取出一只红笔。
“不不不不!小夏!你先听我说完啊!”斯科维茨急切的打断了夏杏菜的动作。
“现在郇山隐修会的业务都是这样的愣头青吗?拍卖行还知道在敲锤前问三下呢!”斯科维茨心中暗暗的说着。
实际上,夏杏菜这种郇山隐修会的“业务员”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愣头青,她是郇山隐修会内直接收纳的成员,天照国的夏氏家族在十七世纪就作为郇山隐修会的永久成员加入了组织。这样的家族被称为隐修家族,他们的孩子自出生起就享受隐修会的保障和津贴,在这些孩子成年以后,他们会被直接收编为隐修会的成员,这也意味着他们无需任何的工作经验就可以直接得到一份其他人挤破脑袋都想要的国家编制级待遇。
“我们的意思并不是要远离这份我们天生的职责,朋友。”斯科维茨调整了面部表情的管理,挤出一个带着些许威严和宽容的微笑 ,有点像上级对下属的笑。
“只是我们已经老了,虽然这身炼金血脉给了我们很多好处,但身体的衰损不能让我们在再能为隐修会的大部分工作作出贡献了。”
“哦,那么我们就将您列入名誉长老的行列了。”夏杏菜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荣誉金色四叶草勋章会在两个周之后邮过来,在这之后,除了重要的长老会议,我们就不会再打扰您的生活了。”
“那长老会的津贴呢?”
“当然是没有啦,名誉长老是不享受津贴待遇的,不过以斯科维茨长老的财力,那笔津贴想必也是可有可无的吧。”夏杏菜疑惑的把脑袋靠在肩上。
斯科维茨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裂开了,作为长老会里最贫困的长老,她实在是没有一丁点的资产用来挥霍,这笔白拿长老会津贴是她长期以来快乐摆烂生活的重要来源,可今天,这笔白拿的钱也被隐修会阻断了。
“小夏,我觉得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斯科维茨咳了两声。
“我们没有挂名当荣誉长老的打算,这种职位毫无益处,老年人也应该发挥余热。”斯科维茨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心里对这个新晋的尼克罗进行长时间的恶毒诅咒。
“那太好了,我会回去汇报给尼克罗长老的,在这里签字。我们得到批复后会邮寄过来前往格列琉兹的飞机票。”夏杏菜把笔和文件递给斯科维茨,斯科维茨在上面签了自己和爱丽苏斯的名字,眷属和主人名字必须一起签才能具有法律效力,领两份津贴。
夏杏菜推开大门,微微低头行礼。
“这个叫夏杏菜的年轻人实在是……”爱丽苏斯把那件厚重的礼服脱下来,丢进了柜子。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工作经验,too young,too navie,不懂得人情世故”斯科维茨把衣服扒下来,露出那件松垮的白色吊带背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隐修会的津贴应该是能下来了,其实也没大差。那个尼克罗总不至于用牛刀杀刀。”
斯科维茨挠了挠后背,喃喃的说。
提比略中心商务区的一家天照料理馆,大堂经理正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角落里用餐的两名少女。
“夏杏菜小姐,你的任务协作就是吃东西吗?”西格尔咬着一只炸虾,没好气的问到。
“当然有,隐修会让我去找斯科维茨大先辈,她们真是老当益壮,充满了责任心。话说西格尔小姐擅长作天照料理吗?我们以后要一块住的。”夏杏菜咬着一只油炸的加吉鱼天妇罗,桌子上吃空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有这样有责任心的前辈真是幸运。”温乎乎的奶茶拿在左手里,夏杏菜把脸贴在上面。闭上眼睛,声音再一次变的像是破旧陈腐的手风琴勉强拉动。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东西,这东西我们也想要。但她们很难办,不能太着急。”夏杏菜站起身来,夹了一筷子三文鱼片。
那水灵灵的眼睛眨了一下,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恢复了初次见面时深邃无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