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拉着面包和粥狼吞虎咽,说实话味道真不咋地,粥几乎没什么味道,面包很硬里面居然还有木屑,不泡着吃我甚至无法下咽。
但我实在是饿的不行。
有的吃不错了,我刚来那会儿(指穿越)饿的都出现幻觉了,甚至在梦里磕源石,还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什么失智博士操作,回想起那奇异的梦境我都觉得离谱。
能把胃填满就行,饿肚子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慢点吃,你刚恢复不能吃这么快。”老尤金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这对你的胃负荷很大。”
我点点头,进食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但一种饥饿的恐慌感依然促使我继续大快朵颐,即使我已经能察觉到胃被塞满了。
“白嗣意外的能吃啊!”希贝尔在一旁感叹道,嘴里叼着竹签念念有词,“她当时不会真的想吃了我吧......”
“白嗣?”老尤金听到这名字一愣,看向我的目光中带上了奇怪的神色,“这是她名字?”
“她说她失忆了,我给取的。”希贝尔怪异的笑笑,老头子翻了个白眼。
“你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再修养个几天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老尤金对我说,“过来丫头,我帮你把手上的绷带拆下来。”
我听话的把空盘放到一边转向老爷子,“谢谢您。”
“用不着谢我,除了矿石病发作之外其余的都是小问题,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挺过来的。”
呵呵,真的只靠我自己大概早就物理意义上的入土,变成石头炸了,说不定还能蹦出个孙行者来。(笑)
“你的情况我听希贝尔说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等你好了之后,”老尤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是愿意可以加入我们。”
“医生?救死扶伤吗?”
“你有医疗知识储备吗?”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等你修养好后你就得靠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们这里的资源也很紧张。”老尤金叹了口气,“这里人手也紧张,要多个人帮忙也是好事。”
随着手臂上层层叠叠的绷带滑落,我的手终于久违的获得了自由,但我却几乎没认出这双手。
从指关节末端蔓延到小臂的位置几乎被覆上了一堆细密发黑色结晶,它们大小各异深浅不一,毫无规则的扭曲生长在我的皮肤上,手掌活动起来生涩的像是锈蚀的齿轮,有些隐隐作痛,上面满是结痂的伤口。
“这......”我望着这双漆黑的手陷入呆滞,我从没见过这么夸张的感染,至少罗德岛上有档案的干员中没有,即使是慕斯也只有在病发的时候手才会出现异变,亦或是小兔子升变时的样子,但那都属于特殊情况,大部分干员即便体表有源石结晶也不会这么明显。
“女皇在上,你的手还能用吗?”希贝尔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体表的源石结晶,“怎么会这么夸张?”
“用起来不太舒服。”倒是我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我都TM穿越了还怕这个?
“这个......能挖掉么?”我转头看向老尤金,他显然被我问的一愣,“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很困难,这些结晶是穿透你的肌肉长出来的,挖掉你手差不多也就废了。在没有妨碍到正常使用的情况下,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至少以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困难。”
也行吧,就当以后挥拳揍人自带附魔了,一拳见血直接感染,跟生锈菜刀砍人的破伤风附魔一个道理。
“我现在这体细胞和源石融合率是多少?”
“我们这里没有专业设备,没办法进行评测,但像你这案例我的确是第一次见。”
“白嗣你最好还是想办法遮一下,不然跟人解释起来怕是很麻烦,给人吓到了就不好了。”希贝尔神色凝重。
确实,这和长相一样可能会影响别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对我的人际交往很不利。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我盯着自己的手臂,缓缓把它凑到面前,然后......咬了一口。
“!!!”
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还以为我发了什么疯,但我只觉得遗憾,因为虽然有这么一层奇形怪状的黑色结晶长在我的手臂上,但该疼还是得疼,压力将这些棱角分明的坚硬结晶挤压向我的肌肉,感觉不比直接砸墙要好。
我随口啐了几下。
唉,很遗憾源石应该确实不能吃。
哼,我还在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转生成为感染者,只要吃源石就能不断变强》呢!仔细想想我好像也不是转生过来的,我是羊过来的,这类套路可能不太适用于我的身上。说起来地球上的我还存在吗?亦或者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罢了?
“那老先生您刚刚提到的【我们】是指什么?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然后我发现自己不太听得懂,部分生僻复杂的词汇以我的水平跟你理解不了。但如果这里确实是那个感染者的组织,这里或许有能说炎国话的人,比如之前那个大叔。
那个大叔活下来了没?
“她听不太懂,”希贝尔打断了老爷子的介绍,“我带她走走吧,让她亲眼看看这里,看看我们。”
在银发女孩儿的搀扶下,我尝试着站起来,整个世界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天花板了。我环顾四周,和我之前的猜测大差不差,这里的确是类似仓库一类的地方,各种工具和材料分门别类的堆放着,彼此泾渭分明。我躺着的地方位于在两排货架中间,似乎是为我特意挪开的位置。
“小心点儿。”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地面堆积的杂物,向着门的方向走去。老爷子叹了口气,佝偻着后背稍微收拾了一下,随后顺着我们的脚步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初推开门,风一下子灌了进来,雨季的风总是带着潮气,而夜晚的风往往伴随凉意,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外面一片黑,月被云遮,没有车水马龙的乡间街道只有零碎的民房在一片黑暗中点起微微光亮。我们踩在潮湿的泥地上,向着有光的地方迈步。
“晚上的风真舒服啊,”希贝尔感叹,“先带你去我家看看吧,那边正好还有几个家伙躺着呢。”
我倒是觉得有点冷,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挺开心。我倚靠着她肩膀在黑夜中慢慢踱步,她的体温透过双方裸露的肌肤传递给我,的确很暖和,我能从她的脉搏中感受她的勃勃生机,活跃得就像是......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或许像天上的星星?不,比星星更旺盛,如同恒古不灭的明月向大地播撒着的柔和的月华。
不似太阳那般耀眼与灼热,但很温柔。
诶她贴我了,她要带我去她家,她是不是对我有想法啊,她心里有我!我们孩子该叫什么我都想好了!(乐)
心里稍微发病了一下,但我确实很享受现在这种氛围。沉默的扶持,安静的陪伴,这种没有束缚的距离感令人安心。
终于,随着小屋的模样越来越近,我们来到了希贝尔的家门前。这是一间古旧的小屋,几株爬墙虎攀附在斑驳的墙面,上面铭刻着年迈的裂纹;屋檐略显破旧,被雨润湿后仍在不知疲倦地滴水;台阶上长了不少苔藓,门前栽种的几株不知名植物似乎是主人闲暇之际的信手所留。
屋内很安静,但亮着灯。
“到了,我们进去吧,里面的人应该在休息,动静轻点。”
我正期待着屋内的景色(毕竟方舟cg数量有限)结果还没等希贝尔打门,这扇门就自动打开了,我目瞪口呆的看见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们!
卧槽!萨卡兹枯朽战士?!
我脑袋往后一扬当场喷出一句“what's up!”,优美的炎国话脱口而出。
“你有没有礼貌?”熟悉的炎国话顿时让我一愣,萨卡兹懂炎国话吗?太好了!你们不愧是专业雇佣兵!
“格瑞你怎么起来了?你的感染很严重!给我好好回床上休息!这才回来一天你就又不老实了!”希贝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木乃伊连连点头,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听过这家伙的声音......
“原来希贝尔说的人就是你啊小姑娘?”
等我们进了屋子,木乃伊凑过来跟我搭话,我这才确认了这家伙就是那天猛的一批的大叔,那记凶猛的头锤我记忆犹新。
“你们认识?”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那天没他的提醒我可能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种争分夺秒的事情要是慢一步我可能真交代在那儿了。
“我跟你说啊希贝尔,那天我带着一队人打算劫点领主的补给,结果这家伙......”
三个人用两种语言聊了起来,全靠大叔充当中间翻译,虽然我觉得可能夹带了什么私货,两人看我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古怪......不过我也借此机会了解了一点现状。
终于,我期待已久背景介绍环节总算来了,之前的我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全程抓瞎,以一脸懵逼的状态混到现在。
这里是莱塔尼亚与维多利亚的边境附近,是一名莱塔尼亚男爵的领地,在我看来一名边境男爵在贵族当中属于不太受人待见的类型,事儿多钱少。
大叔他们作为佣兵流落至此,帮助当地的感染者组织了起来,将当地原本这个小小的地下感染者医院逐渐变成了反抗组织,联络与帮助本地受难的感染者,渐渐扩大了规模。不过话虽如此,正经的受过训练的武装人员终究只有少数,大部分人就算有意愿战斗也没有能力。
不过感染者强就强在他们更加适应源石技艺,所以虽然战力参差不齐但多少有点,但相比正规军还是相形见绌。
一曲牺牲的赞歌。
可是普通的佣兵会帮助感染者吗?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就当是他们好心吧,但心里还是留了个心眼。
“诶,白嗣你怎么哭了?”希贝尔看着我突然湿润的眼角问道。
“没什么,被你们的故事感动了。呜呜呜——”
总算等到背景介绍的我泪流满面,我理解失忆博士的痛苦了。
“......白嗣?”
“她的名字。”
真奇怪,为什么每个人听到这名字都这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