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聊的火热,主要是我大叔和希贝尔,后面过来的老爷子跟我们没说几句就去看其他床位上的人了,而我们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病人则是去了一旁的偏厅。
说是偏厅,实际上也没多大,除了几张桌椅也没什么空位了,看起来应该是平日吃饭的地方,椅子已经褪色了,而桌上放着两件木质的摆饰,给这里添了不少生活的气息。
希贝尔和大叔显然对作为“外乡人”的我有点兴趣,而我此时同样如此,急需对现状与本地风土人情的了解,所以在有了大叔作为翻译者过渡后,我的交流终于摆脱了之前那种徘徊于前门楼子和胯骨轴子间的尴尬,我也总算能好好套点情报出来了。
“大叔你说你们是佣兵?那你们一定很有名气吧!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啊?”
“那当然!我们叫整合运动。不是跟你吹,我们在龙门乌萨斯那边可是大名远扬!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嗯?
整合运动什么时候变成佣兵组织了?
大叔脸上满是绷带,显然伤的不轻,但也是因此,我没看到他在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怪异的笑容。
玩味,揶揄,凶狠。
对格瑞来说,整合运动永远是他心底一道无法被抹去的疤痕,相信对任何一名曾经加入过整合运动并活下来的感染者而言都是如此。
希望与背叛,怒火与阴谋,所有的一切都埋葬于切尔诺伯格那短短的几天当中。
而当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中央,也就没人注意到在那嘈杂的背景音中,夹杂着哪些人,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并不知道格瑞心中的所思所想,只能看到在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亮的可怕。
“每次你提到这个名字就自豪的打紧呢,”希贝尔无奈的开口,“真像你说的那样能不能让他们来帮帮忙?我们这边的情况可不容乐观。”
自豪么?我觉得或许不止。
但无论如何目前的情报与我所知不符,据我所知整合运动在切尔诺伯格解体了,原本龙门近卫局的九和罗德岛的Grond领导剩下的残余转入地下前往世界各地,一改先前的张扬作风慢慢发展,甚至成功倒腾出了飞行器,工程师牛逼。
但无论如何,他们并未脱离自己的初衷,反而在那次灾难后将过于臃肿的组织焚烧干净,在那之后愿意留下来的大部分人都是接过当初乌萨斯雪原上的那面旗帜的人。虽然遭受重创,但也称得上浴火重生。
他们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混在各个国家当中发展,维多利亚就出现过他们的身影,莱塔尼亚作为邻国有他们的踪迹也并不意外。
但他们并不是佣兵。如果是为了发展更多的成员,他们没有必要欺骗说自己是什么佣兵,更不会举龙门和乌萨斯这种黑历史当例子;但若不是,他们更没有理由主动暴露自己的名字,毕竟对任何国家来说感染者组织都是一个麻烦,更不要说新生的整合运动如今还如此脆弱。
要是塔露拉那个人形天灾还在那整合还有资格掰扯一下......那现在塔露拉被整合运动抢回去了没有?还是说她还在罗德岛蹲大牢?
完了,就算问现在是几年好像也没用,因为我不记得塔露拉是什么时候被劫走的了,不过整合运动成立好像是1091年。(只记得这个有什么用)看剧情的时候应该更认真一点的呜呜呜——
“呃......我们人手有限,这边实在匀不出多少人来......”
“我知道啦,不用那么不好意思,你们愿意帮我们我们就已经知足了。”希贝尔摆摆手,“干佣兵这行是要赚钱的吧,可明明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却没什么能拿出手的。”
“你们这不还刚救了我的命嘛,不用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
“......”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送我个木雕吧,你挺喜欢雕刻对吧?”格瑞看着有点失落的少女安慰道。
“我的手艺还......你想要什么样的?”
“雕个我吧,不用太上心。”
我看了眼桌上的木雕,“这个也是你做的吗?”
“嗯,很早以前了。”
我仔细观察着这俩小小的木雕,并不是特别精致,没法通过面容来分辨,但联想起来并不难。
“是你和那位老先生吧?”
“嗯,他是我爷爷。”
......
“那些运回城的感染者暴徒跑了?”男人眉头紧皱,“他们是怎么干事儿的!”
“那些领主的私兵过来要人,我们就把那些人转交给他们了,毕竟这里是男爵的地盘,我们驻军的职责只有维护当地治安,具体的人员处理我们插不上手。”
男人沉默了片刻,他清楚副官说的没错,与当地领主产生冲突对他们来说只会是麻烦,甚至给隐藏的敌人留下突破口,“下次遇到这些暴徒,就地处决。”
“那领主那边的要求......”
“我去解释。”
上校不明白,男爵究竟要这么多感染者做什么?虽然名义上是作为劳动力开采源石矿......这毕竟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他们该做的就是恪守自己的本职工作。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的关系本身就算不上好,这里又是两国接壤的地方,相比感染者他们更需要将精力放在西南方向那些讨厌的菲林身上。
虽然伦蒂尼姆的事情已经可以说人尽皆知了,但保不齐那些大公爵们相互对峙的时候不会顺手给这边添点堵。
打啊,赶紧打,别光围着快动手啊!最好和其他人还有那些魔族佬们一起同归于尽!(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jpg)
维多利亚的内耗对于任何除了它自己以外的国家而言都不是坏事,在狮王被处刑,权利被各大公爵瓜分蚕食的现在,维多利亚这种左右互搏的自我消耗只会给他们的敌人可乘之机。这些大公爵或许可以吞下败者的尸骸,但恐怕没有机会慢慢消化了。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这场权利斗争的结果,到那个时候,他们很可能成为向维多利亚前进的先锋。哪个军人心中没有建功立业的野望呢?
伟大的高卢在三国联军下灰飞烟灭,或许维多利亚很快会步上它的后尘。毕竟当危机迫在眉睫之前,很多人眼里只有唾手可得的利益。
至于那些魔族佬,身处漩涡中心的他们会在第一轮交锋中被毫无意外的碾碎。他们不过是公爵的棋子,一群鸠占鹊巢的局外人,在整个国家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根紧绷的老旧琴弦,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下撑不过几秒。
只需要等一声断弦之音,就会奏响他们春秋大梦彻底破灭时的哀歌。
“大人。”
就在上校正在思考之际,有人突然闯进了办公室,“那伙儿盘踞在移动城市外的感染者暴徒,我们抓到他们的尾巴了。”
上校将自己的脸从桌面的文件堆里抬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鹰隼锁定猎物时的光芒。他终于可以放下眼前的事务,将精力好好发挥在除了处理文件以外的事情上了。
......
“......我跟你们讲我以前在乌萨斯的时候,那会儿我们还没什么规模,一共也没几个人,雪原上的天是真的冷,头儿经常用源石技艺在雪地里生火......”
他指的应该是塔露拉吧?我感觉这家伙应该属于那种社交恐怖分子,我们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听他在讲,听不懂的地方他要用两种语言分别向我和希贝尔解释,说实话挺佩服他的。
“话说回来,这里有使用源石技艺的教材吗?我好像不记得源石技艺要怎么用了,说不定我可以借此想起来点什么。”
我其实对想起来什么不抱希望,按理说既然是我在控制这具身体那就不可能有什么另一个人的记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啥源石技艺。
这可是二次元啊!是吧闪盾ash姐!(这就是二次元吗.jpg)
“我不知道,我的源石技艺是塔......是头儿教的,但让我教别人可就难为我了。”
“这里可没有法杖,法杖可是很贵的,作为感染者你还是别在没有法杖的情况下使用源石技艺为好。”
老爷子打开房门,插入到了我们的交流当中。一个长辈,一个木乃伊,一个同龄人,真是奇怪的聊天组合,或许还是用俩病号和俩医生来形容比较合适。
“我的源石技艺是爷爷教我的,只能帮忙止止血什么的。”希贝尔摇了摇头,也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哎,莱塔尼亚这边盛行古典源石技艺,我恐怕也学不会......不过我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虽然被整得痛不欲生,不过我倒是对那所谓的“巫王遗毒”颇感兴趣。有点类似那种看到牛逼技能想学的心态吧。
“格瑞你说的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希贝尔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她其实对听故事挺感兴趣的。
“她啊......”格瑞口若悬河的样子突然顿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什么声音,似乎是在整理语言,但我清楚如果如同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塔露拉在他心里恐怕很难描述。
“她是个热情的人,我们在她的带领下总是充满斗志;她是个顽强的人,几经挫折依旧对自己的信念坚定不移;她是个博学的人,能告诉很多我们原本一无所知的事情;她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总能轻易说服我们的想法......”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普通的整合对“塔露拉”的看法,不是“领袖”,而是“塔露拉”。
“......她死在了切尔诺伯格。”
嗯,描述跟我所知道的塔露拉一样......啊?死了?这究竟是游戏剧情仅供参考还是因为不方**以扯个谎?
她是个混蛋。
这句话格瑞并未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