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温港,纽温大教堂内。
随着一支装备精良、军容肃穆的宪兵卫队进驻城区。两位皇帝陛下的代言人,帝国如今的英雄,在军队中素有威望的银湖宰相、安布伦大公,两位大人正式抵达纽温了。
“新大陆全面战争动员委员会”也正式成立,开始了运作。
天文数字的军需物资和数万名帝国士兵,将在委员会的调配下,被运抵新大陆。
这项复杂而繁琐的任务,也只有这两位素有威信且身份尊贵的贵族能担得起。
在任的大主教墨索尼妮当场表示了无比的欢迎,并发誓要用一切手段配合两位的工作。
入驻纽温大教堂,以教堂的布道厅为办公总部后,他们便立即开始了工作。
宪兵们就将大厅的长椅撤走,固定好桌椅和设备,让参谋和顾问们开始了工作。
面对着忙碌的军需官们,宰相微微颔首,坐上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拿过几封报告端详起来。
安布伦大公打算和其他参谋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忽然看到两个穿着军官制服的人正朝自己走来。
梅尔丽特有些尴尬地对父亲打招呼:“爸……抱歉,虞衡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连墨索尼妮大主教都被他骂了一顿……他今天一定要来找您。”
“梅尔丽特,虞衡。”大公点了点头:“有事吗?是没人给你们分配任务吗?如果没事做,可以在这里陪宪兵巡逻站岗,或者在教堂外围巡逻。我们刚来,还没正式开展工作,事不多,先不用急,等几天就有任务了。”
“我不是没事做才急。”
虞衡有些焦虑:“大公,我的朋友,‘红石碑’冒险队的队长,理查爵士,他现在因为遗迹探索时遭受了诅咒,居然被关到了城北的临时监狱!而且,副队长图格利夫居然成了通缉犯。我却直到前些天才知道这事……我希望能得到机会去监狱探视理查爵士。”
“哦?”大公唤来了个秘书官,问了几句话。
这秘书掉头就走,随后拿来了些报告。
大公装模做样翻看了几页:“是有这回事……你的这些朋友几个月前,在遗迹内遭遇了极强的敌人。身体上都出现了严重变异,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了,必须在监狱里看管。那个图格利夫也是危险分子……看,他的出身地,还有他的人际关系,都确定了,他就是个复国主义的汗国余孽。你还是别趟浑水了。”
“大公,图格利夫是否无辜,我不敢定论……但我想知道,帝国会不会竭尽全力去救治理查爵士他们?理查爵士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帝国臣民,是受到无数嘉奖、绝对可靠的冒险者!
“为什么不送他去首都、或者其他教会区域,让他和他的队员们接受更好的诅咒驱除治疗,而要关在一个临时监狱里,还不允许别人探视?这是把他们当成危险的囚犯了吗?”
“虞衡,【深红母巢】的情况很特殊。”
大公很认真地说道:“不是一般的诅咒。在‘红石碑’冒险队下遗迹探索之前,就已经有一群军方的冒险队探索过了,其中还有我过去的部下。他们也遭到了诅咒、产生了不可逆的恐怖变异。
“我亲眼见到了我那部下丑恶畸形的变异模样,我也亲耳听到,我那曾无比忠诚于帝国的部下,用夸张的赞词,歌颂起那位【深红之王】,并将那诅咒和变异称为恩赐……所以,不论理查爵士是否是个忠诚的冒险者,也不管他现在情况如何,他必须被关在监狱里。
“他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等他醒来时,你所见到的,恐怕就不会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了。为了帝国的安危,他们也只能关在监狱里。”
“我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不行的,虞衡。”大公摇头:“你关心朋友,我也要对帝国人民的安危负责。他们必须被严格管控,不能随意接触。”
虞衡只能哀求:“大公,我记得之前您曾经说过,您希望我能将我的才能运用在遗迹探索里,还希望我能在【深红母巢】的探索中发挥作用。既然如此,您总该让我了解一下,那诅咒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吧!”
“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最重要的事,是整理军备,支援新大陆的战争。”
大公指了指周围:“你看看现在,大家都在忙,马上就会有一堆能把人逼疯的杂事堆上来……帝国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意愿,在准备一场大规模战争的同时,还要攻略大型遗迹的。这无异于两线开战。
“【深红母巢】情况也特殊,那里面的存在非常诡异,必须暂停探索。
“虞衡,我当然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冒险者,但不是现在。等两三年,等到新大陆的胜利消息传回首都,我会组织人手,继续遗迹探索的。那时候我会代表帝国邀请你加入冒险队。稍安勿躁。”
“那理查爵士、图格利夫先生呢?”虞衡问道:“等到那时候,他们会怎么样?是被诅咒彻底异化为怪物,还是被帝国的警卫抓捕处决?”
“……看情况再说。”大公给了个含混的回答。
虞衡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知道这是请他放弃拯救这些人的意思:“大公,请您理解我作为一个朋友愧疚的内心:理查爵士在我离开纽温时,曾经致信给我,让我加入他的探索,可我却拒绝了,只是草率地回信让他小心,然后我就去了首都,去了卡罗拉庄园无所事事地鬼魂了几个月。
“结果,当我回到纽温,‘红石碑’冒险队就变成了这样——一半人成了被通缉的暴徒,另一半在监狱里昏迷不醒——如果我当时留下,他们就不会遭遇这些了……现在,我得做点什么帮助他们,弥补我的过失!
“可以派我去城北的临时监狱当看守,让我照顾理查爵士他们;或者允许我在教堂地下研究室查询资料;让我使用神器,了解下那诅咒的缘由,寻找解药;实在不行,给我个许可,发给我一些武器,派我去下城区,让我去找图格利夫,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恐怖分子……求您了!”
大公还没开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了好一阵的宰相开口了。
“虞衡……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我听得出来,你还是个挺可靠的人,关心朋友,也有责任心。如果安布伦这家伙就这么拒绝你,让你继续回去值班,你肯定也不甘心,会忍不住自己做点什么。
“所以,要不,我给你个机会吧。”
“嗯?”
虞衡第一次被这位宰相点名问话,不知道他的脾气,没敢冒然回应。
宰相自顾自地说道:“我不能允许你去和那些变异者接触,你对他们的私人感情,可能会导致你做出些不可控的行为。
“我也不能允许你私自研究那些变异诅咒,更不能让你去触碰教会地下封存的神器……毕竟,你并非绝对可靠的正式军官,荣誉爵位也只是最近才得到的。所以,你得证明自己有用。
“这样吧:穿着我们最新型号的防护甲,去【深红母巢】,随便取一样遗迹内的物品,拿回来,研究价值越高越好。”
宰相摸着铁青的下巴,老鹰一样尖锐的双眼锁定住了虞衡:
“如果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诅咒痕迹,还确实带出了一样遗迹内的物品,证明你对【深红母巢】的抗性,以及你的能力。我就会支持你的诉求。
“但你只能一个人进入遗迹,没有别人帮你,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当你的伙伴。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