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稀泥洼地很不好走,杂草丛生,凹凸不平,稍不注意就得摔一个狗吃屎。
“老爷走这条路您得细心点。”
“什么老爷老爷的,叫大哥,我还没那么老。”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刚遇见你时你性格可不是这样,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就当我是你大哥。”
“好的大哥,小弟明白了。”
“老子邦邦给你两拳。”齐炎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收拾刘阿十,可刘阿十巧妙动作灵敏,齐炎的拳头落了个空。
“这才对嘛。”其实齐炎并不是真的想动手打人,他只是想跟刘阿十开个玩笑,而刘阿十也的确领悟了他的目的。在外人看来刚刚的一幕就是朋友间的小打小闹。
齐炎笑了笑,看来刘阿十已经正确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想要一个卑躬屈膝,天天赔笑的助手,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指出他的错误,跟他一起进步的朋友,一个患难与共地兄弟。
生活塑造了每个人,习惯一旦养成就难以断舍,有的人就算到了新地环境也会拼命找寻以前生活环境的影子,这些影子似乎变成了一种不能打破的规矩。就像是有些南方的学子到北方求学生活打死都不愿意去大澡堂子一样,已经成了不能触碰的逆鳞。
齐炎就是这样的一类人,他想要在刘阿十身上找到齐冰的影子。
在与刘阿十达成为合作关系后,齐炎就提出以刘阿十地家作为据点慢慢发展他们的生意。所以在这之前他必须对刘阿十的家好好评估一番。
此时距离太阳下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得赶快完事然后搭乘空船回到鹤峰,不然要是他夜不归宿,按照青巳那个尿性,限制他的自由的可能性很大。他可不想还没开始大展拳脚就游戏结束了。
“到了,前面就是我家。”刘阿十站定,手指向前方。
阳光下的河水泛着阵阵涟漪,顺着涟漪向前看去是一座不长也不短的石桥,石桥上没有狮子石柱,连围栏都没有。石桥边的平地上搭着一个窝棚,它紧紧靠着石桥,看来是把其中一个桥洞当做了窝棚的一部分来修建的。
“啊这,你家似乎,或许,可能不适合做据点呀。”先不说这窝棚搭得牢不牢固,就是处在这河边就是个大问题,要是涨了水,这据点里的所有货都得泡汤,物理意义上的泡汤。
“啊!不行吗?有什么不满意地地方我可以改的。”
“算了,我明天去租一处民房,到时候我再来找你。”齐炎叹了一口气。
“钱还没赚到倒是得先花钱,只希望这咸阳的租金不要太贵,生意顺利,不然我这低收入的外地人说不定就会搞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喽。”齐炎心想。
齐炎看着刘阿十的窝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真的不容易啊。”
说完齐炎对着刘阿十挥了挥手。“我回去了,我把据点的事处理妥当了自然会来找你。”
“好的大哥,我等你。”刘阿十站直来身子目送着齐炎离开。
不多时齐炎就离开了满地恶臭金坷垃的黑市地区,在再次踏上干净宽敞的街道时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要是在巴城他可从来不会怕那些乞丐小混混,毕竟在自己得地盘逃跑躲藏可太容易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咸阳城的黑市民风真是太纯朴了,那些居民热情到能为了几个铜板对两个小孩穷追不舍,这种情况齐炎还是头一回遇到。
“看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说法根本就是错误的,饿极了凤凰也会咬人呐。”
齐炎把手拿了出来,那玩意儿的手感还停留在他手上。
“嘿嘿,硬硬的,猛猛的,我喜欢。”
“妈妈,你听那个大哥哥说话好奇怪啊。”
“啧,乖乖,咱们回家洗洗耳朵。”
一位妇人满脸嫌恶地捂着女儿的耳朵离开了。
“那简直是件艺术品呀,快点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老爹地戒指吧,嘿嘿嘿。”
齐炎露出略带猥琐的傻笑,就好像寻宝猎人发现了宝藏的线索一样兴奋。
他在一条小巷里面带上了发簪。从人家摆在墙边的水缸子里舀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顿时一个英气十足但又不失娇媚的漂亮脸蛋就出现在了水面上。
“啧,要不是为了保密,我是真不想保持这个样子。”
漂亮的脸蛋会招来别人的目光,齐炎当不起眼的下水道老鼠习惯了,是在受不了被太多目光注视的感觉。
“虽然也有好处就是了,以后找机会让青巳给我改个样子吧。”
看着水缸里的倒影齐炎陷入了沉思。
“我记得那家伙的眼睛很奇特。”齐炎看着自己的眼睛的倒影,“为什么我会觉得那家伙的眼睛里有星星呢?是当时光线太暗了吗,还是……”
“大……大哥?”
真在思考的齐炎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神情惊讶无比,手里的几个大饼也掉在了地上。
“啊啊,你……你,你怎么又来找我了?”
“不……不是,我,我觉得大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就,我就……”
“不是,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袍子。”
“妈蛋,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齐炎懊恼了起来。
“所以您到底是?”
“这只是我的伪装!仙术,懂?”
“懂,懂,不管你是什么样,你都是我大哥,那大哥这饼……”
“捡起来呀,怎么可以浪费粮食。”说完就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捡掉落在地上的大饼。
他捡起一块大饼后用手擦了擦上边的灰尘,然后把那块大饼叼在嘴里,去捡另一块大饼。
这一举动本来没什么,可是站在齐炎前边的刘阿十却面红耳赤,因为此时此刻,在他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齐炎伪装样子的动人锁骨,那破布袍子下的究极领域也若隐若现。
“你**怎么不来帮忙啊,合着不是你吃是吧。”一句脏话把刘阿十拉回了现实,的确,不管齐炎是男是女他都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是自己的希望。
“草,我怎么会有那么龌龊的想法。我他娘的真不是人。”
刘阿十下定决心,以后在齐炎这副面孔下一定要保持定力 不能乱了心神。
“阿十啊,诺,这一半给你了,我还没有太饿。”
齐炎将一半多的饼塞到了刘阿十的怀里,他知道黑街的流浪小孩饱一顿饿一顿是常态,这些饼说不定是刘阿十几天的口粮。
“大哥……”
“怎么?嫌脏啊?”
“不……不是,是你靠得太近了”刘阿十不好意思地接过大饼,然后立即后退了一小步。
“那就这样吧,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咱们明天见。”齐炎咬了一口大饼然后离开了这条巷子,他得再区找一条巷子换衣服,他可不想再让刘阿十看见自己换衣服的丑态了。
刘阿十站在原地也咬了一口大饼。
“怎么感觉今天老板做的大饼厚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