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处了不算太久,但青巳自认为已经搞清楚了齐炎的性格。因为齐炎的性格与年轻时的齐白狮一模一样,想让他们停下求知的道路是不可能的,所以青巳不打算禁止齐炎继续鼓捣他那些被修士认为是歪门邪道的东西,相反,他看得很透彻,只要能让齐炎这头幼狮的爪子锋利起来,任何磨石都可以尝试。
“你知道我是谁吗?”
齐炎被青巳这冷不丁转移话题的提问搞得莫名其妙,看青巳的眼神都怪异起来,像是在看脑残。
“你不会一直是个脑残,装得像个正常人吧。”
“小王八蛋,一天没收拾你你就要翻天了是吧。”说完狠狠地敲了齐炎脑袋一下。
“我是鹤峰专管弟子训练大教官之一,我教过的弟子不计其数。”
剑宗虽然已经在渐渐把控秦国的各项权力,但他依然是一个教育机构,培养修士才是其本来的功能。
这一点体现在各个峰长老之下还设有博士一职,博士本来是秦国的学官名称,在剑宗入世后就直接套用了过来,博士之下还有教师,一般是有能力的弟子担任,博士教授内门弟子,教师教授外门弟子,两者皆是剑宗培养出色修士的中坚力量。
但到了鹤峰情况却发生了变化,鹤峰不光设有博士,还另设大教官一职,专管鹤峰的弟子各种训练,包括但不限于暗杀、隐匿、侦查、情报搜集、情报传递、潜伏、破坏、追捕、攻坚、刑侦、审问等等。
由于这些鹤峰修士必学的技能中有些听起来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鹤峰的名声在剑宗才没有多好听。
其他峰的修士总认为鹤峰是个不干净又邪恶的地方,鹤峰的修士都有点喜怒无常。与首阳峰相比就是背阴与向阳,阴暗与光明,偷鸡摸狗与堂堂正正。
“你教过的弟子多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齐炎毫不掩饰自己对青巳的看不起。
“关系大了,你作为大教官的亲传弟子不该在明年七月的内门弟子大考取得好成绩吗?”
“啊?你不是说这个考试你可以替我操作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想那样做。”
青巳笑了起来,齐炎却被气得不行,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因为据他这么些天对青巳的观察了解了青巳不是那种会害自己亲传弟子的人。
“那你想怎么做?不会是在这短短一年内把我训练成可以在大比中取得好成绩的修士吧。”
青巳不语。
“哦!我们的大教官青巳先生在教育弟子这方面真是出类拔萃啊,他居然想要再短短一年内把凡人训练成一名优秀的修士。”齐炎发出很古怪的语调,阴阳怪气地说道。
“……”青巳依旧不语,只是微笑着看着齐炎。
“你不是打算那样干对吧。”齐炎脸色逐渐暗淡下来。
“你真聪明,你那股聪明劲跟你爹如出一辙,居然一下就猜到了正确答案。”青巳拍了拍手。
这回换齐炎不说话了。如果青巳真的是那样想的那么未来齐炎肯定会遭受非一般的折磨。
“你爹拜托我送你到剑宗来是干什么的?”青巳又莫名其妙地开口问道。
“他说让我到剑宗来深造,可是我哪是当修士那块料嘛。”齐炎摊了摊手,他根本就不打算像真正的修士一样修行,与成为修士相比,在咸阳城赚大钱更具加吸引齐炎。
青巳知道,齐白狮就是了解齐炎对成为修士没兴趣,没可能会自愿修行才会放心把齐炎交给自己。
“白狮,虽然我不会履行与你的约定,但是你放心,在他没有成长为真正的雄之前我一定会护他周全,哪怕拼上我这条这条命。”青巳在心里默念,又斜着眼看向工坊,似乎想得到友人的原谅。
“你确实不是那块料。”
“我就说嘛,你也看出来了,所以那场大比就……”
“但是!”青巳话锋突然一转,让刚刚觉得自己可能逃脱未来那样苦逼,艰难的训练生活的齐炎差点没坐稳。
“我都说了,我是鹤峰的大教官,在我这儿煤炭都能变美玉。”青巳的语气带着一点骄傲,看得齐炎非常想给他两拳。
“可我为什么要学,只要我不想学,没人能逼我。不用术法我照样参加大比,无非是拿个倒数第一罢了。”
齐炎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语气十分不善,连他自己都感觉此刻的自己霸气无比,但实际上他根本没实力和青巳叫板,只是觉得气势上不能弱。
“大可不必装出这种黑街的痞气,你是个生意人,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呵 你能给出什么样的筹码?”
“我给出的筹码你绝对看得上。”
“奖金,玩具,糖果那些就别摆上来了,虽然我年龄不大,但是这些哄小孩的奖励已经对我没用了。”
“我知道,我知道。”青巳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做生意最讨厌你们这种讲话慢的人。”
“这不得吊你的胃口吗,怎么,难道你没有越来越期待吗?”
“我走了。”
“诶诶,小屁孩儿,真是耐不住性子,你这种毛毛躁躁的性格以后会让你池大亏的。”
“那等到我吃亏了你再说。”齐炎起身要走。
“遗产,你母亲的遗产。”青巳举杯吹了吹杯里的茶水,淡淡地说出了他的筹码。
“母……亲。”齐炎愣住了,母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真的太陌生了。
“只要你好好跟我学,学成之后我就把你母亲的遗产给你。”
“怎么会在你那里?她……她的东西。”齐炎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上那单只耳环。
“这也得等你学成之后我再告诉你。”青巳放下茶杯眯上了眼睛,仿佛在感受嘴里的四溢的茶香。
“她叫什么名字,葬在哪里?”
“你学成之后我再告你”
齐炎又翘起了二郎腿,摸着下巴,过了几分钟才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但是青巳分明看到了他的手在颤抖。
“果然,喜欢装模作样的性格跟他爹一样。”
“那就这么定了?合作……”
“诶——等等,咱们的合同呢?白纸黑字得说清楚吧。”青巳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炎打断了。趾高气昂地索要合同,仿佛这场谈判是他胜利了一般。
“你还真是小心谨慎,你和其他人做生意也时这么谨慎吗?”
齐炎哑口,他想起了昨晚与李馨的交易就完全没有纸质合同,与刘阿十的合作也仅仅是拿了他半块不起眼的铜币,甚至根本没有查证刘阿十所说的他妹妹一事是否属实。
“自己是否真的太大意了?为什么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齐炎在心底问自己。
“既然你非要合同,那就永这个吧。”青巳从戒指里拿出来一卷卷轴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
“天道盟约书,是宗门之间用来缔结和约的法器,签署时法器会在对方识海里设置一个小阵法,只要有一方违约便会遭到阵法攻击,变成一个傻子或者患上无法治疗的瘫痪之症。如何?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齐炎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好用的法器,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搞一点才行。
过了一会儿,青巳放下了手中的笔,把天道盟约书递给齐炎看。
只见纸上写着:
今大秦天凤九年九月十一,师青巳与弟子齐炎立下合约……
之后是一些废话,齐炎直接跳过,去看自己和青巳该遵守的条件,总结下来就是齐炎必须认真学习青巳所传授的法术,不得懈怠消极,青巳也必须在物质上或精神上支持齐炎的一切研究,待到齐炎学成之后,告诉齐炎其生母的一切信息以及她要传给齐炎的东西。
齐炎高高兴兴地签了字,实际上他刚看完也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他自知如果他是青巳他根本就不会签这个合同,因为这合同完全是在利好齐炎自己。但是这个交易又是青巳提出的,齐炎实在猜不出青巳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