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艾拉听到了诺卡的声音，她还是在桌上趴着，但将枕在手臂上的头转向了诺卡。她的眼神迷蒙，一副刚醒的样子。
——你是有多么讨厌上课啊？
“米亚在盯着你呢。”
诺卡小声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
米亚没有停止讲课，只是复杂的眼神偶尔会落在艾拉身上。但是因为米亚眼神的缘故，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哦。”
回应了一声以后，艾拉又把头埋了下去。
——没救了。
诺卡看向米亚，米亚此时仍在讲课，但她的眼神看向了诺卡，似乎在像诺卡求助。
“喂，艾拉，你这样的话，米亚小姐很难办的。”
诺卡对着艾拉的耳朵轻声说道。
“唉，真没办法。”
米亚低声自言自语，她抬起了头，坐直了身体，将放在一边的书本拿了起来。
“勇者大人，圣女小姐讲到哪一页了？”
“46页，46页。”
诺卡没有吐槽艾拉的说话方式，他不想因为多余的动作再成为教室中的焦点。
“哦。”
艾拉把书翻到了46页，她似乎看的很认真。扫视完第46页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兴趣，她又从第1页开始翻起。
米亚的神情也舒展了下来，当她和诺卡眼神接触时，她的眼中抱着一丝感激。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艾拉突然打断了米亚的讲课。
诺卡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米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要问，但和艾拉相处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八成是要搞事。
“艾拉同学，请教问题最好是在课下哦，但是既然你提问了，那我可以现在回答你。”
讲台上的米亚的神情中透露出了明显的开心之色。
——米亚小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艾拉站了起来：“书上写道，信仰可以获得知识。那我想问为什么获得的知识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新的知识淘汰旧的知识？这样不是很麻烦吗？还是说这知识根本就是人自己想到的和智慧之树无关？”
艾拉的话引起了教室的骚动，诺卡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这根本是在质疑教会吧？这样的行为没有问题吗？
“艾拉小姐，您的问题表述的不太准确哦。”米亚竟然没有生气，她的表情表示她甚至有点开心，“不是新的知识淘汰旧的知识，而是新的知识在旧的知识的基础上才能出现。”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的所在就是艾拉同学你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把人的认知能力比作一张渔网，那么这张渔网就是通过知识的养分在逐渐变得细密。把智慧之树恩赐的智慧当作鱼群，那么这张网越密，所能捕获的鱼就越多。在渔网很疏的情况下，很多鱼是捕捉不到的。”
“这是个好问题，艾拉同学。”米亚接着说道。
——好回答啊，米亚小姐。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智慧之树提供知识的恩赐，也没有它实际赐予恩赐的证据吧？那我不得不怀疑智慧之树赐予智慧这件事到底存不存在。”
“这种说法已经有很多人提过了，但是遇到这种说法的话，我们是不予理会的，因为一旦恩赐的知识出现，那么这种说法便不攻自破了。”米亚依旧温柔地微笑，“智慧之树恩赐智慧这件事，艾拉同学你成为神职人员就会清楚了。”
“那，智慧也会带来灾难吧！”艾拉的语速快了一点，似乎没有找到茬而令她有些不爽，“就比如帝国和联盟的……”
艾拉话没说完，就被诺卡抓住胳臂一把拉回了座位。
诺卡知道这个话题太过敏感，更何况班级里不仅有双方的人，而且两边的代表人物也在教室里坐着。
“别说啦。”
——再说下去要出事了！
诺卡在艾拉身旁轻轻劝说。
“米亚老师，艾拉刚才那个问题没想好，下课再问您。”
“好的。”
艾拉不再说话，主动挑衅却落尽下风的她看起来很不爽。
而讲台上的米亚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诺卡甚至怀疑她并没有发现艾拉在挑衅。
2.
下课后，在莉莉的邀请下，四个人坐在了食堂的一个圆桌前。
桌上的菜品类似，但气氛和上次诺卡坐在这里完全不同。
因为艾拉在上午课堂上提出的问题，克莉丝和莉莉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而一旁的艾拉则像个没事人一般，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
——没人抢饭吃的时候你的动作还挺优雅的哈。
“那你说说，我们贵族同盟为什么会成功独立出来？”
“那不如你说一下，你们的同盟联军为什么会在恩都海战上失败？”
“一场战争的失败只是偶然的事情，在那之前的战役你们帝国不都是节节败退吗？”
“但，一场战斗就把你们打得现了形，还七个将军共同指挥，真是天才呢，结果谁都怕担责任。”
“你！那时天气的因素你怎么不提？”
“天气因素重要吗？重要的是政体，是政体！”
“你就躲在你那个虚荣造就的皇宫里面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莉莉虽然很生气，但是她没有选择继续讨论下去，她碍于身份并不能和克莉丝争吵太多。克莉丝同样如此。
于是，莉莉的目光转向了诺卡：“诺卡同学，要不你现在转到我们的组织吧。我们的组织的福利可是比什么放贷组织强多了。”
“不用了吧，我呆在这里挺好的。”
——不用把我也卷进这场吵架吧，我只是来蹭饭的……你们不赶紧结束，饭菜快要被艾拉吃光了！
“说得对，诺卡，那个什么烤肉什么的，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读出来。”
克莉丝在一旁揶揄道。
“你！诺卡，我告诉你，这个皇女目的性很强的，他拉你入会肯定是有目的性的。”莉莉靠近诺卡的耳边，故意以克莉丝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说不定是想依靠你的勇者身份当上女皇。”
“你胡说什么！”
克莉丝第一次出现了生气的表情，她的身体周围似乎出现了黑色的领域。
“没关系。”诺卡说道，“只要等价交换就可以了。”
毕竟诺卡自己也是想依靠勇者身份来获得利益的。
“那和她结婚也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