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艾拉捡起了地上的剑刃后,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全场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凝固了。
两位神职人员瞪大了眼睛,长着嘴巴。
虽然其他人的的反应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他们的表情也同样表明他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艾拉的心脏几乎都失去了跳动,她吞了口口水,憋着气,蹲下身将断掉的剑刃捡了起来,然后将剑刃靠在了剑柄上。
但于事无补,等到艾拉松开握着剑刃的手的时候,剑刃再次撞击地面,又一次发出了悲鸣。
艾拉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芒。
“喂,你们是不是把展示的圣剑拿给我们了?”
夏洛蒂把艾拉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啊,我们就只有这一把剑!”
胖神职人员一脸无辜。
“我不信,真的勇者圣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断了,一定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夏洛蒂神色中满是怀疑。
“夏洛蒂小姐。”米亚无奈地插话道,“神职人员的话,是不能说谎的……”
“你们说谎又怎么了,说谎不就是会失去神的加护吗?又不会一下子死掉!”
夏洛蒂完全没有听进去米亚的劝阻。
“我说夏洛蒂,你想保护艾拉也没问题,但是你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诺卡有些听不下去,便主动为米亚辩护了起来,“虽然圣剑断了,但是大家只是对这件事情感到震惊,并没有责怪艾拉,你不用这样。”
诺卡接着看向了米亚:“米亚小姐,这种情况还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大概有两种。”米亚略作思考后回到道,“第一种就是重新把圣剑的剑刃和剑柄绑起来,但是这种看起来好像行不通了,强行让它们结合在一起的话,不说能不能发挥作用了,战斗的时候它八成也会崩裂。”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
米亚沉吟。
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艾拉把头从夏洛蒂的怀里抽了出来,她放着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米亚。
“第二种就是重新锻造圣剑了。但是圣剑的材料据说贵重,收集的路上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米亚,你告诉我们要什么材料就可以了,收集的话交给我们。”
“我不知道……”
米亚的话让刚粘合起来的心在艾拉的胸中再次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喂,米亚小姐,您靠谱一点好不好!艾拉真的要崩溃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腹黑,而在抓住机会之后故意地玩弄艾拉?
诺卡也被米亚的话弄得思绪紊乱。
“但是,我知道谁会锻造圣剑。”米亚似乎是感到了因自己说出“不知道”而变尴尬的气氛,她赶紧接着补充:“在距离这里的较远处,有一个叫做火焰之乡的地方,据说前代勇者就是在那里打造的圣剑,具体位置在……”
“我知道。”克莉丝插话道,“在我们海姆帝国的境内,我可以带路!”
似乎是即将要到她的主场了,克莉丝的神色之中有了一丝兴奋的感觉。
2.
在车夫以载过前代勇者的荣耀的担保下,几人放下心来,将不必要的行李留在了他的马车上。
诺卡四人进入了面前的教会传送阵。
还未等他们睁开眼睛,四周燥热的空气便提醒了他们——火焰之乡到了。
火焰之乡因一处死火山得名。每逢冬季,这里便会有大量的游客前来泡温泉度假。
但是,现在是夏天,天气已经足够燥热了,在加上此处的火山口让这里的空气比起外界高上不少,于是现在很少有人会前来这里。
除了这个弄断了前代勇者的圣剑的勇者小队。
“艾拉,不用自责了,我们再造一把就可以了。”
艾拉蔫了的样子让克莉丝感到非常不适应。
“是呀,艾拉,我们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就当作历练了。这个锻剑的匠人和你的父亲应该也是朋友,他说不定也会送你些什么东西。”
诺卡也在想办法安慰艾拉。
但艾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一个人受伤了却总是装作没有关系的样子,那人们反而不好和他相处。这样想来,艾拉这种把悲伤写在脸上的属性还是挺方便的。
“我们先找到那个铁匠吧。”
夏洛蒂拉着艾拉的手向着门外走去,诺卡和克莉丝相视之后也跟了上去。
……
“你们是?”
火焰之乡分教会的神职人员看着从放置传送阵的房间走出的几人,他惊讶地问道。
“啊,我们是来找人的。”
克莉丝先行回答道。
“哦哦,我说呢,我还在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游客过来……那你们找谁?”
“我们找给前代勇者铸剑的匠人。”
“找他?那你可找对人了!”
神职人员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
克莉丝有些疑惑。
“我就是那个匠人的学徒。”
“学徒?您不是神职人员吗?”
诺卡没有搞懂眼前这个矛盾的情况。
“我只是现在是神职人员罢了,只不过是过去做过铁匠学徒而已。”
“那您为什么不做铁匠学徒了?您的师傅可是给前代勇者造过圣剑诶!”
诺卡决定追问个明白。
“我知道他给前代勇者铸造过圣剑啊,否则我也不会去当他的学徒了。而且,就因为他铸造过圣剑,慕名来拜师的人有很多。我因为和他是一个村子的,所以也被收作弟子了,只是他的要求实在太严苛了。学徒第一年只能看他打铁,第二年可以看他淬火,第三年才可以给他擦汗,第四年才能帮他拉风箱……”
——果然有匠人风范。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学铸剑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你们和我来就知道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他。”
……
天空是灰暗的颜色,没有生机。
四周的空气似乎漂浮着有毒的孢子,令人难以呼吸。
一只乌鸦惨叫着从枯树枝头冲向了天空。
地面上,神职人员带领的四个人的面前,插着几把剑形的铁器,
而在剑形的铁器之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土堆。
“我和师傅学了三年,获得了帮他擦汗的资格,但我才帮他擦了半个月的汗,他就死掉了。”
神职人员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