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就是了,不是吗?”
真好意思说阿,仅管她不记得,事情也还没发生。
可每次见到妳的脸,内心就隐隐作痛。
──道歉?呵,我想妳认错人了吧?
是阿,当我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是我,先背叛了妳。
是我,先伤害了妳。
是我,先抛弃了妳。
怎么好意思,再当妳的朋友?
我知道的,对不起,
就五年,能让我自私一下吗?
反正,五年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
走出二年一班的教室,不知不觉自己跟白发少女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白发少女的名字叫做白垩,听说取自一种岩石的名称。
她亲口承认我们是朋友的那天起,终于不再躲着我,而是待在自己身旁,也不再拒绝我的好意,还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会好好来教室上课,虽然大多时间都趴着在睡觉,却意外的擅长学习,还能解答我的问题。
上下学,因为住得近都会一起走,她说自己运气一向很好,只要一起走,我遇到倒楣事的机率就会少一点,怪不得可以住我家楼下那么久!
手上的伤,说是睡觉会梦游,为了不让自己乱跑,将绳子绑在手上造成的,看上去很可怕,但不会特别疼。
而且她现在都会好好的治疗做处理,不会放着不管。
真是太好了,可是...
好奇怪啊,
我的要求,明明她都照做了,
却总觉得,还有什么放不下心。
“白垩学姊!可以占用点时间吗?”刚走出教室,有位学妹叫住了白垩。
“啊,稍等我一下。”说完,白垩跟学妹走到了远处交谈着,说着说着白垩用手指弹了一下学妹的额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学妹捂着头额,嘟嘴抗议着,看起来有些可爱。
最后白垩轻揉着学妹的头顶后,拿着一包饼干,走了回来。
“又是告白?”
除了新生,在校生几乎都以为白垩跟其他人一样倾心于颜正,所以很少有那种事,可升上二年级,就多了很多学弟妹来追求这位显眼的美少女。
“不是,她只是来打招呼的。以前同个中学认识的,翘课的地方总会遇到。”白垩拉开包装上缎带,吃了一块饼干。
“关系好像很好呢,有点嫉妒了。”下意识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点羡慕,她就不会对我做这种朋友间小打小闹的互动。
“噗,妳說这话,别人都要误以为妳跟我是情侣了。”白垩笑得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配上那悦耳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
“说不定可以帮妳挡掉一些情书,挺好的阿?”顺着话,我开起了玩笑,掩饰自己的窘境。
“那...”白垩踮起脚尖,用食指跟拇指抵着我的下巴,身体靠近过来,直到胸口贴在一起,脸越来越近,距离快不足三公分停了下来,嘴角上扬笑道:“呵呵,这样是不是更像一点?”
呜,就是这样!不是一般的玩闹,总会做些对心脏不好的事情!
“真是!妳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让人真误会了怎么办阿!?”我推开了白垩,有些赌气的往楼梯口走去。
“哈哈,没事没事,我又没有要告白...”白垩突然停下了脚步,呆站在原地。
“白?”
那位纯白的少女没有回答,她翻出原先绑在饼干包装上的缎带,震惊地看着。
仔细看,那并不是缎带,是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暂时!不要,不要靠近我!”白垩难得不顾形象的大吼着。
我吓了一跳,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更惊讶的是,
平常显眼的她这样大吼,周围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不对,咦?
我刚刚在想什么?
阿,我应该走了,要赶不上公车了。
转向楼梯口迈出脚步,又停了下来。
──该走了。
──不行,停下来!
眼前的白?白垩?谁?白发少女?
她眼瞳开始变得迷离,呼吸频率逐渐加剧,汗水不断滴落。
──快点走。
──不可以走!
“哈...”少女发出了嘲讽的轻笑,眼底泛起了红光,捏皱了手上的纸条砸向了窗户。
“啪啦啪啦”玻璃碎裂,蹦飞而出,随着红色的液体撒落一地。
“学校的玻璃也太烂了吧?”
“怎么又破了?先去通知老师。”
“没人受伤吧?”
“谁去拿扫把来...”
学生们像是没有看见,那握着血淋淋的拳头,站在窗边的少女,开始讨论怎么收啥残局。
脑子充斥着两种不同的想法、画面,头好晕,好恶心。
跟平常一样悦耳的声音,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响起:“啊啊~真敢做啊?绝对要杀了妳们...嗯?装成事故就没问题了吧?至少我应该要回礼一下阿?”
真不像平常的...谁?
脑子混乱的同时,听见了跟自己相似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第二次了,恭喜,很有潜质,妳打算接受条件了吗? 】
熟络的攀谈着,明明是第一次听见,却像认识很久的好友。
不理会了那个声音,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脚,艰难地走向自己有些认不清的身影。
“白,冷静点。”从身后环抱住白发少女,在耳边说道。
“呜哇哇,你,你你靠近我,我才更难冷静!好不好!”少女怪叫着,脸跟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想拉开我的手臂,力道却非常小。
“为什么?你说得出理由我就放开。”
白垩很守约,同样也总是相信别人会遵守约定。
即使现在这种状态,还是红着脸,眼角含着泪光,支支吾吾地如实回答了问题:“呜...刚才的饼干,掺杂了点...奇怪的...药,我,我需要去,去一下厕所。”
啊,这...
真容易勾起人的肆虐心阿。
“喔?可你刚才要去的方向,好像不太对阿?”
“还不是你害...诶?等等!说好要,要放开我的!”我将白垩抱了起来,公主抱是不可能啦,我没那种臂力,只能弯着腰抱住大腿,让她靠着我举起来。
“乖,抓着我,我带你去,乱动只会更难受喔?”
“呜...”她闭起咬牙,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在内心挣扎了一段时间,最后好像死心了,叹口气说道:“至少,用背的。”
“那正好,不然我的手可能要先断掉啦。”
放开白垩后,转过身蹲下来。
先看见了那只受伤的手,穿过脖子伸出来,可能怕血滴下来,她把外套的衣袖拉长,包住了手,布料慢慢染上了红色。
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也伸过来,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臂,圈在脖子边,背上感受到重量,耳边可以听到轻微又急促的喘息声。
自己看过那个神奇的饼干,正确来说是曾经吃过,吃完会莫名想要马上见到颜正,一段时间内只想着颜正的事情,还有一股燥热感,让人错以为,自己想到他就会脸红心。
真恶劣,把人当什么阿?
听到那个熟络攀谈的声音后,脑海里浮现了不曾见过的光景,是未来吗?还是别人的记忆呢?
许多奇怪的屏幕视窗,飘散在整间教室,拿着刀子的白垩,倒在血泊中的颜正,手被刺穿钉在地上的尹学姐。
被破坏后扔在垃圾桶里,一起买的,成对的星形发夹、钥匙圈,送的生日礼物。
道歉被冷漠拒绝的白垩,坐在地上哭得很难看,我关上门,打算视而不见。
跟自己至今的人生,有很大的不同,并且这些记忆正迅速得被我淡忘掉。
【修正快开始了,还是不接受吗? 】
一样不理会声音,我加快了脚步。
“嗯啊...为什么,突然加快...哈呜!”环在脖子边的手锁得更紧了些,受伤的手因紧握而出血,超出吸收的上限,红色的液体开始滴落。
“乖啦,再忍一下。”
果然没记错,这个时间保健室是空的。
拿出钥匙转开了保健室的锁,打开门。
“到了喔。”将白垩安置在她会喜欢待的,最里边的床位。
白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外套半脱着,侵了汗水的制服变得有些通透,因剧烈呼吸上下起伏的胸口,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瘦弱的身躯,纯白的内衣,迷离的双眸带着泪花,紧夹着双腿。
连我都忍不住感到心痒难耐,能想像颜正跟那位学姊,为什么那么想要得到她了。
“哈,钥匙...什么时候,拿走的...先不管,哈,可以,暂时,不要看我吗?”白垩努力隐忍着什么的模样,挑拨着自己的理智线。
我拉起隔帘,脱下鞋子爬上床铺,看着她。
“妳现在手受伤不方便,我来帮你吧。”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绝对没有私心!
“哈啊?妳...呜嗯!”随着我的动作,少女颤动着发出了娇喘声。
“不要叫出声喔~我没锁门。”
“呜...”她马上一手捂住嘴,忍住不发出声音。
记忆突然就中断了,回过神,自己已在白的房间里,看着她的睡脸。
──
为故事的主要角色,都会添加一些特质、特色,来突显角色。
在神明大人的帮助下,自己可以看到角色附带的特质。
自己的特质是──纯白的堕天使、诚信的信徒、祈求惩戒的负罪者
修饰的很文艺,其实就是个有美貌又乖僻、刻意去犯错想被惩罚的抖M。
原因是,小时候说了个谎,导致发生了家破人亡的惨案。
可没人责怪那时还是小孩的我,还对孤身一人的我百般疼爱。
为什么没人责怪我?甚至是负责照顾我的小霜姐也是!
明明是我害的!为什么不恨我、痛骂我?
变得渴求惩罚、变成只会实话。
就算我任性、玩闹、做坏事,都会被擅自解释,所有人都会原谅我。
为了寻求一个责罚,变得更随心所欲,示意妄为。
然后我遇到了,全世界仅有的两个人,会要求我道歉、会责怪我、会好好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
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特别的两个人──
两个都傻里傻气的,又老爱管闲事,感觉像是多了两个哥哥姐姐,相处起来很舒适,只要是你们的愿望,我都想实现。
本应是这样的。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那天,在知道真相的那天,一切都变得令人反胃。
啊啊,这里是地狱吧?
我前世做了什么坏事,所以才在这里受罚吧?
回朔的时间点是小时候,我当然想选择说实话,拯救自己的家人,可这算重大改变,系统会回朔。
救不了家人,只能抱着这发狂躁动般的感情,等待入学后,当个可以攻略的角色?而且自己的角色,还是供男主玩处罚play的玩物?
以及,当个背信忘义陷害朋友的小人?
开什么玩笑! ?
我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不能原谅,无法原谅,光是杀了男主也不能消气,不断地、不断地想找什么宣泄...
变得有些暴躁,易怒,
若原本的性格是设定好的,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本性?
看见那位心仪的少女时,想折腾她,看她羞涩的表情,用手指轻抚奏响美妙的音色,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忍住,忍住,我不想再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了。
冷静,只能是朋友,或是决裂,没有其他选择。
没事,自己不是有个对得上的特性吗?
没人给予惩罚,那我自己来不就行了?
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攀上脖颈...
接着,
一双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阻止了行动。
“白?”
那位心仪的黑发少女正握着我的手,焦急得看着我。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我不是在学校…”
“妳突然昏倒,还发烧,真是吓死我了!手也不知道在哪划伤了,我帮妳包扎后,请小霜老师开车载带我们回来了,妳还记得什么吗?”
“呃...抱歉,我,没印象了。”说得有些生硬。
回忆起了保健室的事,感觉脸烫得快要煮熟了。
我去,难道我欲求不满到做那种梦的地步了吗! ?
呜呜呜,从哪里开始是梦的! ?
“哈,真是,不是说过,不舒服不要勉强吗?”她叹了口气,放下我的手,改拉着我的脸颊。
“堆...堆噗机(对...对不起)。”
“妳真的有在反省吗?”怀疑的眼神盯得刺人。
我猛力的晃着脑袋点头。
呜呜,真的真的,所以快放手!不要盯着我!
我我我已经快烧坏了! !
“那好吧,吃晚餐前,我们先去洗澡吧。”说完,她牵起我的双手,站起来。
嗯?等等,我们?
“一起?”
“不然妳又昏倒怎么办?手上还有伤呢!”
呃,这是什么新型的拷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