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
吴湖叫道。
“22度了,怎么还这么热。”
“因为我们宿舍大吧。你看我和……林辅这里多出来一块。”黄琪昕说。
“还是因为空调太老了,刚才开灯的时候我就觉得它老旧。”
“对啊,这个牌子我还从来没见过。”
“不会的,”林羽奚接着说,“我妈今天和其他的一些家长,早上把它们都清洗过的。”
“啊,这么好!”
“过一会凉了吧,心静自然凉。”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闯了进来。
“刚才谁说的?”宿舍里突然好奇了起来。
“我,王薇梨。”这次她的声音又小了起来。
“诶,你居然说话了!”
众人一笑。
“哎,或许你们说话小声点。”罗关提醒道,“外面好像有人在巡查。”
“小声点,外面应该听不到吧。”
“关门关窗,应该是的。”
“门锁了吗?”
“锁了?我去看看。”罗关说,她睡在10号床,离门很近,而且是下床。
“锁了。”她又轻轻地睡了回去。
“应该要锁吧?”
“这是门栓,不锁门就关不上了,空调气会跑出去。”林辅分析道。
“也是。”
“诶,不如我们给大家起一轮外号吧?”吴湖突然说,“叫全名多麻烦。”
“好啊。我先来,你们可以叫我草枯——小学同学就这么叫我的。”陈花甜率先说。
“草枯?哦!花对草,甜对枯?”
“大概是的,甜对苦,本来是草苦的,不小心就变成草枯了。”
“哈哈。”
“你们叫我妈妈就行。”杨羽奚说,“下午的排位大家还记得吧?”
“妈妈也要有外号啊?”她的损友马芸绘说。
“喂,大女儿——”
“你们应该叫他老母。”马芸绘说。
“或着叫羊妈妈?”
“随便了,奚妈都行。”赵路稞最后说。
“诶,太难取了。你们还是叫我妈妈好了。”杨羽奚说。
众人一笑,没有接话。
“那罗关呢,英雄的罗关?”
“嗯,我怎么英雄了?”罗关小声说。
“你看着就很花木兰啊?感觉你也很正义。”马芸绘评价。
“没有吧?”罗关说。
“哎呀,就叫关姐了吧,或者关将军?”吴湖说。
“没事,以后叫着叫着,最后剩下来的就是花名了。”
“那你们还是管马芸绘叫大女儿吧。”杨羽奚说。
“叫我绘绘!”马芸绘嚷道。
众人没有继续争执。
“至于黄琪昕,不如叫虫姐,解决了困扰我们宿舍几百年的虫虫问题。”
“虫姐好!”
“诶,你们……”黄琪昕憨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我就叫吴湖脏话姐了,”赵路稞说,“这真的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了。”
“卧槽。”
吴湖一叫,众人听闻爆笑。但忽然对巡查的害怕随着黑暗裹进了血管,她们迅速憋住了笑。
“我当时来的时候,吴湖直接跳下床,贴到我肚子上,估计说了七八句卧槽!”颜雪宫插入说,作为论据。
“哎呀,我要是她,我也这么说。”杨羽奚说,“你看看你,长的是什么?都快比门高了?”
“已经比浴室门高了。”王薇梨有些害羞的说,似乎脑海中还满是刚才的香艳场面。
“诶,你们刚才一起洗,怎么样,是不是很爽?”赵路稞突然趴起来问,压得木质床板叽叽乱叫。
“啊?!”这问题又把王薇梨的口堵住了。
“诶,姐,看看你,你才是领导者。”颜雪宫说,她也有些害羞了,“建议叫你裸奔女。”
“哈哈,而且你名字的稞还真的有点像裸。”陈花甜说。
“哈?”赵路稞持反对意见,“这在外面叫影响不好吧?”
“那就叫稞女嘛——意思我们懂就行,不会让你丢面子的。”
“稞姐姐啊~”颜雪宫也插了一句。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赵路稞接受了现实,“说回颜雪宫,她还没取外号呢!”
“不接受反驳。”吴湖说,“我叫她全球连锁生长激素公司霸道女总裁。”
“什么东西?”颜雪宫懵逼了一会。
“颜雪宫啊,你爸妈多高?”杨羽奚问了一句。
“嗯,平常人,一米六那样。”颜雪宫没有说出他们已经成为先考妣的事实。
“那怎么长的啊!”马芸绘不可置信。
“颜雪高啊,服了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别人干架就把你叫上,你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前面俯视就行。”杨羽奚说,手在半空中指点两下。
“颜雪什么?”陈花甜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颜雪……宫?”
“你刚才说颜雪高?好名字啊!”
“哎呀我可能刚才说太快了。平时要照顾那么多女儿,脑子不够用啊。”杨羽奚说。
“那颜雪——”
“嘘!”
不知来自哪号床,有人突然大嘘一声。颜雪宫微笑凝固,呆着脸,翻过身,压着黑绿枕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光影浮动。楼梯间的栏杆影子被印在走廊旁,迅速变换移动。
宿舍里寂静无声,如同黑夜中的被捕食者,伏地静止,屏住呼吸。
突然,外面走廊一亮,是手电筒快要走上来了。
颜雪宫轻轻翻身回去,假装自己已经入睡许久,眼睛却盯着阳台方向的墙壁。
猝然照亮!
蚊帐架,床栏杆,一条条的影子在白色的墙上从右往左,快速移动,转瞬即逝。
再过了两秒钟,影子的移动速度均匀地缓了下来,轻轻地静止了。手电筒直直地照入宿舍。
安静乖巧……
手电筒离开了。众女知道,这是去408了。几名女生偷偷抬头,看着窗外。
408的女生似乎很乖巧,亦或者她们也成功地隐藏了起来。手电筒很快就回来了,颜雪宫蜷缩起身子,偷偷看着窗外。
手电筒走过,只见是一名矮矮胖胖的普通妇女,无精打采地走着。她穿着便装,颜雪宫猜测是宿管。
“走了走了。”颜雪宫和另外一名女生同时轻声说。颜雪宫呼地松了口气,把蜷缩起的身子自然伸展开,玉足在昏暗中探出军被,滑在光滑的竹席上。
咣——
1号床和3号床之间的栏杆被撞动,其上的蚊帐架来回摇摆,和固定的孔洞不停碰撞,发出金属碰撞的混乱声音。
“卧槽!”吴湖一声大喊。
“干嘛了干嘛了?”众女关心问。
“没事……我没留意,腿打到栏杆了。”颜雪宫不好意思地说。
“啊?是手打到吧,吴湖你腿怎么打到栏杆。”
“刚刚不是我打的,是颜雪高打的。”吴湖纠正道。似乎刚才的女生把颜雪宫的话听成吴湖的了。
宿舍安静几秒,大家迅速思考——
“嘶——”
“腿……腿……腿能打到床尾的栏杆?”
“我……我……”杨羽奚死命伸长了腿,在空中画圈,却发现那栏杆是那么遥不可及。
“颜雪高无疑了。”
“好吧好吧,就颜雪高吧。”颜雪宫也认了。
忽然,下床的王薇梨噗嗤一笑,憋住后,说道:“哪个高?雪糕还是高个子的高?”
“啊哈,盐雪糕!加了盐的冰淇淋,应该很好吃吧?”
“啊?不好吃,我臭死了!”
“多好吃!香喷喷,水嫩嫩,真的像冰淇淋一样。”王薇梨娇喊。
她知道这不免会让别人联想到二女共浴之事。但她似乎决心成为社牛,鼓起勇气,把最后一层害羞都打破了。
“而且明天军训,流个几斤的汗下来,晒干就是真的是‘盐雪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