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结束了一天课程的杯无拒绝了萧柏一同回家的请求,他们的家根本就不在一个方向,每天早上站在门口也是萧柏绕道而行的结果。
不过萧桃也留了下来,“因为接下来还有社团活动。”地这么说道。
让有期记起来何忆似乎也是某个社团的团员。
学校是有社团的,一些大众的足球部,篮球部,每年招募新生的时刻,也是社团纳新的好时机,小众的也有,例如萧桃的运动部以及料理部。
“何忆学姐的话,是剑道部的。”
“剑道?”杯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萧桃却斩钉截铁地“没错!”
“何忆学姐发生意外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清楚,但是也有的吧,那种以守为攻的攻击方法。”
小脑袋左右摇晃,上上下下跳动的马尾吸引杯无的目光。
“萧桃。”就像聊家常的开头,后面一句肯定是指出的缺点,“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矮一点。”
萧桃也是习惯了杯无的说话方式,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跑到了杯无前面。
“毕竟我是女孩子,比起哥哥还有杯无的个子肯定会矮一点的。”
杯无“不是”地摇头,“一直觉得你那么照顾你的哥哥,应该很高才对。”
“嗯,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萧桃笑了,和她的名字似的,就像粉色的桃花,总会让人发自内心的说出“真漂亮”这一类夸奖的词语。
接下来的路程,萧桃眉眼弯弯,时不时会偷偷瞄一眼杯无,带他来到剑道部的社团道场,是学校的室内运动馆。
推开门,是非常宽敞的空间,可以容纳全校师生的观众席,铺着木制地板的地面,两个巨大的绿色篮球架相对,下面聚集了一片穿着短袖的充满活力的学生,角落里,还有排球羽毛球两用的球网。
“篮球部,足球部,排球部,等各种各样的运动类型的社团都会在这里进行社团活动,今天看起来是篮球部的,剑道部应该在二楼,正巧和我在一层楼上,走吧,我带你去。”
熟络地抓着杯无的手从一个角落走上了二楼,二楼虽然有大片的面积被观众席占据,不过因为不规则的建筑让二人留有大片空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剑道部不需要大范围地场地吗,二楼这个地方,打乒乓球还差不多吧。”
“何忆学姐是指导,不是陪练,陪练的话去专门的训练场所比较好吧,不过,杯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何忆学姐了。”
“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想要来看一眼,不用太在意我的。”
“诶!女,女,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是在骗我吧。”萧桃稚嫩的脸颊凑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写满了“不相信。”
这个样子的萧桃也让杯无苦恼起来,该怎么说呢,其实自己并不喜欢何忆学姐。
边“这倒是真的,她说她很快就出来。”的说着边把聊天记录找出来递给萧桃看。
“诶,居然是真的。”从聊天记录上收回视线,萧桃望着杯无,挥手示意他俯下身子。
“看来不是像我哥哥那样没有朋友的人呢,了不起了不起。”
就像看到孩子长大的母亲一样,萧桃的眸子里,也有杯无目前无法理解的情绪,欣慰?惆怅?还是满足?
“杯无,你们在做什么。”
杯无没来及询问她眸子中的情绪是什么,何忆出现在一旁,额前的刘海粘到了额头上,呼吸紊乱,有些粗重,像短暂剧烈运动后的样子,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像春日化开的坚冰,温柔甜美。
“何忆学姐,杯无的头发上有落上了东西,我帮他拿了下来。”明目张胆的摸了摸杯无。
她“那么我就要去进行社团活动了”地说道,离开了何忆的视线。
杯无站在原地,看着萧桃进了不远处的房间,消失在视线中,转身走向何忆。
蹲下身子,握住她的双手,没有办法与萧桃欲雪相比,能感受到结构明显的老茧,何忆想要挣出来,被杯无握住,挣脱无效。
“那是我朋友的妹妹,叫萧桃,今天下午她刚好过来,于是我便让她带我一起了,不要生她的气,可以吗。”不知道这么哄对不对,杯无只是在阐述事实。
眼前的少女不是自己的前辈,更像一个需要关心与安全感的小女孩。
“你喜欢她那样的吗。”何忆别过头,从刚才起就不敢直视杯无的眼睛。
渴望别人看破她的软弱但又不希望真的被看破,渴望得到正常人的待遇自己却总是最先放弃。
矛盾。
她希望杯无承认,又希望他否认,很奇怪,她也不明白。
“是什么样子呢。”杯无反问,“学姐披散着长发的样子很漂亮,学姐端庄的姿态很优雅,学姐跟我的交谈和愉快,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过,的确有一点地方不一样。”
杯无突然抬高了声调,何忆的手在有期的手上颤抖了一下。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可以把耳朵也捂住。
她没有听到杯无的下一句话,等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像冬天的被炉或者春天阳光正好,晒了一整天的被褥上面的充满的阳光。
“学姐的身边,有我啊。”
她听到杯无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声,睁开眼,对上杯无褐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的视线从来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何忆伸出手,掐了掐杯无的脸颊:“明明是学弟,居然敢捉弄学姐。”
“我搓乐,我搓乐。”体育馆二楼,响过一阵欢声笑语。
某个房间里。
萧桃靠在墙上,听着何忆的笑声,眸子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早已散尽,变得平静,幽深的样子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
“还真是,一时不慎,就有偷腥的猫来打我东西的主意啊。”
“真是麻烦呢,改造哥哥的计划要提上进程了吗。”
不过,看起来这么想的并不是她一个人。
空荡荡地体育馆剩下何忆自己。
从障碍人员通道走下楼梯。
“真是什么家伙都敢觊觎我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