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思路之后就是实践,余任随后通过对话倒是从神秘少女口中得到了不少情报。
首先,少女名叫陈佳——一个和着装同样普通的名字。遗憾的是年龄余任并没有从她口中套出来。
根据她的说法,这个世界并不只存在一位神祇。相反,其数量甚至达到了以千万为单位的程度。这些神以世间生灵的信仰以及其对应通神者的反哺作为力量根源。是的,通神者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各自信奉不同的神明——因此,通神者之间的势力以及利益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
至于陈佳则是「木神」句芒的通神者,也就是木神门的一员,目前在门内只算是低阶职员,平时的工作基本也就是处理一些基层事务——比如像现在她正在做的带新人。
如果余任的理解没错,他今后也会被收入句芒的门下,而这也是余任目前最为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之一。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个普通人的自己会被掺和进这种事情里来?不过对此陈佳只是表示这是木神门高层的授意,至于理由她并没有知道的权限。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接手带新人的任务,因此别的新人被招募时是不是也像余任一样懵逼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陈佳的位阶太低,从她口中已经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了。总结下来,余任想要弄明白的有三点。
第一,神明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在神话故事中,神的形象无外乎悲天悯人,不求回报地赐福于人类。包括陈佳在谈到这个问题时也是说神明会带来幸福。然而,当具有超然力量的“神”这一概念真的出现时,余任可不想天真地认为祂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人类。说到底,神明究竟是怎么看待人类这种生物的?子民、信徒、宠物亦或是...奴隶?祂们又想从人类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仅仅是得到“信仰”和通神者的反哺那还算幸运,假若还有什么未知的目的那实在让人有些不安...
第二,通神者高层的目的是什么?不单单是木神门,这世界上所有把控着各自强大通神者势力的高层人员,他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按照陈佳的说法,每一个通神者势力的权力结构都有所不同,主要可以分为独裁和团队统治两大类别。(而木神门采用了团队统治的方式,大小决策需要由七位神祭投票表决,得票过半数的决策才会予以实行。)不管是哪种权力结构,作为掌握了人世间最为神秘强大力量的他们,一旦思想和行为不负责任的话那将是个非常糟糕的灾难。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神明降世吗?他们下达的指示是否为他们从神明那里收到的神谕——话说真的有“神谕”这种东西吗...他们难道真的不是按照自身的欲望和想法发号施令的吗——这都是值得怀疑的点。如果这些高层的行事动机与神明无关,那么他们的目的就很有探究的必要了。毕竟余任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成为他人计划中的牺牲品。
第三,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木神门高层在意的?如果说让陈佳来拉拢自己是木神门高层的授意,那一定意味着在这些“高人”眼中他至少在某些方面是特别的——毕竟这七位神祭们也不是吃饱饭没事干,没事闲的随便瞎招人。可至少在余任看来,自己除了在面对克苏鲁老师时的抗性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以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罢了。自己究竟有哪些足以令木神门神祭感兴趣的点,在未来一定要弄清楚。毕竟,如果连自身都无法认清又何谈探寻世界的真相?
“所以我要怎么学习你说的那些东西...”余任已经决定要逐渐剥开遮挡在眼前的迷雾,而这一切需要先从陈佳所说的“神力”开始。要亲身感受一下这种力量是必须的步骤。虽说到目前为止余任姑且是以陈佳没有说谎为前提进行思考的,但他可还没有排除对方是个骗子的可能性。还是那句话,对于余任来说,实践是得出结论的唯一方法。
“要想借用神明的力量,必须先进行仪式。当仪式完成,被神明认可的人才会得到借用神力的资格。我们木神门的入门仪式定在每年三月初三,也就是这周六。我这次来就是作为负责人和你打个照面,提醒你做好准备,周六我会来接你。”
“...那如果没被神明认可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就是在仪式中直接被句芒神吸收成为养料。”
“......”诶诶诶!?原来仪式是这么危险的事吗?话说你不要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这么不得了的话好不好!余任感觉有些头大,而且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所谓的仪式就是神明的阴谋...不,就算说是阳谋也不为过。以神力为诱惑,让无数明知有生命危险却仍趋之若鹜的人们成为自己的祭品——就像是卖彩票,中奖的人很多,但谢谢惠顾更多。
“看你那怂样,好歹也是神祭大人们特别指定要招募的人,应该不至于连仪式都通过不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
这个家伙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难道她就不知道以她自己那副淳朴的外表加上成熟稳重的声线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经典语录有多违和吗?她不会不知道吧?不会吧?不会吧?
“唔...毕竟听上去是个性命攸关的事情,我觉得合理的担忧是人之常情...”虽然想要吐槽陈佳的冲动很强烈,不过余任在面对还不太熟的人时并不习惯放得太开。因此也只是小小地回应了一句,吞下了许多已到嘴边的吐槽。
而且,有一点陈佳误会得很彻底。尽管对于神明的“阳谋”很惊讶,但余任倒也没有多恐惧。相反,他对于“被神明吸收成为养分”这一概念很感兴趣——说得更直白点,他很希望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一幕。因为这种明显超出常理的景象说不定能让余任离真相更进一步。而假如这一切都是骗局,那么为了“演出”的真实性,对方也势必会安排一场相应的“魔术”来蛊惑人心,到时候余任同样有机会识破并拆穿其中的破绽。
死亡的可能性确实很吓人,可余任一旦找到了感兴趣的目标,就已然化为了最疯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