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想要染上颜色很简单。
白昙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往周围看了看,随后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被窝,昨晚是被送回来的吗?
或许吧,但她记得不太清楚,慌忙下楼喊了几次九艳的名字,但回答她的只有在客厅坐着看报纸的白荼靡,对方沉默不语,就这么低着头看报纸。
“别出去了,今天整个东区都是乱的。”白荼靡喝了口茶,给旁边椅子上放了一张最新报纸,她的怀里躺着一直很小的蓝知更鸟。
“九艳呢?”白昙说着过去,但没人回答她,只有报纸上的几个【爆!爆!爆!】字。看了看最新一条,是几个商业大亨写的东西“今天东区陷入困境,这是近几年第一次全城沉默,各大佬不断的在楼梯,烂尾楼,公园之类安插人手,据了解,这群恋爱脑的对象走了。没错,今天似乎是对象消失日,滑天下之大稽!”
感觉自己妹子读完了,白荼靡缓缓开口,“你没看错,这张报纸是真的,不少人的对象都走了,具体为什么没人知道,但这群恋爱脑连工作都不干了就为去找对象,可笑。”说完她还轻哼一声表示倔强。
白昙往对方怀里看了看,那缕蓝色羽毛十分明显,“今天周六,不工作在家陪对象可不是你的风格。”
对方咳了两声,没想到自己妹子这么快就发现了,一般情况下她会说在打趣,但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说了。抬头一看就发现白昙拿着外套就准备出门,“你去哪?今天最好别出去。”
”我去找九艳。”
白荼靡看着对方的背影叹了口气,白纸想要染上颜色很简单,但想要变回来就难如登天。
白昙把昨天那束花拿出来,不出所料在花下面找到了地址跟电话,拿上纸条就往门外去,没有想太多,她只想去找九艳,想见到她,想到这就有些开心。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想法,九艳在意,也只有九艳在意。
刚打开铁质大门,就见到门侧边有一辆车停着,女人伸出脑袋招了招手,“美女一块儿啊!”
白昙没多想就上了车,这女人的脸已经成为大众脸,无论是东区内还是东区外,她是明月,传说中的神,在人间的神,把纸条递过去就没多说,她相信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明月。
对方伸出来,“你好,我是明月。”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
伸手握了握,“白昙,昙花的昙。”这人身上有一股跟九艳很像的气质,但说不出在哪。车子缓缓开动,白昙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这人就是明月,但为什么九艳今天不来了呢?她想要看到九艳,想陪着九艳。
明月看了眼后视镜,“今天新闻可真够劲爆的,白昙花你看了吗?”
白昙点了点头,“看了,明月姐为了安排人专门搞分身也是感谢。”对方笑了笑没有回答。
“明月姐。”
“嗯。”
“那你呢?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会的,但在每个人的幸福碎掉之后。”
“……”
这个回答无疑是想要人闭嘴,但白昙却领会了更多的意思,比如说……在告知她们的结局终究是死局。或许吧,但她此刻满心都是九艳。
爱会让人心更空还是更满?
爱会让你满心都是那个人,但又让你的思索全在那个人身上,没有时间来思索更多。
地址这是一个培训机构,明月停下车就点了根烟,白昙没多说,下了车就走了,或许吧,但明月这个人不值得同情,神秘而又强大的明月,众多人都围着转的明月。
“嘿!”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白昙回头,周围的风有些大,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些悲伤,看着明月的眼神带了丝同情。
“会后悔吗?!”明月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风确实起来了,但她不得不承认白昙跟她很像,甚至比自己聪明。
白昙没有回答,“那你呢?你会后悔吗?”这个问题即是问对方亦是问自己,她会后悔吗?她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那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大不了就是付出代价而已。
人哪有不后悔的。
明月没有回答,几乎是在瞬间消失,或许吧,会再见的。
抹了抹泪,这人真的是控制情绪的好手,扭身往里面走去,今天有些非同寻常,因为大门是开着的,而且门岗里没有人,往周围看了看,似乎只有最左侧那栋楼看着像人住的。
奇了怪了,周围训练的,射击的都有,但那么多教官就是没一个离她的,都是瞟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就是那个房间。
但当推开门的时候她顿住了,里面的场景令她震惊,让她喘不上来气。
一个白板上放满了自己的照片,都是两年左右的,学校,车上,家里,卧室窗户,更多的是那望向玫瑰橱窗的照片,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追踪狂?她不敢相信。
突然,玻璃碎掉的声音让她响起警钟,慌忙把门关注随后另一个房间去。
她所在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办公室,而另一个房间就隔了半堵墙,留下一个两米的门空就没了,连门都没装,刚进去,就见到这才是一个房间,一个办公室的安排。
九艳正一只手撑着玻璃,而另一只手握着一个大片玻璃渣不松手,往完好无损的玻璃上砸去,刚刚就是砸破了一个玻璃,整个场面有些可怕,手鲜血直流,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但眼中还是有些恐惧。
看了眼桌子上的一个小白瓶,白昙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这瓶子是精神类药物。
“九艳姐?九艳姐姐”白昙慢慢往那边去,她只能希望九艳还能认得出人,“九艳姐姐看看我,我是白昙啊姐姐,九艳姐姐?”她不敢说太多,只能希望说点话换回对方的理智。
大概过了五秒,九艳瞬间松开手上的玻璃,把脑袋趴到了对方的颈部,颤抖着令人心疼。但手上的血却没有想停下来的痕迹,白昙从旁边桌子上拿过来一些止血的药,简单的看了看对方的手,好在没有碎玻璃渣子,把药直接倒了上去。
九艳抱着白昙低着头,那张脸血色全无。
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只能希望快点恢复理智了。她叹了口气,东区这地方就是这么的惹人烦,谁家不备些药跟止血的都不合适。
她看着九艳那睡着的脸庞,轻轻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