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血泥”现在只剩下“血”了。
杰因高兴地大笑起来。
“芬奇!真有你的,哈哈!”
巨大的火焰仍在燃烧着,强烈的冲击波将一些树木都压下身子。
夜下的森林因此一扫冷清,连小动物的叽喳声都更活跃了起来。
芬奇则是从树底下走出来,一边伸着懒腰。
“哈——啊,老大,今天晚饭给我多加只鸡腿就行了。”
“你还吃鸡腿?这儿哪有鸡啊?”
正说着,两人便听见某种生物的啼鸣,那声音似有雷霆之力,有似由山巅处传来,带着余音回响,与那爆炸声、燃烧声针锋相对。
“咯咯!”
两人向声源处看去。
分明是在一处水洼旁,屹立着一只白色巨兽,在火光照耀下,它展开翅膀,就似那狱火中的恶灵。
“老大,这好像是......”
芬奇试探般说道。眼前的生物他只在学院中的生物图画本里头见过,据说这种动物在克金多穆里头很少见,但其味道鲜美,营养极高,出现于各大有钱家族的大宴席内。人们也有着:
决定一个家族强弱的,不是它的钱有多少,而是在宴席中会有多少盘各有风味的鸡肉。
“鸡?”
那只白鸡突然扑到芬奇脸上,用嘴不断啄咬他的头部,头发都给薅一地。
“哈哈哈!你一个传奇冒险家被只鸡搞成这样!哈哈!”
“你别笑了!!快帮我把这畜生拿下来——!!!!”
芬奇骂道,他用了大量的魔法去制造刚才的爆炸,先前又跟“血泥”缠斗许久,这中情况谁能吃的消!
那白鸡似乎能听懂两人对话似的,从芬奇脸上降落下。
芬奇陷入了疑惑之中。
听得懂人话?这么高级?
只听白鸡再次“咯咯!!”一声,疯狂地突刺向芬奇的脚。
“哎呦,你!”
芬奇这下被啄痛了,而痛的不是脚,是那被啄烂的皮鞋,烂的不是皮鞋,是买鞋的一捆捆钱。
“老大!快来帮我!呜呜......”
“你连只鸡的攻击都躲不过,就你这样还想娶公主?你连个上好的皮鞋都留不住,你还想留住公主的芳心?”
杰因一套顺口溜攻击着芬奇的心里防线,听见对方那哭泣之声,也很满意的准备去抓住那白鸡。
这没动不要紧,一动便出问题。
“芬奇......”
正躲避白鸡啄击的芬奇听言停了下来。
“我的脚动不了。”
......
数百米外,瑟琳雅再次重复了一遍轻若沙的名字。
她想确认一件事。
“器漏沙?”
轻若沙装作不知般念到,随即刻意严肃地说:
“是轻若沙吧,殿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一刻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敌意。
当然这是他刻意为之。
轻若沙大概猜出来这一系列不符合时间线进程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那便是带着记忆重生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过他这一世也不想跟瑟琳雅都太多的纠缠,所以只好表现出一脸警惕。
不过这个小丫头怎么敢的啊?随便就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有点被害妄想症吗?
轻若沙在心里吐槽道。
“我对你没有敌意,轻漏沙。”
瑟琳雅诚恳地说,带着请求的语气。
“那你来这是干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而且我在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痕迹存在呢。”
“我是来——”
“来救我的?据我所知,这片地方没有外......”
轻若沙质问道,差点说出自己知道外神之种这个存在。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而且就断定会有怪物出现,然后还带着军队过来?”
轻若沙语气强烈,把不合理的事情一一说出,虽然那些事他都大概清楚前因后果。
但两人都没意识到,因为之前的一系列动作,轻若沙两肩的毒开始发作,而且因为那次跳跃,该毒已经遍布全身。
“而你,又是如何能够调动——我,我擦。”
轻若沙忽然四肢无力,瘫倒在地,头脑昏沉,意识好像要散去。
这,这么突然?他在要闭上眼睛前骂道。
“造老罪了。”
言罢,昏死过去。
“轻咯沙?”
......
“轻若沙!”
......
杰因的左臂被生生撕裂开来,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将头发染成暗红色。
“血泥”从那火焰中冲出来,现在已经没了踪影。
那只白鸡不见了踪影,现场只剩下芬奇和杰因两人。
杰因叫停了正在给自己包扎的芬奇。
“去把五六叫过来,他有治疗的装置。”
杰因叹了口气,后悔当时下达的命令。
原因是自己太自大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最近十几年,外神之种似乎逐渐淡离了身影,人们开始不重视这一灾害。
杰因也就是带着这样的心理,认为这次的外神之种只需他们三人便可消灭,公主派遣那么多士兵无疑是大题小做。
不过,没时间反思了。
杰因从破裂的胸甲里摸出一张蓝纸,将其夹在手指中,朝向天空,发出了许久未见的危险信号。
蓝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地上的火苗与此同时熄灭,世界重归寂静。
隐藏在暗处的黑袍人见此出现,到瑟琳雅身前抱拳道:“我离开一会。”
没瑟琳雅回话,便不见了踪影。
轻若沙倒在地上,瑟琳雅在一旁用魔气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
轻若沙在昏迷中隐约做了个梦。
他这一世的母亲再次消失在了那场大火中,父亲的胸口依然插着一把刺剑,刺剑的柄末上篆刻了一颗尖刺状的红宝石。
父母的脸部模糊不清,只知道父亲是黑头发,母亲是白头发。
家中似乎还有一个妹妹,有好像也死在火中。
“不要来克罗托。”
这些字漂浮在轻若沙眼前,若隐若现。
“不要探索家族的事情。”
轻若沙看着那些字,向前走了一步。
自己对家庭的记忆一直模糊不清,而且感觉那段记忆不属于自己,而且上一世他似乎从来没有产生过探索自己家庭的念头。
就像被某些东西刻意阻拦一样。
许是出于好奇,又或是自己心里的声音开始冒出,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思维是那么不对。
怎么会因为那段似乎不是自己的记忆就放弃探索?
“所以无论结局怎样,总得试试。”
他想着,再次向火光连天的“家里”踏出一步。
这次,完全穿过那些模糊的字。
“如果你执意要做,那就得做好面对痛苦的决定。”
忽然,周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轻若沙突然感觉自己平躺在某个地面上,似醒非醒。
天上是一片黑色的星空,挂着大小不同,数不清的月亮。
轻若沙坐起身,看见地下倒映着夜空,似乎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你有这个觉悟吗?”
轻若沙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位冒着白光,似乎全身赤裸的白发女子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
“你谁啊?”
女子好像被这一问激怒了,大声斥呵道:“你有这个觉!悟!吗!!!”
轻若沙被这一嗓子震得头晕目眩。
“我,有。”
女子听了,正要反驳,轻若沙突然说:“有什么觉悟啊?”
“你给我认真点!!”
“啊,抱歉,好像见到你我下意识认真不了。”
轻若沙辩解着,发现女子长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便直言不讳道:“你是我妈吗?”
“啊?”
“抱歉,在我认知中只有我妈长1点244G着白头发——”
“住口!”
女子叫住轻若沙的话,不想让他在这转移话题。
“好。”
女子也不跟轻若沙解释,隐去了身形,便开口问道:“你有面对痛苦的觉悟吗?”
叫套不出对方的话,轻若沙也不再开玩笑,严肃地回答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死亡。”
“孩子,死亡是一种逃避,你如果要调查自己身世,死亡可不够。”
“无论之后多痛苦,我都能接受。”
“是吗?”
话音刚落,一阵黑雾袭来,包裹住了轻若沙。
轻若沙没有挪动半分身子,睁着眼,待黑雾散去。
不久,当轻若沙的视野完全黑暗,他感觉自己改变了一个姿势,好似站在石头上面。
“我不这么认为。”
随着女子话语,眼前之景在黑雾中渐渐显出。
远处血红色的天空下,具有现代城市标志的电线穿梭交错于一根根黑色棒子上,结成了那座城市,轻若沙名字的源头。
近处是一道泥巴小路,与城市大概有着十几公里的距离,却仿佛隔离了一个世界。
“毕竟你当时可就没沉受住呢?”
看见被丢在在一旁的啤酒瓶,轻若沙感觉不安。
“你是“他们”的人?”
“极点的管理者?还是系统?你是谁?”
轻若沙发出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
然而他的脚却缓缓向前走去,而前方突然变成了悬崖。
“不,别这样,停下!”
女子说的对,第一世他就没有沉受住痛苦,将余生献给了无意义。
他没有家,也失去了爱人。
“不要再往前了!”
于是脚步不停地向前,又好像是在向后面走去。
“你大爷!你没了妈,死了爸!不过又失去了一个臭女人!你还有一堆猪朋狗友啊!!!”
轻若沙大声吼道,不知觉中闭上了眼。
之后的失重感没有来袭,而是在耳边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所以说嘛,你呀,连死亡的觉悟都没有呢,在自己骗自己。”
“……”
轻若沙没有言语。
而片刻沉默后,他还是开口了。
“所以你来这就是打算给我泼冷水。”
“……不是呢,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是否还受着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影响。
不过现在好啦,你通过了。”
“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嗯……”
“主要是我久违的看了场乐子更多一点呢~”
轻若沙不以为意,随即问道:“所以……这一世也是如此吗?”
“那我就没有义务告诉你了,而且也没兴趣查,你的事,自己去查。”
“那没事还是让我醒来吧。”
“别急啊……啊确实该急一急了,这样,我给你个通关奖励。
啊,实际上是别的人硬塞给你的,你也拒绝不了,那我就来个小建议。”
“什么?你真是系统!??”
“不是。咳!”
“瑟琳雅·鸢,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公主了,不要跟随她。”
言毕,轻若沙感觉睡意来袭,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梦里。
“晚安……”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在意识空间里的轻若沙。
“啊不对,你还是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