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人们总是认为北方并没有所说的那么冷,但现实和西伯利亚冷流可不会因为南方佬的几句夸夸其谈就被改变,北方仍然是寒冷的,我这里冬季最低温度都有零下四十多度了,如果不戴帽子一阵风刮过来,耳朵就像被几万根针扎似的,也要带手套,人们需要尽可能避免任何部位暴露在空气中。
话说回来,我介绍下自己在这里常穿的几件防寒装。
说实话,直接说出来未免有些羞耻,但毕竟也没人会看我写的唠叨话,想想也就写下来了。
我通常会在里面穿件紧身连体内衣,因为那样可以紧贴皮肤以降低热散发,所以在冬季,穿这样一件衣服还是相当暖和切属实的。
这件衣服本身的质量相当优秀,是某种弹性织物和内部的柔软织物组合而成,是种保暖且透气的面料,不用担心捂得满身都是疹子或者得什么皮肤病,里面还有一些绒毛,穿上倒是很舒服,也非常暖和,非常好的内衣。
穿件印第安羊毛衣覆盖在刚才那件连体防寒服上,这件衣服是我最喜欢的,深灰色,不容易脏,其设计源于加拿大温哥华岛上的传统服装,可谓是非常保暖了,但是有些重,大概一千克,黑白配色挺好看的。
我在印第安毛衣外面穿件老式的麦基诺厚呢夹克,帆布材质,两层之间还有一些填充物,这件衣服是红黑绿三色的格子配色。
衣服上有四个口袋,但实际上一般用不到,因为我把这件衣服穿在大衣的内层,在寒冷的冬天,我可不想打开大衣往口袋里放东西。所以我让裁缝去掉了三个,只留左胸的那个口袋放些信件纸条的小玩意。
上身说完了,说下身吧,首先,我会穿一条温暖的羊毛裤,这条裤子我穿了很久,很暖和但不结实,所以不能穿在外面,因为它也不挡风也不防水,穿在外面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然后在外面穿条原野灰色的工装裤,它自带两条背带,可以挂在肩上,这真的很有用,因为你的裤子总是会被什么东西挂到。
并且,这件裤子也很厚重,外层的帆布以及各种面料加在一起足有两千克!因此防护性能也相当优秀,至少在身着羊毛保暖裤的情况下可以让你免疫狼的撕咬,当然,狼也分种类。
最后就是大衣,我这件很长,能从身上一直拖到膝盖下十厘米,双排扣原野灰色大衣,个人认为很漂亮,穿上之后显得人很冷酷且雷厉风行,哈哈,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毛毡大衣嘛,没什么,里面有丝绸内衬和防水设计,外层还涂抹了疏水的材料和许多种化学品,防化学渗透,如果有必要的话这玩意可以当防化服。
除此之外,还要戴双手套,防止你的手在冬季的寒风下被冻坏,这双是皮革的外层和绒毛内衬,防风保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用到。
我还有个圆筒形的护腕,可以佩戴在手套的上面,集成了多种功能,但主要是负责指路。
不得不重申一点,这双护腕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护腕,因为我把它的后部重新缝上了一块硬化皮革,并且把自己的自制辐射探测仪、小指南针和自制的亮度指示器都装在了上面,除此之外在硬化皮革下还有块护住半个胳膊的铁板,这个确实是能阻挡狼的撕咬。
我总是很喜欢照镜子,现在也一样,在镜子前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带上顶沙普卡(雷锋帽)就准备出门了。
真可惜原来那个十分高挺的鼻梁了,自从之前被打断之后,它就变成个标准的驼峰鼻,一个大约有二十度的角把鼻子分成两段,有人喜欢驼峰鼻,但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事。
对于个黑山人和东正教徒来说,我不能去整容,那是我父母赐予我的,除非得到允许,就算他们允许,我也绝不会在自己身上纹什么奇怪的标语。
这时候就肯定有人要说,你不是中国人吗?怎么又变成黑山人了?
呃,说实话,至少在前几天,我写这本日记的时候从来没提到过关于我是哪国人的问题,要叙述请这个问题其实很困难,因为这压根就是一笔乱账。
我出生在南斯拉夫的黑山联邦,二十岁之前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我在那里读的书,度过了童年,当时黑山联邦内需要各种有经验的护林员和猎人,因为那里正如其名,山地特别多,如果全用军队驻守的话,仅仅是补贴就足以压垮黑山的经济。
要知道,即使是今年,也就是公元纪年法2020年,黑山全国的人口都只有62.2万,国土面积1.39万平方公里,还没有北方封锁区的百分之一大,即使在欧洲也小的可怕。
因为一些原因嘛,我没选上,而当时我也没学其他的专业,只能找个森林多的国家当护林员了,本来我所选的目标是苏联,但由于二十世纪末苏联经济确实不甚理想,也就放弃了,转而来到了如今我的所在地--中国。
我的语言系选修俄语、英语和汉语,俄语对斯拉夫人来说都很简单,因为只要是斯拉夫人,那我们就脱离不开斯拉夫语系,而斯拉夫语系内的各个分支就像中文里的方言,只不过没有一个普通话罢了,当然现在许多人都把俄语当成斯拉夫语系内的普通话。
学习英语到也不算太难,毕竟这是选修的,我可没打算选匈牙利语那种特别困难的东西,这两种语言即使是现在也有广泛的应用,而最后的中文,它折磨了我五年之久,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这个语族有多复杂,就连说话的快慢都能表达两种意思,对我来说这确实是非常新奇的!
后来的故事倒也没太复杂,我去了哈尔滨,在那里读了大学大学,然后买了杆枪上岗,我和我太太--她叫穆丽雅,这名字确实是非常漂亮,她的性格也和名字一样,温和而优雅。
对我来说这三个顿挫的音节实在是有些拗口,嗯,所以我叫她玛利亚,毕竟在读音上Maria和Muriuya没啥区别,而我读她的名字的时候总是读错,这倒是对她挺不尊重的。
在娶了她之后,我也有了中国国籍。
最开始我的母亲反对我和她相处,但奈何她远在世界的另一端,通过信件也没法左右我的行为,最后我干脆给老母寄了封信,告诉她我每年会给他写封信报平安,让他别再联系我了。
这确实伤了我母亲的心,她在十五年前郁郁而终,我确实是太长时间没和她见面,但我并不为此而亏心,谁让她不管不顾地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贝尔格莱德的街头呢?
在七八年前,我和太太其实是有个孩子的,他长得很健康,但很可惜,他因为车祸英年早逝,那时候他马上就读完大学了。
自此,我再也不打算让太太给我生孩子了,在这件烦心事之前我们倒还算有兴致,虽然我和太太都已四十多岁了,的确不太适合生育,但威廉(儿子)的死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太折磨夫人和我了,无论是财力和精神方面都不支持我们再有个孩子。
当我看到他在山上的坟墓之时,总是能想到我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依旧是个寒冷的冬天,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骑上了马往山下奔去,而当我看见小威廉的时候,他正被穆丽雅抱在怀中,就像圣母抱着耶稣似的。
他的死带给我的冲击不亚于一柄钢刀插进心脏,我至今对当初的威廉之死的真相疑惑不解,甚至连是谁撞得他我和穆丽雅都不知道,而在现在封锁区里可没有警察守护着真相了,我没准可以去调查一下...
我最好去调查,而在调查之前,准备下各种东西还是必须的,最近预备过冬的工作得加紧了。
我最好在这个冬季下山去大城市里搜寻一些暂时无法补充、并且商队也不卖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