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在吵闹的市集中郭明错愕的看着手中的烤串,对着自己问出了那人生的经典三连问。
中午,在他去旅馆的厨房取餐时,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在橱柜并不算显眼的一层发现了那如中餐标志的东西——筷子!向厨房里的师傅询问过其历史后,郭明就断定这个异世界绝对有着原本世界的文化,就像魔女所说这个世界是主世界,所以各个分支世界的文化都会有,不过有的在多年的文化长河中被综合了。
“那是否会有纸钱呢?这对祭奠来说也算是必不可少的东西!”郭明心里盘算着,虽然并不是拘泥于形式,但找找也不是什么坏事。
吃完饭后,整个下午郭明就奔波于大街小巷之中,但果然生活并不能都随人愿,就算是皇都再小众的商店也没有贩卖纸钱的地方。
“对了,郭明,往昔寺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比郭明先回到旅馆的艾兰利亚突然提到。
“那是什么?”
“记得以前我的部下跟我提过,往昔寺是由世界之外的人来到这里后创办的,每每有生者死去,他的家人就会去那里回忆与逝去挚友,亲人的往昔,因此得名,反正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祭奠逝者的一种方式吧,怎么样,既然找不到的你说的那个叫“纸钱”的东西,不如入乡随俗。明天去那吧。”艾兰利亚建议道。
“……嗯!”郭明沉默了一会后点头道。
“话说,你刚才来的时候买的包裹里放了什么?”郭明指着放在桌上的纸袋说道。
“秘密。”艾兰利亚双手叉着腰故作神秘的说道。
郭明心里想着可能装在里面的又是食物之类的,再加上楼下突然有事将他叫了出去,于是他也没怎么在意。
十分钟后。
“艾兰,有甜品哦,厨房那边特别赠送的。”经过大概一天时间的相处,郭明已经能坦率的叫出对方的名字,说着他就把门打开来。
“啊……?”
眼前的春景就像是常见影视剧里的的男主角随手开门一般,女主的春光一览无余。
幸运色狼事件第一弹。郭明瞬间反应过来将门一把带上,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苹果成熟后必砸到那位耳熟能详的伟人一般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
艾兰利亚见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生硬的露出一个笑脸再加上快速的移动到门边准备硬生生地拉开房门,但此时的笑脸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已经透露出一丝杀气,生硬的笑着,。
“那个大概有D罩杯吧……”虽然现在绝对不是回想起那园果之滋味的好时机,但还是令他不由得联想起来。
“把门打开!偷窥狂!”
门的另外一侧响起巨大的“咚咚声”。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看到!”郭明紧忙掩饰道。
“你这样也算是男人吗?!既然看到了就要敢于承认啊!否则的话……”
说着艾兰利亚一拳打向了墙面。
而处在门外的郭明显地看到刚才墙壁上好像凹下去了一点,心里求生的欲望更胜一筹。
“为什么在换衣服?你想想这也许是敌人的诡计也说不定!”郭明抵在门外转念一想,必须以攻代守,这样才能缓解这样的局面。
但连40秒都没坚持到,房门就彻底被打开。
“啊?敌人的诡计,你在说什么?”艾兰利亚有点愣住说道。
“你看,一般来说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呢,你在换衣服,我正巧就进来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大概你是被敌人的精神系魔法给控制住了!”郭明看似很专业的分析着。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但不好意思,我精神系魔法免疫。”艾兰利亚一把抓住郭明的肩膀像是宣告了胜利般说道。
“额……,首先!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第二,这只是一场事故而已!第三,如果说你实在觉得生气,那,那我只能等价交换了!”郭明挣脱束缚再次挣扎的解释道,并且手上开始攥紧衣角。
“既然这么说那你是看到了吧。脱衣就不必了!但……”
“嗯!没齿难忘。”郭明一脸死灰般的回答就像是已经接受了命运一般。
“啊~,很好,既然承认了,那就好。勇气可嘉!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放心等会你就会完全忘记的!”艾兰利亚一边笑着,一边扭动着她那稍大的拳头。伴随着重重的“嘣嘣”声朝着郭明走来,每一步仿佛都有千斤重。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理消除法吗?)郭明内心暗暗吐槽道。
“啊——!”
刚刚被教育了一顿的郭明摇摇晃晃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吃下刚刚端上桌的甜点,大概是因为那一拳余威还在,试了几次,叉子上的甜点却始终进不到郭明的嘴里。
随后又被艾兰利亚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拉到了哪里,等到意识恢复过来,就发现自己手上已经多了几串烤好的烤串。
“以前,听过母亲提过,男性和女性一起出门的话那么这就是约会!”
虽然细节上有很多值得吐槽的地方,但是对于郭明来说在原来的世界很少有机会能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一起出门逛街。
正想着他便不自觉地用眼角的余光想看看此时穿着新衣的艾兰利亚是什么样的神情。
“啊,不妙,对上目光了!”郭明有点心慌的收回了目光。
“郭明?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的。”
艾兰利亚咬了一口手里刚刚从街市上买的东西。
那是一种巴掌大的看起来像是鱼类的食物,名叫“斯魁得”,在郭明看来与原来世界的烤鱿鱼味道差不多。
“没事,只是看你非常高兴有点好奇你吃的跟我手上拿着的味道上有什么不同。”
郭明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回应道。
“其实没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味道上稍微辣一点而已,我很喜欢辛辣的食物,因为能使我在困倦的时候也能保持一定的精神。”
艾兰利亚说完就将剩下的“斯魁得”一口吃掉,并且又去别的摊位上买了许多其他吃的食物,往后看去,依稀记得身后十几家店铺都被扫过一遍。
“啊——!有人抢劫啊!”
循着叫声看去,距离百米处是一位已经被推倒在地的妇女。
“让开,让开!”一名蒙着面的男子手上挥舞着刀型魔具将原本混杂的人潮硬生生的分成了两股。
“看来就算在异世界也会有这种事呢。”郭明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开,虽然并不是不想帮忙,但距离又远而且如果帮忙的话绝对会引起周围人的关注,虽然他对自己的魔法还有点自信,但要是万一被发现在自己身边的是正在被通缉的艾兰利亚,那么绝对会对接下来的行程有着毁灭性的破坏,如此摆在眼前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跟其他的人一样选择冷眼旁观。
“帮我保管一下这些食物。”突如其来的声音从郭明背后传来。
“啊?!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不对!你不会要去抓他吧!”郭明双手接过装满了小吃的袋子正要再说什么。嘴里突然就被另外一股温热占据,反应过来一看又是一样刚刚烹饪好的用竹签串好的食物。
“你很清楚吧,我是不可能不管的。”艾兰利亚笑着解释道。然后立刻转身,就像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射出去,只不过短短几十秒就拉近了那几百米的距离。
“?”那位抢夺钱包的男人注意到后方袭来的艾兰利亚,心里满是震惊,因为此时他的脚上已经装备了提高速度的魔具,但却依旧只有被拉近距离的份。
“畜生!怎么跑的这么快。不行,再加速我的身体就要受不了,这样下去也会被追到的……”
男子的脑子里急速的运转着,但意外的是下一刻他的大腿就像树枝被折成两半一样硬生生的折断了而诡异的是男子并没有叫出声,就像是没有受伤一般,或者说此时的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大腿折断的疼痛感。
“喂!怎么了?!”艾兰利亚看到眼前的男人这番模样也尤为吃惊。
“该不会是被某人的魔法袭击了吧!”紧随其后赶到的郭明立刻反应到。
“不,这种可能性应该不会有,夜市这里是无法在其中使用魔法的,这也是刚刚为什么没有人敢出来阻止他的理由,面对持械的歹徒,只有远离才能保证安全。”
“而你的魔法之所以没有失效是因为在进入夜市前就发动了。” 艾兰利亚回答道。
“那到底是?!”
突然间,艾兰利亚像是注意到什么一样抓住眼前男人的手臂猛然抬起,那手臂下有着小小的黑色脓包。
“……你用了吧,用了那种东西!!!”
霎时间,数种感情交织在一起。郭明能明显感受到一种名为愤怒的杀气从艾兰利亚身边扩散开来,这是与之前面对敌人时完全不同的情感,如果说当时的情感是一种保护国家,保护他们两个的责任感而驱使的。那么现在艾兰利亚给郭明的感觉只有对面前男人灵魂上的蔑视与厌恶。
只是一只手艾兰利亚就提起了男子残破的身体,继续逼问道。
“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你用了吧……!”
此时男子已经被艾兰利亚惊人的气势吓得呆住,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
“…用……用…了,那又…怎…样……”
“你这个混蛋!”
看着眼前丝毫没有悔意的男人,本来就血气上涌的艾兰利亚更是失去了理智,正要一拳击中男子的头部。但郭明却率先挡在了男子的面前说道:“住手,艾兰!这可不像你!你应该是很温柔的精灵才对。”
声音不大,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能听到
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眼前但却毫无惧色的郭明,艾兰利亚的理智也被拉了回来,但也只是静静的愣在了原地。郭明见状也慢慢拉下她那握紧的拳头。半晌过后,王都的卫兵在郭明的解释下顺利地将男子缉拿归案,艾兰利亚则是一句话没说,只是沉默的站在了郭明的背后。
回到旅馆。
寂静的房间内,仿佛只是呼吸声就能打破其宁静。
郭明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的艾兰利亚,像是在回忆着某些事,计上心来,连忙出了门去。
“啊,好辣……”艾兰利亚原本僵直的表情动了动。
嘴里一股温热的气息,原来是郭明将之前买的食物到厨房热了一遍,并且嘱咐好师傅加了许多辣椒。
“果然还是这个表情的你更让我感到亲切。”郭明笑着说道。
“如果有什么不好说的,那不如用是发生在我的朋友某某身上的事情这样来说或许会好一点。相信我吧,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吧。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不过你实在不想说,也没事我会等你的,同志!不管什么时候想发泄出来,至少最近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
“真是太狡猾了,同志什么的。不过,你说的对。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轻松,但用我的朋友之类的来讲述也不是我的作风!”
“这是一件有点长的回忆了,距今13年前,当时圣灵国兴起过一场瘟疫,那会使用医疗魔法的人才稀缺,结果就是这场瘟疫一直持续了3年。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边境处出现了一位叫窘克·爪格的精灵,他声称练习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魔法术士再配上药物就可以免于疾病之苦,根本不需要借助专业昂贵的医疗魔法去祛除病灾。”
“一开始的时候很少的精灵相信这个,但等到宣布最初得病的那批精灵过了短短几天都好转了,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去。官方也没有阻止组织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但这就是那场悲剧的根源。将近一年的调查,那个家伙的组织根本就是邪教,无数人被夺取了钱财,而得病的最初那批其实只是托而已,不仅仅如此官方的人之所以没有调查那个组织,就是因为那些上层的官员早就被贿赂一通。隔年四月,大量真正得病的人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持续恶化。”
“那他们贩卖的药呢?”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药品!那是毒,会让人沉静在自己美好过去的毒品,只是暂时麻醉病患的东西而已。”
“那个男人恐怕也是吸食了毒品,他的骨骼才如此脆弱。”
“当时我的母亲也身患重病。那个组织还未暴露时,我的父亲没办法也去过那个组织寻得药方。”
“但我的父亲却被洗脑了,不仅没带回母亲的生命,而且把自己也搭了上去。在组织的命令下自焚了。”
“等母亲知道了父亲死亡后的消息,在一场雷雨交加的夜晚也紧随父亲而去。我则是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死亡,只记得那一晚雷声出奇的大……,我也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在遇到像雷声的声音我就会像沉睡过去。”
“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发现呢?”艾兰利亚好像在责问着自己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隔年6月,我参见了骑士团的招募活动,一开始我认为我很幸运,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很照顾我的前辈,我也想回应他的期待。很快我们掌握了那个组织是邪教的证据,但由于我的鲁莽。我…我…我……”
艾兰利亚说着明显的颤抖了起来。
“她死了,变相地被我害死了,我当时没有足够的实力,虽然最后带着前辈的意志我忍痛抓住了窘克,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却不可估量,四代团长直接被废,而之后选取出来的五代团长也就是我,虽然被大众所承认着,但其声誉已经名落千丈。由三代团长大人撑起巅峰的骑士团,之后却被四代差点毁于一旦。大量的毒品被流散在社会上,原本我想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上任团长,但边防出又出了不少事情。”
“所以,我对这件事情极其敏感,我曾经看见无数试过那种毒药的人临死前挣扎的样子,他们的死状都无比凄惨,特别是看到那个男的似乎一脸骄傲的模样,我……”
“对不起……”
艾兰利亚双手捂着脸歉意地说道。
“这绝对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
“嗯!我知道,当时我的前辈在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但与我有缘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而去。我只是为此感到悲伤。”
“好了,也许有点早,还是该休息了。”
落寞的背影,郭明能明显感受得到,但自己现在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又不得不埋怨自己的无力,因为他自己终有一天也许也会离开她。
话毕,大概是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一夜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艾兰利亚准备继续在地上就寝,但这次郭明严词拒绝了。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熟睡的艾兰利亚,郭明也才钻入打好的地铺之中。心里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睡下。
“就是这里!”
隔天一大早,艾兰利亚就领着郭明去了昨天提过的寺庙。
刚进入建筑物内,就能清楚地看到摆在不远处有一个像香炉一样的炉台。不过里面并没有香。而是一团烈焰。
“这个给你。”艾兰利亚从一旁的店里拿来了一张红纸。
“啊,谢谢。”郭明熟练的接了过来并问道。
“这个该怎么用?”
“很简单,只要把逝者的名字写在这张红纸上,看到前面的炉台了吗,那里面的火焰被称作“无名之火”。”艾兰利亚一边在红纸上写着什么边简约的回答道
“无名之火?”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吗?传说这些火是神明所赐。但由于历史太过久远,已经不能考证了。”
“我们将思念寄托在这些红纸上,然后丢到火焰中待到燃烧完毕,这些“无名之火”就能凭借纸上的名字找到那些有名之人的灵魂,从而将生者的思念带给逝者。”
“哦~,还挺有意向的。”
“现在的话我可能更愿意相信神明的存在吧。” 郭明回答着手上也在写着什么。
“那就走吧!”
“嗯。”
两人站在炉台前将写好名字的红纸丢下,然后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也许是因为处在清早,所以四周显得格外安静。
“总是觉得这种事情离我很遥远呢。”郭明率先打破了平静。
“……以前参加过亲戚的葬礼,大早上的去火葬场,看到不少人在那哭,对小孩子来说还是非常难受的,遗体经过焚化炉后出来真的只剩下骨头了,那是很沉重的心情。但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想起每到要去扫墓的时候,见到那些我不认识的祖辈,我总是机械式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遵照父母的意见去做,当时我无法理解父母是如何的感情,甚至有时候觉得有点烦人;随着时间的增长虽然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也会站在父母所站过的地方看着同样的风景,但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这是不是对我的惩罚呢?”
“哈哈。”郭明干笑了两声。
“现在我也终于算理解了他们。只不过就算过了这么多天,站在这里也还是会有淡淡的悲伤。”
“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闭上眼或者转过身去呢,我现在的神情恐怕非常的难堪。”带着点悲伤郭明说道。
“嗯。”说着艾兰利亚毫不犹豫的就转过了身。
时间过了半晌,不远处的声音传来再次打破了片刻的安静。
“大家,祭祀的话来这边!”不远处寺庙里的僧人引导着想要参观的人群。
“好!出发吧,艾兰利亚!”郭明伸出右手来说道。
“嗯!走吧,郭明!”坚定的话语带来的一定是意志上不被轻易动摇,艾兰利亚熟练的握过右手,拉着郭明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