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暗的洞天里,即便外面的太阳十分耀眼,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这里连阳光都不愿踏足,徐秋然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蜷缩在角落,虽然是修士,但还是有了黑眼圈,眼里布满红丝,死死盯着眼前的丹炉,蓝色的火苗也好像撑不住了般,随时随地都会熄灭。
“复原草,林犀灰,甘草露,最后加上风灵尘,没错啊,配方没错,顺序也没错,可为什么不会成功啊......”他正在炼制最基本,不需技巧的回元丹,甚至连一般的普通修士都会炼制,可就是这最为简单的回元丹,徐秋然都没炼制成功过。
“嘭”丹炉熄灭,徐秋然念念叨叨,手颤颤巍巍的将丹炉打开。
哇,金色传说,一道金黄的光从炼丹炉四散开来,一时间照的洞天如同白昼,他感受到了,这次绝对会成功,一定会成功,我徐秋然也会炼丹了,假以时日,一品也是唾手可得,就在他发散畅想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最后的成品。
一团黑色的粉末。
徐秋然顿时觉得气血上涌,灵气逆流,差点暴毙,保持着开盖的姿势,他直直楞了一炷香的时间。
“噗”,随后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下,默默流下一行清泪,任谁看到了都会产生同情几分,三个月,三个月没闭眼,没去修行,没有接受宗门的委托,专心致志的扑在炼丹,可连最基本的回元丹都没成功,要知道,他已经踏足丹道一百年了啊。
捏紧的双拳,青筋毕现,指甲都陷入了血肉里,浓浓的不甘充斥在双眸,徐秋然盯着天花板,喟然一叹,算了吧,下次继续,这丹道我还就死磕到底了,缓缓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错,他也不会清晰术这种法术,他不会,他第一步踏足其他的领域,就是丹道,像什么法术,体术,咒术,他的师尊还未交过他。
徐秋然整理好后,左手虚握。
“锵”的一声清脆的剑鸣,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从洞天外飞至徐秋然的手中,显得极为温顺。
上抬,将长剑横放在胸前,食指中指并起,从剑柄慢慢拂过,瞬间剑意大盛,洞天里的灵气剧烈躁动,空气中像是沸腾的岩浆般灼热,洞天外的魔兽四散逃亡,一时凄厉的叫声响彻不绝。
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剑意顷刻消失,来时如夏日的雷暴,去时如消融的冬雪。“你这段时日,倒是玩的闹腾。”沈秋然撇了长剑一眼,随后一指,它便乖顺的自己入了剑鞘。背上长剑,走出了洞天,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看着蔚蓝的天空,他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态后,拿出师尊给的令牌,发力一捏。
沈秋然只觉得眼前一晃,就来到格外熟悉的地方,身后就是云雾缭绕的寻崖峭壁,一旁的碑石上刻着:剑归崖。他每次传送都觉得身体不适,眼前发昏,沈秋然撑着碑石,苟着身子,有种要吐的感觉,揉着清明穴,想要缓解下这种感觉。
“啪”一把玉尺敲在了他的头上,丝毫没有留情面。
沈秋然向后看去,一张清丽的脸出现在的眼前,蹙眉眨眸之间满是慵懒之意,一袭贴身薄纱尽显玲珑身材,但此时眼中却是有些怒意,嗔怒道。
“沈秋然,这几月来,你跑哪里撒野去了!黑眼圈都有了!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做,出去了连师尊都不联系一下!”与其说是责骂,还不如说是担心,沈秋然连炕头都没坐热,林淮橘第一时间就赶来,要知道平日里这个甩手掌柜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像这样积极的情况,还真是少见的。
“啊,是师尊,弟子见过师尊。”沈秋然躬身作揖后,摸了摸脑袋,嘶,有点疼的,下手好狠。沈秋然对林淮橘很尊敬,她对他算是倾囊相授。
林淮橘随手摆了摆,算是承了他这声招呼。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又跑去哪里野去了。”
“弟子,去炼丹了......”沈秋然说起有些赫然。
“哦~早就听着你嚷嚷说要进丹道,怎么样,修行的如何?”
林淮橘在老早之前就看见沈秋然抱着丹炉,念念叨叨的模样,像是着了疯一般,那段时间还以为她的弟子入了魔,让她担心了一阵子。
“嗯......还......行吧?”沈秋然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气势。
“哦?那你现在是几品丹师?”耷拉着的美眸突然提了提,嘴角也有上翘的趋势。
“额,这个嘛......”哎?这天气不错啊,你看,鸟语花香的,沈秋然四处打量,吞吞吐吐的回应。
“师尊,你不觉得给丹师安排劳什子品级简直是对这伟大的自然最大的不敬吗?”
“为何?”林淮橘好整以暇道,她倒想听听这鬼灵精能说出什么道理。
“咳咳,师尊你看哈,丹师都是从自然中获取天才地宝,然后经过丹炉丹火的淬炼,其间丹师得把控灵气,用灵气控制丹火的大小。常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这样说也没错。”这确实是理论上炼丹的步骤。
“所以啊,有些丹师技艺不足,造成成品不甚美观。但,但是啊,师尊,即便最后没有成丹或者说是丹品不太好,但它也是自然的材料与修士的汗水相结合,是修士与道的接触,是修士修行的一小步,更是顺应自然,顺应道的一大步!从这一方面来看,我们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将丹师定级,因为每个丹师都在为修士与道的和谐相处做出努力,做出奋斗。你说是吧,师尊。”
沈秋然洋洋洒洒的慷慨陈词,丝毫没有打动眼前的美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盯......盯......盯......
“啊啊啊啊啊!我就是不会炼丹!我不会啊!我明明就是按照丹谱上一步一步来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它甚至成不了丹!就是一摊粉末!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沈秋然像是被师尊的眼神破了防,瞬间情绪崩溃,跪着用手使劲捶地,边锤边哭喊道。
林淮橘也蹲下,将他的头掰正,纤手抚过,擦掉眼泪,柔声道。
“我们不学了,好不好,就学剑,就行了。”
“我不!我就要学!”虽说到了这种地步,沈秋然还是没放弃,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