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呜呜……”
这个春天的天气太恶劣了,看得出来茶镜缘是真的怕雷。
被茶镜缘这般抖抖索索地埋胸,茶花缘稍微有了点儿感觉,隐隐约约地,茶花缘产生了一种“报复”外加“为所欲为”的想法。
趁着茶镜缘和自己紧紧相拥,茶花缘的左手抚摸茶镜缘的头发,另一只手探到睡衣内侧,轻轻抚慰起那团小小的柔软。
但茶镜缘呜咽着动了动身子,没有挣脱。
背.德.感在茶花缘的心中一闪而过,但肌肤间的暖意让她比起怀疑,更愿意相信和贪恋这份温.存,因而更加用心地继续怜惜起哥哥的身体。
茶花缘的手指在娇柔中摸索到一小点坚硬的果核儿,稍稍盘弄了两圈,而茶镜缘的反应来的很快——她一边抖动着肩膀,一边在茶花缘的胸中埋得更深了。
于是茶花缘的手法越发自然而娴熟起来,茶镜缘的身体和自己的相性是如此之好,以至于那就像是探索和抚慰着一个镜像一般的自己——只不过各种意义上都要娇小数倍——因此反应的激烈程度,和进展的速度,都要强上好几倍。
茶镜缘难以克制地缠抱在妹妹的身上,腰身微微颤抖着,眼角含着泪花,一言不发。
“…哥?”
直到这个时候,茶花缘才从那种充盈着背.德与温馨的情感中醒悟过来,开始感觉有一点点不对。
就算两人此前从未同枕共眠,茶花缘也能明白,有些反应是正常的,有些是不正常的——完全一言不发,这怎么可能?就算不可能像某些夸张的影片,出现那些浮夸的演技,只要是生.理.反.应,也总该下意识漏出一些声音。
除非……
“……”
除非,根本没有“生.理.反.应”。
哥哥这会儿的发抖,可能根本不是因为茶花缘所以为的那种反应,更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因为对打雷的恐惧。
茶花缘这才想起来——有一个自己从来没当回事儿,因为之前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的警告:抑郁症患者最好不要进行那种H意义上的剧烈活动,因为复杂的信息素波动可能会加重抑郁症的病情。
茶花缘感觉脊背发凉,赶紧松开手,轻轻推开了哥哥。
“哥?你之前是不是说什么,你这几天稍微有点头痛??”
“呜,是……那、那又关你什么事……”
“什么管不管我的事儿,你丫又嘴硬!我再问你,你这两天是不是忘吃药了?!”
“有,吃啊,每天两颗,就桌上……”
“真的么??”
茶花缘掀开被窝,不敢把茶镜缘留在自己房间里,而是使劲儿抱起她,冲到茶镜缘的卧室里。
开灯,放下茶镜缘,一把抓起电脑桌上的小罐子。
“……”
“……”
那不是抑郁症的药罐子,是之前去玄月诗织家开会的时候,从她那里顺来的巧克力豆。
“你你你你好好看看?你确定这是吃了药?!”
“咕呜……”
茶镜缘脸色一僵。
“这,看不看关你什么事啊,区区死宅女……这不就是小圆颗粒,吃什么不都是吃。”
“什么叫管不管我什么事!你——!!”
茶花缘顿时气上脑门。
但是气又没办法,这种事儿没处撒气,而且转念一想,老哥这个身体状态,还真不一定吃的出来糖豆和药的味道区别。
茶花缘抻着眼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像个松了口的气球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评估事态的严重程度。
茶花缘蹲下身,耐心地扶住茶镜缘的肩膀。
“哥,我跟你确认个问题?你还有印象吧,刚才你是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唔,嗯。”
“那你还记不记得,刚才跟我一起睡觉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
茶镜缘迷惘地瞪大了眼睛。
“我,你?刚才睡觉……的,时候……??”
吃力许久也没有答案,茶镜缘吃力地捂住了脑袋,那是剧烈头痛的表现,恰逢此时,雨夜连绵的隆隆声中,又是一声炸雷——茶镜缘也立马发出一声惊叫,再次扑到了茶花缘的怀里。
有眼泪,但是没有哭泣声,剩下的只有头痛与精神失调带来的颤抖。
“……这,这样啊……”
茶花缘无奈地抱住了哥哥,心疼之余,心中失落又庆幸。
失落的是哥哥刚才之所以配合自己,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超越亲情的感情;庆幸的则是自己一时“卵泡上头”做出的事情还好没被哥哥记住。
对于抑郁症发作状态下的孩子,不管是厉声指责还是悉心开导,都是没有意义的,她们只会出于下意识的厌恶回嘴怼你,就像茶镜缘刚才那样——而这还算是好的,倒不如说已经是哥哥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和病魔对抗才能有的反馈了——更多的只会呆坐着积累负面情绪,管都不会管你。而且她们根本不会记住这种细节。
茶花缘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那你还要让我陪着睡吗?”
“陪?我……才……”
“先说好,天气预报说,打雷至少要到凌晨五点才停哦。”
“……”
茶镜缘愣了,没再回嘴。
茶花缘无言地抱起茶镜缘,关上次卧的灯,带上真正的药,带着哥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帮她补上今天的药量后,陪着她重新睡入了床褥。
毫无疑问,对于兄妹俩来说,这个晚上会变得很漫长。
茶花缘摒除异念,只是纯粹地,温柔地抱着茶镜缘的娇小的身躯。茶镜缘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正被不那么讨喜的妹妹像照顾宝宝似的抱着,但室外的电闪雷鸣更加可怕,而自己也根本没有那个力气挣脱。
茶镜缘的身子依旧香香软软,甚至因为缺乏力气,好像还显得更加娇弱了,但茶花缘不再有任何奇怪的心思,现在的她心中全是不安。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抑郁症这个玩意儿,九个月前抢回哥哥的时候就是如此,今天依旧无助。
在这个世界,21世纪真的是生物的世纪,即使不考虑茶花缘的那种从暗网上弄来的“黑科技”,正经的性别重置术也已经逐渐成熟化,而且效果越来越完备;人类已经攻克了绝大部分常规类型的恶性肿瘤,甚至连一小部分过去曾束手无策的绝症也有了决定性的思路;哪怕是穷人,在某些器官衰竭的面前,也有了一些廉价的求生之道……
但哪怕是这样的生物学界,对于那些精神世界的灾难,依然是一无所知,并且束手无策。
除了药物更新换代,换着花样对神经递质和激素下手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几乎无异于玄学的咨询、关怀等“话疗”。
还好,至少是今天晚上,似乎只要好好抱着茶镜缘,问题就不大。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祈祷天气预报靠谱,天气中途别突然恶化了。
在漆黑的意识深渊中,谛听着妹妹的轻哼,茶镜缘兢兢战战地沉入了梦乡。而茶花缘就这么一直抱着她,半睡半醒地守了一整个晚上。
想着之前那九个月里,哥哥的那些只靠耳机套头抵御电闪雷鸣的黑夜,茶花缘竟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