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咲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亲姐妹是这样的~~,菜就要多骂嘛对吧。”
茶镜缘得意洋洋地得寸进尺,与此同时,远在城市的另一端,刚走进阔别已久的校园的茶花缘,冷不丁连打了两个喷嚏。
“咕呜……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突然对石楠花过敏了吗?还是说某个老哥不想被小玄月照顾,正在背地里黑屁我……”
……当然,茶镜缘只是在偷偷骂茶花缘菜鸡而已,和想不想被照顾没什么关系。
就在茶镜缘趁机背后说茶花缘坏话的这几秒里,玄月诗织打量了一下,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诶诶?阿缘的屋子里好像有点儿……让我康康……”
玄月诗织探身到电脑桌和床铺、衣帽架之间的三角区,“嘿咻”一声弯下腰。
短裙之下的存在一瞬间暴露无遗。
是很熨帖的带蕾丝边的肉色纯丝质的!而且鼓囊囊的像小馒头一样,好厉害的外形!——如此刺激的场面让茶镜缘赶紧捂住了鼻子,不过等等,玄月是在找啥?她为啥要突然弯腰?
在一阵摸索后,又是“嘿咻”一声,玄月诗织从犄角旮旯里搜刮出了一些什么,站起了身来。
茶镜缘赶忙偏开视线,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余光则瞥见,那些东西是塑料盒和外卖袋,好像是有的时候忘记清理或者放到了容易忘的死角,断断续续堆积起来的垃圾。
玄月炫耀着举起自己的发现。
“嘻嘻,好像一不小心抓住阿缘的把柄咯,没想到阿缘平常在网上那么干脆利落,简直就像是真皇妈妈二号似的,生活卫生也这么不严谨呢。”
“那是确实……毕竟是她嘛,平常生活起居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照顾我,其实也是个扶不起来的杂鱼宅女啦。哎,哎,很正常很正常,平常心平常心。”
茶镜缘收起刚才偷饱眼福的心态,再次趁机和玄月一起落井下石。
不过也就在这时,玄月诗织忽然话锋一转。
在端起垃圾走出房屋的同时,她窥向紧闭着的次卧房门,亲切地躬身凑向茶镜缘。
“对了对了,正巧这不是已经在清垃圾了嘛,反正今天我就是说好了来照顾你,而且刚才你也说了吃饭时间可以推迟到午饭,现在也不急——要不要我帮小咲你也打扫一下房间?”
“……嗝呃?……”
茶镜缘顿时一愣。
运转迟缓的小脑瓜终于反应了过来,随即而来的就是万分大惊失色的,绵长而凄厉的“咿——!”
“别!!”
茶镜缘惊慌地堵住玄月诗织的图谋不轨的双腿。
“你你你不用为我费心那么多的,安心做菜就是了,说、既然说了做菜那就老实给我做菜。我我我我的意思是……”
“唔?”
听见茶镜缘这番突然鲁莽起来,玄月奇怪地歪了歪头。
茶镜缘也知道自己的暴起太违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圆。
两人无言地对视着。
玄月继续奇怪地往另一边歪了歪头,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又貌似渐渐若有所思起来,透出一股意味深长。
茶镜缘也很清楚,这么几秒钟对峙下来,猜也能猜到她堵着门是啥理由了,因此她偏开视线装傻,努力出一副与玄月诗织的“意味深长”心有灵犀的样子,默契地且糊弄且推杯换盏。
“就,呃,就,我的意思嘛,是……我趁你做饭的时候自己整理整理房间就好了,整理好了再请你,就、就是这个意思而已……统筹规划嘛!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没有啥奇怪的!”
“唔~~确实!”
好在玄月诗织的性格到底好说话。
很快,玄月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拖出一句很长的尾音,既信任又宠溺地点了点头。
“那我俩就分头行动通力行动咯,等会我午饭做好了叫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嗯,嗯嗯。”
“小咲可一定要趁我忙的这会儿,好好认真收拾哦。”
“呃,我……”
茶镜缘当然察觉到了玄月的这番「意味深长」。
所以说这副充满理解又宠溺的表情到底是个什么鬼啊……这岂不是说完全被对方看穿了嘛!!
看玄月平常总是大大咧咧傻乎乎的样子,这会儿的茶镜缘却有一种自己的尊严被无意间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此番对比下,更是让人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茶镜缘揪着袖子,脸颊又红又烫又说不出话来。
她赶忙钻进自己的房间,锁死房门,趁玄月诗织“忙着做午饭”的这段时间,开始大张旗鼓地龙卷风摧毁垃圾堆。
在之前茶镜缘出任主播,茶花缘名正言顺介入哥哥的卧室空间以来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房间里最占体积、最碍眼的那一座饮料瓶大山已经被清理掉了,但是毕竟茶花缘其实也没那么勤快,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边边角角没处理掉。
茶镜缘将大外卖袋里套几个小外卖袋,小外卖袋里装数个小小外卖盒,外卖盒里再塞各种碎屑、餐具和其他零零总总其他来源的垃圾,粗粗一估至少要五六个批次才能运完。
只能说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茶镜缘过去由于有抑郁症的关系,生理欲望特别弱,因此“自我排遣”的频率也特别低,这方面的奇怪的垃圾非常少。
尽管如此,当拎起那寥寥数个饱含着仿佛“烤熟了一般的春天的香气”的纸团时,如今已经变成女孩子的茶镜缘,还是万分反胃地“吔——”了好一阵子。
这玩意儿可尤其不能让玄月诗织发现!
茶镜缘拎着塑料袋,躲着玄月诗织的视线——也装作成功躲开了——蹑手蹑脚却又叮叮咚咚地蹿出门去丢垃圾,来来回回丢了总共八个来回。
“哈啊,哈啊……”
这个出门爬楼的总频次可比她当男生时的一整年还多了。
玄月诗织一直埋身于厨房里,“哼哼~哼~~”地唱着小曲儿忙碌着,虽然知道茶镜缘在进进出出,不过多半没察觉到茶镜缘竟然来来回回丢了如此巨量的垃圾。
成功“躲着”玄月诗织消灭掉了自己过于邋遢的罪证,茶镜缘鉴赏着自己的周围,狭窄却通透的空间,有气无力累趴趴地趴在了自己床上。
“……咕呜,累,累、累死我了。这到底是哪个杂鱼混蛋整这一出不嫌事儿大的戏码来折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