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是一种看上去就令人感到不安的色彩。眼下亦是如此。
何况,这样的血色在帝国的典籍内是有十分深刻的记载的。
那是,漆黑围剿当中出现的,就在那份血色出现的同时带来的,是帝国的惨痛。
因为前去围剿“漆黑”的部队都是精锐,即便是兵力强大的帝国也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这些精锐部队可都是重要的战力啊……就这样折损了,难免会叫人痛心的。
听说,让那些精锐减员的就是这不详的血色。
乌里奇米诺看着这再现的一幕,心中颇有些感叹——
没想到,当这份血色再度出现的时候,面对它的仍然是帝国的人。
就好像是……双方的斗争一样。
乌里奇米诺看过典籍,自然明白这样的血色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效果——这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不讲理的灾难形态了。
毕竟,不在乎旁人造成的伤害,不畏惧一切,别人杀不死他而他能够轻松杀死别人。
“幸好,我想过一切可能,包括眼下这种情况。”
为了更好的帮助安格里,他又怎么可能将自己处在危险的环境之中呢?
他首要的目的还是保证自己能够活着——
“亚里斯啊,你知晓帝国的许多事情,但你可知道帝国除开那门秘术之外的最大底牌是什么?”
亚里斯没有回应,不是他不想回应,只是……因为帮助阿努尔进入了本来无法进入的状态,他也没法再继续说话了。
这本该是漆黑大剑拥有者拿来拼命的,但现在只能让一个没有获得认可的人来使用——
在没有使用的资格的前提下强行使用,必然有着其应有的代价——那就是,毁灭。
在决意使出的时候,阿努尔就已经将自己的生命抛了出去,唯有这样,他才能够获得与乌里奇米诺死斗的力量。
与先前完全不同的血色剑光如同怒浪般狠狠的砸向了乌里奇米诺。
乌里奇米诺在看见亚里斯毫无回应的时候感到有些无趣,所以他打算先行回避这道剑光。
然而,他的回避失效了。
“带有气息锁定的剑光吗?真是麻烦的组合啊!”
无奈之下,乌里奇米诺在自己的空间玉中拿出了帝国最大的底牌——
那是一副骨架……全身紫黑的骨架,在骨架的身上却又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生命力。
“这……我说为什么帝国的死灵术研究那么进展得快,原来是这样!”
亚里斯自言自语着,不过已经没有人能够听见这句话了。他仔细地观察这副骨架,而后他越观察就越心惊。
炼制这副骨架的材料是他闻所未闻的。
未知,就象征着变化,就如同眼下这样。而且,乌里奇米诺说了,这是帝国最大的底牌,亚里斯可不认为这副骨架那么好对付。
果不其然,血色剑光在骨架的身前瞬间崩解。
这还只是触碰到了骨架啊……亚里斯意识到,这副骨架就相当于是整个帝国的战力了。
要知道,当初那些精锐部队联合施展的防御阵也没能挡住这道剑光啊!
骨架,在乌里奇米诺的操纵中缓缓活动自己的身体……乌里奇米诺在操纵着的时候,也并非轻松。
操纵这副骨架,需要的是意志与精神强度。
连乌里奇米诺这样强悍的意志和精神都有些难以承受骨架传来的怨念。
这副骨架的生前定然怀有莫大仇恨。
“血……我要血……”
骨架艰难的开合自己的嘴,发出了艰涩的声音。
博学的亚里斯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这是古代的语言。
历史可以考究的古代只有前世代,前世代经历的年份是至今这个世代的数十倍。那一整个世代的人们都是说的这种语言。
不过,前世代的生物似乎经历了什么,有大部分灭绝了。
难道,这副骨架就是当初那灭世的亲历者?
随着亚里斯念头的落下,骨架也将漆黑深邃的无物之瞳投向了阿努尔。
感受到阿努尔身上的气息,骨架突然变得疯狂起来——
“啊!!!该死的号角!!!我要杀了你——”
骨架瞬间消失——
当骨架再度出现,已经是阿努尔被它掐着脖子摁在了坟墓的泥土之上。
阿努尔发出嘶哑的咆哮,想要向骨架发出反击。
骨架一拳狠狠砸在阿努尔的脸上,而后它发疯般的连续砸击。
乌里奇米诺也没能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帝国拿到这副骨架多少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这种疯狂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他敏锐的抓住了骨架先前说的话里头的关键词:号角。
它的疯狂,与这不知名的号角定然是有着什么关系。
不过,这里也没有号角之类东西啊?
乌里奇米诺清楚骨架是前世代的遗物,因此,他隐约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接触到了世界秘辛的一角。
阿努尔被砸得再无力站起,他的意识也在这种砸击之下恢复了一些。
发觉到是自己输了,阿努尔最后的目光投向了路溟所在的地方——
“你快走啊……为什么要傻傻的站在那里?”
路溟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站在原地,眼眸中有某种她特别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东西将要复苏过来……她的双目开始变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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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溟在沉沦中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中的她,失去了自己拥有的一切,世人都背叛了她……于是,她疯狂起来,开始报复这个夺走她所爱着的一切的世界。
……最终,她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对自己的警告——
她颤抖着,拿起了一个银白色、镶有金色蛇纹的号角……她放在了自己的口中,缓缓地吹响了它——
当号角响起的时候,三分之一的大地燃起了烈火,三分之一的大地化作了冰雪,天空落下了无边的陨石……
然后,她失去了意识,彻底落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