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让奥菲利亚意外的是这种简易的午餐骑士团居然还给大家配套了下午茶。悠然自得地摆着腿,喝着克里斯托用铁罐头煮出来的茶,她也难免怀疑起了今天到底会不会出现那个小丑说的节目。
看厌了那些来回巡逻的小队,奥菲利亚就低头看起了地上的蚂蚁,再看厌了蚂蚁又只好数天上飞过了几只鸟。等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时,才想起来这两天在家里的日子也已经把三人之间能说的话题统统榨干了,大家就这样眼瞪着眼却讲不出什么话来了。
等好不容易终于熬到晚上的时候,不说奥菲利亚和内德了,就连克里斯托都有些忍不住睡意了。
“诶……要是能稍微喝点酒的话就好了啊……”
克里斯托一边轻声抱怨着一边给身边两个家伙盖上了从值班室里借来的厚毛毯。看着城里街道边的点点灯火,他发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明明几天前还有几十名无辜的市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掉了性命,自己却还在执勤的时候想着靠喝酒来振奋精神……这样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胸章,对得起骑士长吗?
“不管了!”
克里斯托摇了摇头,轻声喊道。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两个家伙再遭遇危险,让城里的居民再被那群恶心的怪物袭击了。
一尘不染的深蓝色星空任由璀璨的银河恣意倾泻,皎洁的月光被路边行道树的树冠剪成了婆娑碎银,一阵带着城外那种泥土清香的微风吹过城门,听着树叶轻柔的沙沙声,看着地上晃动的月影,克里斯托心里慢慢也升起了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小丑说的话果然还是为了误导我们的判断吗?……或者只是风雨前的片刻安宁?”
克里斯托又喝了口热茶振奋精神,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是安静啊,”约克回头对自己身边的几个骑士说道,“完全不像是小丑说的那样呢。”
“就是说啊,不像是会有人来袭击的样子。”
约克身边一个金色长发的胖子一边眯着眼观察着四周一边附和道。
“我倒是觉得那两个小鬼身上可能有诈,”剩下一个略显瘦削的骑士也补充道,“明明只是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完全可能是和那个杀害居民的恶魔的同伙吧?”
“不会的,我的师兄他也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
约克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他不也是个背叛了骑士团的叛逃骑士吗?再说了,先不管那个北国人,那个亚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地帮助我们呢?要知道……”
“至少我会愿意相信两个救过我师兄的命的孩子,而且我认为同为拥有智慧的生物,那个孩子感知情感的能力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约克严肃地打断了那个瘦子,转头望向了克里斯托他们驻守的城门。
“真希望今晚能一直怎么安静下去啊。”
约克握紧了手里的剑,轻声说道。
……
远在旧城区平民窟的废弃教堂,今天也远比平时还要安静不少。满是灰尘和碎石的地面上除了老鼠和其他小动物们留下的脚印外,今天还多了一串皮鞋的脚印直直地通向耳室的楼梯口。
“吱呀……吱呀……吱呀……”
年久失修的木制楼梯被泡烂发霉后就再也承受不住人类的体重了,随着那浑身穿着白色西服还戴着白色高顶礼帽的面具男人每迈出一步,那几块可怜的木板就会弯曲到一个即将折断的角度。楼梯上的小老鼠也被这难得的动静吓到,唧唧叫着开始四处飞窜。
“呵呵呵……”
那男人既不理会脚下楼梯的可靠与否,也不在意脚下那些乱跑的小老鼠,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往阁楼走。
“嗒,嗒。”
男人终于登上了阁楼顶的石头地板,熟练地从角落里的一个还算得上新的楠木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金丝编制的小巧鸟笼。
“啊~可算是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啊,”男人一脸沉醉地抚摸着鸟笼,眼里满是期待,“只要你愿意和我的同伴们共同献上一次演出的话,就算是那位女王陛下也能为我们一展笑容吧。”
男人说着把金丝鸟笼放上了教堂阁楼的窗台,又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把漂亮的小刀和一个精致的瓷盘。
“哦,美丽而又强大的御雷之鸟的啊。我以此六百六十六人之血和承载它们的心脏祈求你的回应。”
男人说完后就沉默了一会,就像在等待着谁回应一样,侧着耳朵趴在窗台上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后,就像是得到了谁的回答一样,兴奋地大笑了出来。随即他就一脸疯狂地拿起小刀插向了自己的胸口,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血肉割裂声后,胸怀开放的男人手里拿着一颗布满狰狞的深红色血管而且还在有力跳动着的心脏把它放到了瓷盘上。
“至此,请为她献上一支华美的地狱舞曲吧。”
男人托着瓷盘跪了下来,虔诚地把瓷盘放在了鸟笼前,随后就像截枯木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的约克和克里斯托以及其他还在屋外呆着的骑士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那些异变,望着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重重,大家不免心里一紧。
克里斯托看着云层越来越厚,赶忙叫醒了还在睡着的奥菲利亚和内德,拉着还模模糊糊的两人冲进了值班室。
“你们看到外面那状况了吗?”
克里斯托刚进门就问那些值班的骑士道。
“当然先生,这看起来好像不是正常的现象。”
“是的,我们看起来得做些准备了。”
骑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道,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似的握住了自己的剑。
“怎么了……?”
奥菲利亚看见大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一下子没想明白的她就晃着还迷迷糊糊的脑袋问大家道。
“那个小丑说的或许是真的,今晚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克里斯托说着就把奥菲利亚那条不合身的腰带上的小匕首拔了出来,塞到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