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
“以为自己当上男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再嚣张一下看看？”
“牢牢记住一句话：贵族能做精英，但精英是当不上贵族！”
沉闷的打击声，罗因·迪摩尔痛苦地倒在地上。
“低等的平民！”
谩骂声的主人是和罗因同龄的贵族，此刻的脸上是毫无遮掩的凶恶。
能够通过努力和运气变身精英的平民，实际上也只是被贵族呼来喝去的工具人。
“酒怎么还不倒！”
小贵族颐指气使，侍立在傍的女佣身体打颤，急忙伸出手。
哗啦啦。
葡萄酒灌满杯子。
咕噜噜。
小贵族没有顾虑地喝下酒，随后紧皱眉头。
然后吧嗒一声把酒杯打碎。
“你！打扫干净！”
“是。”
另一位女佣不敢抬头，伸出满是疤痕的手。
“对嘛，用手捡。”
男孩有了愉悦的满足感。
奈德家是迪斯特城的贵族，现任家主是伯爵一星，在城中有极高分量的话语权。
作为家中唯一继承人，图斯·奈德的生活可谓是惬意自在。
奈德先生品德高尚，对妻子痴情宠爱。两人的爱情称得上是贵族们的模范。
[有妻无妾，只爱一人]是奈德家传统和家规。
正因如此，每位继承人都会得到家族内大量资源的倾斜。
奈德先生想进入多莫都贵族圈。
“少爷，您的魔法老师来了。”中年管家轻声通知。
“知道了，糟老头。”小男孩说话从未有过敬语。
不过看到底下人的表情，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回来在收拾你！败种！”
败种，是对人族最大的蔑称。类似的土崽、寿鬼是对兽族和灵族的贬低和侮辱。
罗因不停地咳嗽，大片大片的酸水从嘴中流出。
虽为神子，但还没有授予魔法的使用方法。
“真是的，那个哆嗦老太婆”
小贵族骂骂咧咧，但还是老实地跟在管家后面。
这座悠久古老的大宅子里，能够一定程度上压制男孩顽劣的只有他的父母。
“魔法回路还没完全打通。”
“先把《魔法师的选择》第二章第三段背诵。”
“昨天记录的咒语作业上交。”
“对这件道具进行拆解，要求5分钟。”
“今天我们要去伯爵先生后面的私家森林，提前做好准备。”
老太太是位认真负责的老师。
底下的男孩没有之前骂骂咧咧的语气，只有低声回答的“是！”、“谢谢老师”、“好！”等礼貌用语。
原因无他，刚开学就被老太太用魔法鞭挞了一番。
她是小男孩在宅子里最害怕的人。
斐莫·提尔赛洛，曾是宫廷教师一员。
.......
咳咳咳，小贵族寝室里，咳嗽声持续不断。
周围女佣们不敢伸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孩痛苦扭曲的表情和不断蜷缩的身子。
即便神子又怎么样？
即便男爵称号又怎么样？
罗因几乎没有思考的力气，他又想起了当初遇到奈德家继承人的那天。
......
他是有天赋的。
在被贵族包揽以及众多平民天才云集的前百考试排名中，他也是数得上号的。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如果被好的贵族选中，他或许会有灿烂的前程，例如维奥莱·杰克斯、沃特·菲尔德特。
但是...
“你就是迪摩尔？”
第一次见面，奈德家继承人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比杰克斯遭遇得更加痛苦，很多行为早已超过了欺凌的范畴。
贫血，昏倒，间歇性失明是常态。
有时候会因打击的部位痛苦很多天。
“果然正如前辈们说得那样，圈养平民可比家畜简单多了。”
虽意识模糊，但贵族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对了，这是你今天的钱，随便花吧，哈哈哈哈！”
咣当！咣当！咣当！是银币掉落的声音。
“施舍给你！等我高兴了，你就有金币拿了。知道吗？好好讨好我啊啊啊！”
又踢了斜躺在花坛前的罗因一脚。
“哼哼！！”小贵族心情畅快。
“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是谁？男孩肿胀的眼睛费力睁开。
一个手腕佩戴铃铛的女孩站在贵族的对立面。
“哎呀呀呀！真是荣幸啊~被多维维大人看到小子教训家畜的场面。”
“你这些都跟谁学的？”没有理会贵族的阴阳怪气，女孩质问道。
“前辈们教的哦。”小贵族骄傲地介绍自己的“老师们”。
“很恶心！”
“哼哈哈哈哈！！我们可不比你们女孩，不用担心未来，以后用身体就可以轻易地换取宝石、衣服还有地位~”
“呵呵呵，”女孩轻蔑地看着贵族，嘲笑图斯·奈德的幼稚激将法。
“某位连迪斯特城学习成绩都末流的人也妄想挤近大都市？真是家畜的想法。”
“什么！！！你这家伙！！！！”女孩的话触及到贵族的敏感地带。
“魔法回路不过十条，你动手啊~”
行动快于言语，铃铛女孩展现了自己的魔法水平。
108条回路打开了一半！
“？！！”
“打个棒槌又给甜枣还真是那群人的作风。”女孩话中是露骨的厌恶。
经过满脸通红的贵族傍边，缓缓蹲下身，一股清香扑进还在昏迷的男孩大脑里。
“治愈！”
翠绿色的光覆盖全身，男孩的呼吸变得平缓，身上的疤痕也渐渐褪去。
“你竟敢！”
“小丑~”
“可恶啊啊啊！！！”只是贵族的无能狂怒，“不愧是王都贵族啊~小子受教了！”
她没有搭理。
比起称为家畜的男孩，在女孩眼里这位小贵族似乎更加适合这类词语
“谢谢。”男孩想开口，可惜嘶哑的喉咙没能完成他的愿望。
“好好休息吧。”
女孩很快离开，伴随的还有越来越远的铃铛声。
......
在大房间里，虚弱的咳嗽声突然停止。
不会有事吧！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佣想要上去查看，但被其他人拦住。
[有些事情只能漠视而不能沾染]是女仆们间的第一原则。
.....
“怎么样？你同意了？”
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有脚下是一小片光亮。
罗因抬起头望向虚空。
“你真的能帮我？！”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能够帮你，而且不需要任何代价！”
“真的？”
“你看我们之前合作不是很顺利？”
虚空中声音再度传来。
小到治疗伤口，大到决定生死。
虚空的它似乎无所不能。
“你失去什么了吗？”
罗因回想，他没有失去反而得到很多。
“如果不是我，你可得不到神意哦~”
“男爵也一辈子与你无缘。”
“你那酗酒的父亲和赌博的母亲也不会变好。”
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低语像棉花一样塞进迪摩尔的脑子里
声音陡然提高，诱惑力不减反增。
“这一切都是我！我给你的帮助！”
“我再考虑一下。”
男孩眼中满是挣扎，努力地拒绝虚空的帮助。
“你要快点决定哦~”
虚空的声音远去，只留下一句话缠绕在男孩心里。
“不然...可爱的多维维就是别人的了。”
“...维！诺！”
无边无际的空间中蔓延着罗因的愤怒和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