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夕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回来了,得动起来。”然后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鞋也不穿就走向病房外。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不过这难不倒夕雨,大臂发力手肘一撞就开了:“竟然想用这么老的门锁住我,脑子退化了吗?”
门外站着两个守卫,看见夕雨把门暴力拆卸,都慌张地把武器对准了她。
“不要慌张,二位,”夕雨示意他们把武器放下,“慌张也没用,这座精神病院里的所有术士加起来顶多和我五五开。”
“什么回事?”一个身穿军装,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跑过来。
“……坂本龙马。”夕雨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啊?你叫我什么?”年轻人大受震撼,“坂本龙马?”
“首长,她就是你负责看管的那个危险人物啊。”其中一个守卫提醒他。
“我知道,但是……小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年轻人笑眯眯地说。
“听她说的。”夕雨平静地回答。
“你……认识她吗?”
“她遇害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本来她可以跑掉的……对不起。”夕雨少见地露出愧疚之色。
“……你果然是个恶魔。”年轻人的神色发生了微小的变化,看得出来,他是很生气的,但并没有失态。
“她向她信仰的神许了个愿,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可不要辜负她了,”夕雨抬起头,目光与年轻人对上,“坂本龙马。”
“我会的……现在来说你的事吧,他们让我看着你,”坂本龙马道,“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得请你回去待着了。”
“我知道你们要去找Z3了,我要去。”夕雨平静地阐述自己的要求。
“这事不归我管,爱莫能助。”坂本龙马把手摊开,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知道这事不归你管,但我归你管,我要的是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夕雨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个可以,事先说好,他们要不干你可别找我。”坂本龙马拿出手机,“现在可以请你回去待着了吗?”
夕雨不为所动,杵在原地,盯着坂本龙马。
“……行。”坂本龙马只好拨出电话,“喂,是陈参谋吗?我是小罗啊。诶是我,是这样的,你们参谋部不是要组织对Z3的围剿嘛,我这边这个夕雨同志也想去参加,您看……这个您也做不了决定啊?不会吧,您老说的话谁敢不给面子啊……总指挥不让?哦是这样,那不好意思啊,您先忙,挂了啊。”
坂本龙马挂掉电话:“你都听见了,不是我不干,是他们不让啊!”
“像你这样说话我也不给。”夕雨面露愠色,“手机拿来,我打给总指挥”说着就上手去抢坂本龙马的手机。
“诶别动别动,这你刚才都听见了,总指挥不给你出去我有什么办法?”坂本龙马把手机收进口袋,一张口就是踢足球。
“我来跟他说!”夕雨不依不饶,“一个一个的开口都是踢球,真以为我好糊弄啊?”
坂本龙马被逼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打给他们的总指挥。
“喂,小罗,什么事?”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性浑厚的嗓音。
“你TM才小罗。”夕雨幽幽地说,“你是觉得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关住我?我可不是好糊弄的。直说了吧,我要参加围剿Z3的行动。”
“你去干嘛?还是好好在病床上养伤吧。”
“但是,我拒绝。我不能把她交给你们。”
“嚯,还真是疼她。”
“不要转移话题。这个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你觉得是很好完成的任务,但实际上如果我待在这里,你两项指标一项都别想达成。”
“那你说,复杂在哪里?”
“他/她本身,在你们的行动开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点你没有考虑到,或者说,你低估了个人意愿在这个行动中可能带来的‘变量’。”
“那如果我让你参加,你能怎么办呢?”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我也没有办法,但带上我,你多两张盖卡。”夕雨理不直气也壮,“神宣级别的盖卡哦~”
“……”电话那头沉吟一会后又道,“这个事情关系重大,你等我和他们讨论过先再说。”
咦?怎么突然这么好骗?算了不管了。
于是,夕雨果断地摁下挂断。长出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坂本龙马:“好了,啰过去了。”
“他说的是讨论而不是同意。”坂本龙马冷不丁道。
“只要他敢讨论我就敢参加。”夕雨倒背着手回到病房中,“通知下来了叫我。”
关上门,冰冷的混凝土墙重新将夕雨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不过夕雨知道,只不过是看上去罢了,暗处不止埋藏着一双眼睛。
“话说,我没吃药来着。”夕雨在床上大字摊开。察觉到这点后,她极力劝自己入睡,不一会果然睡着了。
梦中,她见到了没有活物,只剩下一地砖石,终年保持在黄昏时分的大地;见到了世界终焉,向“海的意志”掷出投枪的“传说的卫兵”;也见到了于“海的尽头”,用一把手枪对准自己,那个外形与她如出一辙的少女。
“Duang~”枪响。
“我超,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夕雨骤然惊醒,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冒了一身冷汗。
别的不说,那个掏枪自杀的“夕雨”是什么东西,这个应该还没发生才对。总不能是异时空同位体?虽然目前所有证据都表明我不可能有异时空同位体就是了。
“喂!总指挥说可以放你去了。”坂本龙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快,打断了夕雨的沉思。
“好,马上来。”夕雨动作迅速,跳下床鞋都不穿,拉开门就要走。
“我不知道总指挥为什么放你去了,但我警告你,不要做出对人类不利的举动!”坂本龙马气呼呼地警告,“现在,下去坐车!”
“放心,不会有比你们那总指挥更对人类不利的事了。”夕雨扔下一句坂本龙马听不懂的话,乘上下楼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