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堂,我叫了份最便宜的套餐,到离门近的桌子上等林苡月。
都怪我上周买了两杯奶茶,还将最贵的套餐吃了个遍,毕竟开学要吃先把全部吃过,之后才能选择在哪个饭堂吃什么,结果严重超出预算,钱不够了。
反正明天中午就回家了,今天就能省就省吧。
我看着门中不断涌入的人流,寻找着林苡月的身影。我心中出现一个担忧:不会她直接带朋友来我这坐吧。
哪就完蛋了,这误会就直接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哪有把朋友带到一个那个朋友不认识的异性身边的呀?
应该不至于,我和她说的是我会在远处看到她交到朋友,她应该不会直接过来。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人流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苡月来了,她正和两个女生聊着天,不知在聊着什么,那两个女生一脸认真。
她们应该也是尖子班的吧,这就是大佬吗?聊天也这么认真的样子,不知在聊些什么,应该和学习有关。
林苡月刚进饭堂目光就四处张望着,看到我后,朝我笑了笑。我看着她打完菜带着朋友向我靠近,我不禁心头一紧,不会真要过来吧?
好险,她在我前面的桌子停住,和朋友坐下了,我松了口气。
她们吃饭时聊着天,我听到了一两个字,好像在说学习方法。
她也算是交到朋友了,她对我的依赖应该减少才对呀,为什么她和朋友吃饭时一直在看我?
我吃饭时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眼睛,看见了她眼中水晶般空灵剔透的眼珠中的微小的自己,像是照镜子般,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就不怕朋友发现吗?
吃完饭,我匆匆走了,被她一直看着吃饭有种考试写试卷被老师盯着一样。
到了下午放学,我和她在长椅上坐着。
这时大家都在忙着吃饭洗澡,自然没人会来这里,所以怕人误会的理由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林苡月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奖励。”
看着她一脸希望,我刚刚想的推脱的话止在嘴边。
但肯定不能让她奖励,不然她肯定会说一些超出普通朋友之间的要求,只能先拖着。
我说:“我说的是到时候再说,没有明确地说要给你交上朋友后就立马给你奖励。”
她开心的脸一下冷下来,像是春天盛开的花朵一下全部凋落,一下就变成寒冬。她冷冷地说:“所以是我交了朋友,没有奖励了吗?”
“不是,不是从一周一次来这变成一周两次了吗?而且没说没有奖励,要等你和朋友关系到了一定程度才有奖励。”
我说着,默默地想:等你和朋友关系到了不需要我给的奖励的时候,你已经因为交到的朋友走出了绝望,我再给你奖励,那时你要的奖励也许只是一份纯真的友谊而已。
她不听我的说辞,低低的声音似压抑着一头深渊中的恶兽:“是没有奖励了吗?”
我心虚看向树木,没发现她那带着病态的目光中的强烈的占有欲,说:“你听我说,有奖励,奖励这么简单得到就没意思了,你和朋友关系好到一定程度,自然会给你奖励。”
她没理我,我感到一种生命深处告诉我的警告,我回头看她,她手放在裤子口袋中,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刚刚不是生气吗?怎么现在就低头在想些什么,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把手放在口袋中?
她的情绪变化让我摸不清头脑,突然,她抬起头,一边把手从口袋中拿出,和她手一起出来的竟是一把手工刀!
她见我看着她,愣住了,手工刀的刀锋在空中闪着寒光。
她为什么要拿刀?我心中充满问号,她冷冷地说:“刚刚不是看向别的地方吗?连我的脸都不想看,怎么现在看向我了?”
说着,手一滑,刀出鞘更长了些。
她拿刀不会要杀我吧?美工刀能杀人?我把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移除心中,所以要怎么回答她呢?直接说实话是因为心虚?她看上去情绪不对,还拿着刀,我都怕惹怒了她直接一刀下来。
我急中生智,说:“刚刚不看你是因为想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怕误会。”
她不耐烦地说:“又是怕误会,那奖励呢?”
她说着,手轻轻擦拭了刀背,我看的不寒而栗。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刀收起来?万一手滑了就不好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奖励呢?”
“要等你和朋友玩到一定程度才能。”
她把刀锋指向我,我下意识挪到长椅的另一端。
她缓缓挪向我,盯着我的眼睛。我看着她逐渐靠近的眼睛和黑珍珠似的眼珠中不断放大的我。我想站起来,却被她用刀镇住。
什么东西呀?就下午坐坐就感觉到有生命危机,虽然我现在能一把推开她跑走,但这样肯定就会留下巨大的误会,为什么她要带着刀?又用刀对着我?
难道就因为我说推脱给奖励吗?我也没说一定要给呀?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她的眼睛在离我仅一只手掌的距离停住了,她长长的睫毛的每一根都能清楚看见,一股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是体香吗?我心中不知为何出现了这个想法。
她对着我的眼睛,我是半倚着长椅,她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的长椅部分,一只手拿着美工刀,这姿势,是壁咚?
她突然害羞地闭上了眼睛,我呆呆地看着她,想趁她闭眼推开她,但头上的刀寒冷地看着我,我蠢蠢欲动的手,像被灌了铅,抬不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好好的聊天吗?
怎么就……
她睁开了眼睛,美丽的眸子对着我,笑了笑,:“没事,奖励就按你说的,等我和朋友关系到了一定情况再给我。”
她把手离开了我,把手工刀收回鞘,充满喜悦地说:“我是第一个壁咚你的人了。”
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而且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了。
我从靠着长椅坐起,头脑乱乱的,看着她。
她把手工刀放入口袋,说:“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能理解的对吧,你是救了我的人,一定能理解,不然你为什么能成功阻止我自杀。”
“我们走吧,去吃饭洗澡,等会有人来了你又要怕误会了。”她眼角难藏欢快,说。
少女欢快离去,留我呆呆地坐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