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林苡月双手无力地垂着,刀落在地上。
她没力气了吗?
她身体像瘫痪似的倒在我身上,胸口的丰满顶着我,有种奇妙的触感。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我小心地扶着她坐在了我床上,看向她。
林苡月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刀,手心还在滴血,我赶紧去拿了酒精和创口贴,帮她消毒止血。
我说:“等会可能有些痛,你要忍住。”我把酒精滴在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毕竟是被刀划开的,肯定要消毒,应该不用怕破伤风吧?毕竟她的刀没生锈。
我担心地看着她,我一个男的受伤用酒精消毒都会痛的难以忍受,她还是女生。
她的手臂抽搐了一下,眼睛还是不甘地看着地上的刀,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表现,又想到她在日记写的,她应该早适应了这种痛意。
我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我给她贴上创口贴,她软软的手像冰块一样,散发着刺骨的寒冷,现在还是热天呀。
我想到之前烧的水,看了看她,她还是和原来一样,看着地上的刀,像是一个木偶。
我说:“我帮你打杯热水。”
她头也没抬,还像游离于世界之外,我出去打水。
妹妹还在看电视,我一出房间就注意到电视调了很大的音量。
之前还怪她电视太大声了,要是不大声,刚刚她走进来……
我不敢脑补那尴尬的场面,赶紧打了半杯开水,再加了一点凉水,进入房间。
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水杯。
我把水递给她,说:“喝点吧,温的。”
她嘴巴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摸了摸喉咙,又低下了头。
我把水杯递给她,看了看她受伤的手,我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对上了她有些干涸的红唇。
她喝了一点,突然捂着胸,像是呕吐般把嘴低下。
我拿着水,紧张地看着她。
她终究没有吐,手指了指水杯,我立刻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她慢慢地抿着水,润着喉咙,原本死寂的脸开始恢复活力。
林苡月喝了一半水,声音还带着一点嘶哑,说:“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打水?”
她疑惑的眼神对着我,还带着几分死意。
我想了想说辞,说:“我为什么不帮你打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林苡月喃喃似地说:“男女朋友?你不讨厌我吗?”
我说:“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你刚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林苡月茫然地看着我,说:“你不是觉得我很高傲吗?高傲之人没有朋友,之前的朋友也会一个个离开她。”
“高傲?我从没有觉得呀,而且为什么高傲之人没有朋友?”
“你真的没有觉得我高傲?”
林苡月狐疑地看着我,眼中又闪过几分痛苦,说:“我就是因为高傲,还有很多坏品行才会被这样孤立,这样对待。”
她像是陷入痛苦般低下头,说:“那为什么谁都不管了,就只折磨我?我就是一只深渊下的虫子,不配被爱。”
“每次折磨前都要说我高傲的样子很可笑,每次……”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带着喉咙干涸的嘶哑之感,后面的话就像割木头一样嘶裂,根本听不清。
犹豫了一下,我抱住了她,想给她冰冷的心添哪怕一点暖意。
她刚刚的行为是觉得自己高傲让我讨厌了吗?
但她哪里有高傲?而且就算高傲我也不会讨厌呀,她有高傲的资本呀。
她的痛苦是源于之前的校园欺凌吗?
难道是那些人都不算的东西,折磨她时嘲笑她的高傲,实际她并不高傲,只是那些人的借口?
然后她的心灵就破损了一块,今天她认为自己高傲,我会离开她,所以就黑化?
我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一点误会就让她产生杀我的想法?
还有,像“高傲”这样心灵的破损还有几处?万一以后踩雷怎么办?
那时可能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她无力地把刀放下,而是一尸两命。
可能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一点刺激就能让她黑化。
之前是我太小看病娇了。
感受到我的拥抱,她抬起了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抱得更紧了,柔软的触感像一块玉石,还有一块凸起,却不显玉石的粗糙,还给玉石加上了几分舒服。
林苡月眼中的茫然黑暗逐渐消失,变得和雨后的蓝天一样澄澈,看着我。
她把手也环住了我,眼中饱含爱意,我被看的有些发慌。
以这种形式只能稳住她的情绪,但她对我的爱意会越来越浓,之后爆发也会变得越来越恐怖。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要缝补她心中的裂缝才行。
她把刀上的血擦干,我看着刀,有些后怕,要是她刚刚有力气,那这血就是我的了。
我把房间的血迹擦干,她手指沾着血,下意识在地上写起了字。
她写着我的名字,却发现血不够,只写了一个字。
她看向手心的创口贴,拿起刀,我赶紧制止她。
她看着我,意识到什么,拿纸巾把地上的“陌”字擦了,说:“我以为到了自己的家,下意识就这样了。”
“不对呀,这就是我的家,不是吗?”她牵过我的手,说。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脸已经恢复正常,白皙柔软的肌肤配上甜美的笑容,与刚刚的疯狂截然不同。
我们继续上网课,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大半了,我不慌,反正我们班有很多没上网课的,老师不会一个个查。
但林苡月就不一样了,她们班估计都在上课,就她一个迟到的。
我看着林苡月,只见她不去管网课,继续写着练习册。
我疑惑地说:“你不怕老师说吗?”
林苡月摇摇头,说:“我们班一大半都不听课的,还有很多连直播都不进的,老师不会管的。”
她继续说:“一个班50人,上午直播才30个人在听。”
这样的吗?不愧是大佬。
我把我的崇敬掩饰住了,不然待会让她误会就不好了。
上了一下午网课,太阳也快落山了,一抹橘黄的晚霞像颜料洒了般向四周扩散,云朵也被染成金黄色。
晚霞下是一片红色的海似的天,像是晚霞的背景板,散发着勾人心魄的暗红色。
我看向林苡月,她的脸被晚霞镀上了一层金色,绝美的脸显得高贵。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也看向我,笑靥伴着淡淡的金黄,如画一般。
要是她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