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摊在地上，痛苦地看着她远去，却做不了什么。
不要，不要……
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我们的初遇，我们间的故事，她的病态，她的美好，全部都要消失了吗？
就像一阵风吹过，只留下阵阵触觉，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吗？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睛不知何时湿润，再也看不到前方。
这不是我刚刚的想法吗？离开她……
我心中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传来一阵阵空落之感。
突然，客厅传来“砰”的一声，我脑中嗡嗡了一阵，就赶紧起身，向客厅冲去。
脚底传来一阵滑意，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尽可能朝前摔去，尽可能靠近客厅一点。
还有希望！
没理会身体的疼痛，我继续站起身，半弯着腰，降低重心，向客厅跑去。
为什么这个卫生间这么大？扶着卫生间的墙壁，我心中暗暗吐槽。
我刚刚的绝望因为客厅的响声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身心的喜悦。
刚刚客厅传来的落地砰的声音肯定是林苡月，林苡月肯定和我一样摔了一跤！
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我用力推了一下卫生间门边的墙壁，借力客厅全力跑去。
还没到客厅，耳边又传来一阵“砰”的一声。
又摔了？
这是天要助我！
等我到了客厅，就看到林苡月绝望地摊在地上，吃痛地咬着嘴唇，发泄似地捏着自己小巧的玉足。
看见我过来，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厌恶地看了看自己的脚，随即低下头。
还没等我跑到她旁边，我就感觉脚底一滑，重心彻底不稳，直接摔在她的前面不远处。
我抬起头，就看到她拖鞋侧绞着，肯定把脚摔崴了。
她的头埋在乌黑的密发中，听到我摔倒的声音，抬起头，关心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又闪过痛苦的色彩，低下头。
我看着她湿润的头发上的水珠逐渐落下打湿她单薄的身子，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要说什么。
这要怎么说？
虽然她现在脚崴了，但要是不解释清楚，等到她可以走路时，肯定又要自杀。
但要怎么解释？
我感受到前方布料摩擦的声音，赶紧拉住林苡月试图起身的手，说：“别走。”
她把手用力一甩，想把我的手甩开，却想到什么，柔嫩的手一阵无力地摊在我的手中。
她抬起头，倾城的脸上充满着痛苦，秀美的眼睛复杂地看着我，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要说什么？
我感觉语言功能丧失了，心中想的只是让林苡月不自杀，却不知有什么绝妙的语言来劝她。
大脑告诉我平常的语言对她一点用都没有，但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什么有用的语言。
我只能尽力克制对林苡月的恐惧，尽可能使眼睛平静地对着她，让她少一点愧疚。
林苡月朱唇翕动，想说什么，秀丽的脸上却突然流露出厌恶的神情，用力地抿起了嘴唇，什么都没说。
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不能干等待着她说话了，我也要说些什么了。
感受着林苡月手中传来的温热的柔软，我发自心底地不想失去她。
我安抚了一下空白的大脑，分析着林苡月的情况。
我窒息晕倒的时候，林苡月肯定很绝望，愧疚，认为害死了我，然后就有了之后的把头放入水桶中。
她想让自己也窒息而死，这就会让她少一点愧疚，然后在地下与我相会。
所以她刚刚的跳楼也是因为愧疚，要想办法消除她的愧疚。
有什么办法？
林苡月终于发出声音，说：“如果你不让我自杀的话，那就由你来结束我的罪恶吧。”
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但淡淡发颤的语调让我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像是把所有情绪都深埋心底，压抑着痛苦，像是火山酝酿着能量。
她看了看厨房，眼神跳跃着，还是平静地说：“厨房有刀，就这样一滑……”
她另一只手伸直，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比划，继续说：“你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受到我的约束了。”
“不对，这样你就要坐牢，不行。”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轻松而空灵，但她越发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痛苦的内心。
“或者我干脆写一份遗书，自己自杀，然后把钱全部给你……”
“别说了，我不想让你死。”我打断她的话，对上她复杂的眸底。
“我们好好地生活就好了，忘记今天的事吧。”
林苡月嘲弄地看了看我，黑珍珠般剔透的眼珠转动着，像是在组织者自己的语言。
她嘴唇也微动着，却总是只说出一个字就止住嘴，脸上闪过痛苦与厌恶。
我抱住了她的身体，这是我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后想出的唯一有用的方法。
我一只手保持着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的长发及腰，密密地覆盖住背，我的手拍在湿湿的秀发，传来滑润的触觉。
我的头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香风没有因为被水打湿就失去了活力，反而因为我的靠近更肆无忌惮地挑逗着我的嗅觉。
她的身体感受到我的靠近，像石头一样僵住了，随即又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柔软湿热的身体在我的身边摩擦着，小兔因颤抖不停地撞着我的胸口，我的脸立刻羞红，想直接把她推开。
我强忍着把她推开的想法，要是推开了，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这在别人看来是奖励的事在我眼中却变成煎熬，我努力使脑海放空，不去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勾人的香味和柔软的触觉让我的心中一股燥热。
这是什么不亚于刚刚的窒息的酷刑呀！
我快要坚持不住时，我把手离开她，她抬起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为什么？”还没等我说话，她就抢先一步问。
是怪我松开了手，不抱她了吗？
可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呀。
她语气激动地继续说：“为什么要抱着我？”
她脑中出现一个猜想，顿时变得兴奋，炽热的目光盯着我，说：“你难道不讨厌我？”
“怎么可能……”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绝望的声音打断：“但，我又怎么配得上你呢？做了这样的事，还有占有你的想法，我什么都不配！”
她又决然地看着我，说：“我差点害死你，所以我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连唯一的动力都不去珍惜，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我打断她的话，说：“你死了我也会陷入绝望中，你死活与我有绝对的关系，所以我们一起活着吧。”
我真挚地看着她，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古井一般的眼睛一下涌出涓涓细流。
她扑在了我身上，本来就是半坐的我直接被压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