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不管身后的林苡月，猛地挣脱，向楼梯口跑去。
我的心急促地跳跃着，不敢放慢一点脚步，级长好像就在我后面紧紧地跟着我，等我不跑了走上前给我记一个大过。
我飞快地下楼，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让我到了楼梯有些放松的心又紧绷起。
不是吧，怎么还追上来了？
我跑向楼下的走廊，混入人群，若无其事地放慢了脚步，靠着栏杆，看着外面的景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炽热的气息冲击着口罩，顺着向上模糊了眼镜，让我看不清跑着来到我身边的身影。
这是级长吗？一直追着来到了这里？
好险带了口罩，再加上我没有傻傻地一直跑，肯定认不出我。
眼镜的白雾清晰了一些，眼前窈窕的身影显露出模模糊糊的轮廓。
级长怎么这么瘦？像个女人一样。
我摘下眼镜，对上了林苡月灵动的眸子。
怎么是她？
级长呢？林苡月摘下口罩，嘴角勾勒着一抹笑意，说：“你刚刚眼镜蒙蒙的，整个人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被施了巫术一样。”
有吗？我看着手中白蒙蒙的镜片，看上去好像确实呆呆的。
我看着林苡月，注意到她柔嫩的脸湿湿的，眼睛也带着点湿润的感觉，像是雨后的草地，嫩叶挂着些细雨的痕迹。
林苡月也看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的一抹笑容逐渐消失，朱唇又被用力地抿上，目光也变得复杂。
我注意到林苡月的变化，想到刚刚她直接抱上来的动作，和我湿润的脖子。
她怎么了？不是还愧疚着吗？
怎么今天就直接在教室这么做了？
而且她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林苡月好像看出我眼中的疑问，低下头，咬着有些干涸的嘴唇，声音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我……”
她停顿了一下，又抬起头，愧疚地看着我，说：“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我本来……”
我打断了她断断续续的声音，说：“没事，你其实可以不用忍的，包括你前天说的按照我的心意做事，也不用再继续了。”
我意识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消除她的愧疚，对着她困惑的眼神，继续说：“你还记得之前看的那本书，《人间失格》吧？”
林苡月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要提这个。
我继续说：“书中男主的妻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出轨后自杀的那个。”
她听到“出轨”二字后疑惑的表情变得冰冷，她看着我，眸底的冷意快要凝成实体。
“所以呢？你是打算出轨吗？”她轻轻地说，却难掩语调的冰冷。
什么脑回路？
我解释说：“怎么就说到我出轨了？我只是说那个妻子出轨是做了对不起男主的事，和你一样。”
“我？我怎么可能会出轨？我，我……”
她急迫地说，激动的声音又突然变得低落，头也随之低下：“你是指昨天的事吗？我……对不起。”
“我不是责怪你，你想一想你和那个妻子的联系，都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后愧疚，最后可能都会走上死亡。”
她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嘲弄地看着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死亡？”
她冷哼一声，说：“你觉得我会想那个妻子一样？我还有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死亡？”
“但最终结果都是不好的呀。”
我说着，想着她说的很多路，和我一起死亡不也是死亡吗？怎么还有别的路？
“不一定哟。”她摇摇头，但好像意识到什么，表情突然僵住，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说的对，确实结果都是不好的。”
她说着，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我的说法。
怎么又突然同意了？
但这是好事，我继续说：“所以你就不用像之前你说的那样，按照我的心意，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而且我的心意也是你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不再愧疚。”
“好……啊？”她呆滞地看着我，好像没立刻意识到我话的含义。
过了一会，她的脸上才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急切地说：“也就是说，我不用一直压抑了？”
不等我说话，她看我激动的目光又变得挣扎，说：“可是，这……这不符合我的神圣，而且……”
怎么又是什么神圣？
“别想什么鬼的神圣了。”我打断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话。
林苡月看着我，眼中的挣扎逐渐消失，说：“也是，你都不想要我有什么神圣，那我为什么要有呢？”
她的目光逐渐危险，说：“我本就配不上那份神圣，为什么要勉强呢？”
我被她的目光吓得往旁边挪动了一点，每次她要拿出刀对着我都是这种让我不寒而栗的目光。
“但不用压抑自己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我把头偏向走廊外，躲开她危险的目光。
“就像这次，你没考虑，被扑倒，呃……在地上的我的感受，就导致了那次悲剧，影响了我们的关系，所以还是在不压抑自己的同时想想我的感受吧。”
我强忍着羞耻，小声地说着，那天被压在地上的无力之感让我感觉很异样。
我可是一个男的呀！
怎么就次次被推到，还一点反抗都做不到？
一定是暑假没运动的原因，我要锻炼！
“这样吗？呃……好吧。”
我看向林苡月，她眼中的危险之感已经消失，好像还看的出些许失落。
不应该开心吗？毕竟消除了愧疚，怎么会失落？
“都回考场，都什么时候了还聚在教室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师挥着手驱赶着在教室外背书的人，训斥着。
几点了？我看看旁边教师的钟，还有两分钟就开考，我考场还在楼上！
我赶紧对林苡月说：“我先去考试了，待会再说。”
林苡月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开，好像什么失去了一般，捂着自己丰满的胸口。
她失神地看着我背影消失的走廊拐角，喃喃着：“我怎么可能哪怕一点压抑住我的想法？”
“明明只是分开一小会，怎么就怎么……”
“你几班的？没有时间观念吗？”旁边的监考老师气冲冲地走出教师，想赶苍蝇一样挥着手指向教室。
林苡月还是呆呆地站着，没有一点反应。
“什么鸟人呀？还不动！”
监考老师暴躁地走上前，正想赶她，林苡月就自顾自地走向教室，留下看到她侧脸后失神的老师。
“什么人呀？真是的！”监考老师嚷嚷了几句，也走向教室，脸上怒气已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