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的首都马尼拉一个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由于占地面积不大,是世界上最拥挤的城市之一。
这里犯罪猖獗,司法系统难以管控,监狱更是人满为患,被称为东南亚的“犯罪之城”。
马尼拉郊区的黎乌巴吞监狱,是当地最大的国立监狱之一,以恶劣的生存条件和私刑而闻名,监狱内部帮派林立,罪犯与狱警狼狈为奸。
不过,相比于黎乌巴吞监狱背后的金山监狱,死亡和残废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很少有民众知道黎乌巴吞监狱的内部居然还藏有一个金山监狱,就像他们不知道金山监狱背靠的是菲律宾最大的赌场——金山赌场。知道的人中也有很多都以为是一个都市传说,但对于惯常从里面出入的政府高官和知名富豪,那里亲切得像家一样。
我们不愿承认,但其实大人也需要一个玩具,一个可以随意掌控、带来乐趣的玩具,而金山监狱,这家私人监狱正是提供给大人的玩具。
伪证和诬陷是这里的通行证,绑架和囚禁是这里的邀请函,大到两党政敌,小到往你门前丢垃圾的仇人,只要你有钱,统统可以丢进金山监狱。
这里只要三种身份:猫、耗子和热情服务的管理人员。
这里也是金钱和疯狂的天堂,人们——大多数的人们——安心、幸福地享受其中的服务。
而说了这么多,老黄已经困了。
老黄今天是来探望一位犯人的,没有他的周转,那个犯人活不到今天。
那个犯人被关押在最深的地方,那里比较特殊,比其他地方会安全一点,是个有钱也杀不了他的地方。
...
会见室内,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正等待着家属见面。
他气色很好,眼中总是闪过看不透的精光。
守在门口的是两位肤色黝黑的狱警,他们操着带有口音的英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喂,他是谁啊?”
“千王之王你都不认识啊,他没名字,但是听外面的人说是个很厉害的老千。”
“看着很普通啊,我不太信。”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人送外号“千佬鬼见愁”,今天非要会会这个千王之王!”
狱警走进会见室里,“喂,听说你很会出千?”
“虚名罢了。”男人笑吟吟地回应,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在我面前,没人能出千,敢不敢和我赌一赌?”
“长官,这不太好吧?”
“我知道你的亲属要来,不过我们会很快结束的,你尽管放心。”
“那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摇骰子啰,我赢了我敲你头三棍,你赢了我替你端一年夜尿。”
“开吧。”男人自信地笑了笑,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好!”狱警拿出一盅骰子,展示里面的六个骰子,“六个骰子六六大顺,没问题吧?”
说罢,狱警拿起手中骰盅开始疯狂地摇晃起来。众所周知,骰盅内的骰子越多,对人的感知干扰就越大,假如用机器来摇骰子,放在一个巨大的骰盅里,天底下恐怕只有超人可以听出了。
不过如果就是这样,未免太过轻易了。
终于,狂风暴雨般的动作结束后,狱警用力把骰盅扣在桌子上,“多少?”
“六个六吧。”男人随意地回答。
“好,3...2...”狱警就是想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嘴角上扬。
“1...开!”
狱警把视线放在骰盅上,此时,骰子上的数字不多不少正是六,但是数量却只有五个!
“哈哈哈,你输啦!!”狱警放肆地嘲笑,“什么千王之王,不过如此!”
“我可以检查一下吗?”男人提出要求。
“我看你怎么变出一个来!”
骰子的规则就是不管骰盅里怎么变化,只猜数,所以六个骰子变五个没有犯规。
狱警来时把男人身上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个遍,更是不可能留有骰子。
男人拿过骰盅,看了一下,突然盖上,压稳,一推,推到了狱警面前。
“我检查过了,就是六个六。”
“怎么可能!”狱警不信邪,当即打开骰盅,这差点没把他吓傻。
骰盅内,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正好的六个六!
狱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六个骰子,“不可能啊,骰子明明在...”
狱警赶紧检查自己的口袋和袖口,刚刚还偷走的骰子已经不见了,再摸遍全身,一无所有。
隔着一张桌子,连碰都没碰过,只是摸了一下骰盅就偷走自己藏在身上的骰子!?
“你,你出千!”
“长官,眼见为实,你看见啦?”
“没,没有...”
“那其他人看见了吗?”
“也没有...”
“那就对啰。”男人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胜利。
“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说的,出千啰。”
狱警瞪大双眼,但不可置信的神色很快转变为拜服:“真厉害...千王!真正的千王啊!”狱警赶紧递上一根烟。
“虚名罢了。”男人又是一笑,接过狱警的烟。
很少有人能如此意气风发,更别提在监狱里,不过,男人眼里显然还有另一个更大的目标。
“玩得很开心嘛。”老黄在外边听见有人喊千王,就知道对方已经到了。
男人招呼狱警出去,会见室成为了双人空间。
“气色不错啊......看来姐夫你在这呆着还不赖。”
“别揶揄我了,在这不舒坦,还是外面的赌场适合我...”
“我姐不反对你,可我不支持你,少赌一点,为了自己,也为了我姐,晴......还有梦明。”
男人面色一沉,笑容消失了,他平静地问:“梦明...最近还好吗?”
“我来就是来告诉你一点他的消息,放心,梦明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这次见面时间不长,讲了不超过两个小时,但总算孕育了些许希望。
马尼拉监狱的夜空没有亮光,就像监狱内沉沦的囚犯,了无生机。但是有这么一位父亲,他的目光穿过天穹,将期盼寄托在海峡相隔的另一个国度,那里有他的儿子,同时也代表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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