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了。
程风一夜都没有合眼，坐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置。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程风打开门，是一脸疲倦的陈晓。
还不等程风说话，陈晓自顾自地关上了门，使用魔法『静谧空间』
效果是一个空间内所有对话声音都不会传到空间外。
”呦，程风，你想好跟谁了么？”陈晓打了个哈欠，“其实你跟着我去商人协会那里就挺好的，至少吃喝不愁啊。”
程风一脸凝重，盯着手里的魔力储存装置：“让我想想吧，你先走吧，我想静静。”
陈晓看着和以往沉默了许多的程风，从口袋里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根香烟，递到了程风的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不了，我不会，对身体也不好。”程风婉拒。
“哈哈哈，在这里又不会的什么病，只要治疗魔法够强力，连癌症都能治好。”说着，给程风塞了一根。
程风把香烟放到一旁，并没有抽的意思。
“你肯定好奇我手上为什么会有烟盒是吧，告诉你吧，这可是从学院都市那里搞来的，我花了大价钱才在商人协会那儿买来的！”
程风没有理张衡，盯着手里的魔力储存装置。
陈晓叹了口气，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深吸了一口：“你知道我们进入异世界前经历了什么么？”
“我不感兴趣。”
陈晓深吸了一口烟：“一开始呀，一大帮子人来到了一个大城邦里面，那是一个和宇宙和世界相接的地方，所有人都很诧异，接着，一个自称女神的女人从天上飘了下来。”
“飘了下来？”
“对的，然后就开始说‘欢迎你们来到异世界什么的巴拉巴拉一堆，简而言之就是告诉我们穿越了，然后为了适应异世界的环境进行一些训练什么的，比如说教我们打开系统啊，简单战斗啊，使用魔法的方式呢，紧接着。。。。。。”陈晓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程风，又深吸一口烟，吐出氤氲的烟雾。
“咳，咳，咳，紧接着什么？”程风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紧接着就是放下一些魔物让我们杀，一开始是史莱姆，后来是兽人，再后来是魔族女人，魔族女孩，再后来就是看起来和人类几乎完全相近的魔族了。”陈晓一支烟吸完，随手扔到地板上用脚踩灭，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点上火又开始吸起来。
“当时张衡和媛媛完全下不去手，说实话我也有点犹豫，那里的冒险家们大多数也没能杀掉那些魔族，然后没杀掉魔族的人就被带往一个房间里。”陈晓的眼神显露出了恐惧，程风从和这个富二代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没见过陈晓害怕过。
“那个房间里阴暗潮湿，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没有窗户，但是很大，足够容纳所有的人，我们被女神强制带进了进去后，关押了数天。那些天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一开始是有人不停的咒骂，不停的争吵。你知道最后结果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吧。”
“为了生存。”程风已经不敢细想了。
“没错，为了生存，人们开始撕咬他们自己的手指，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大腿，最后甚至按照身份的高低，能力的高低推举谁成为晚餐。我们三个忍住了无止境的饥饿感，没有参与其中。”陈晓夹住香烟的双指止不住地在颤抖，“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我们在那个小房间里，我们三个饥肠辘辘的人，被一群刚吃完自己同类的怪物围攻着，但是我们三个打赢了，在那种情况下打赢了，这可能这就内测玩家的实力吧。”说完，陈晓从脸上挤出几抹笑容。
“最后，绝望中，她们开始忠诚地祈祷女神来救她们，然后女神就真的来了，把死亡的人复活了，把受伤的人治疗，一群人哭着喊着跪在地上向罪魁祸首乞求着宽恕，那种眼神，那种虔诚地眼神，就像真的在看神一样。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晓开始笑起来，那种笑声十分惊悚，让程风感受到一丝寒意。
“之后呢。”程风打断陈晓的笑声。
“之后很简单啊，女神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将不听话的人一直实验下去，听话的人做些服从性的测试，再给他们植入一些魔族是坏人之类的暗示，你知道的，价值观道德观被完全摧毁后的人，控制他的思维太容易了，最后再清除他的记忆，在他心里留下烙印，这样，一个无条件厌恶魔族，一个无条件相信神灵的人就出产完毕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记得？”程风不禁疑惑起来。
“还记得我之前高中休学过半年么？是因为我被抓走做了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
“是的，我家里表面上是做一些物流生意的，实则暗地售卖军火，背地里干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老爸成天盯着电视新闻，哪里打仗就往哪里卖，发了一笔不义之财，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一天我在酒吧半夜逍遥的时候被人抓走了，把我扔在同样的一个小房间里，进行洗脑的实验，不吃不喝强迫我看些录像啥的，把我摧残的够呛，逼我供出家里生意所有联系的人脉线路。
“那时你挺过去了？”程风对眼前的损友有些刮目相看了。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管花钱，不管家里钱哪来的，那时候我才刚知道我家的生意。”
程风：“.......”
“总的来说一回生二回熟嘛！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回了，怎么着也有点精神抗性了。”陈晓笑着指指自己的头，“而且女神先让我们进行了战斗训练和魔法训练，虽然我那时只有1级，但我点了精神耐性的技能，所以勉强蒙混过关。
“那那些魔族呢？你都下杀手了？”
“嗯，一个不剩，我装作已经听她控制的样子，全部杀光了。”陈晓轻松地说着，或者是故作轻松地说着。
“你没有负罪感么？”
“没有，即使我不杀，也会有别人杀，她们总会死的。”陈晓拍了拍程风的肩膀，“她们在那里总会死的。”
程风叹了口气，十分难过：“所以......你告诉我这堆事情干什么？”
“我需要你加入我，程风，我们来到了新世界，我当上了勇者，这个世界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下一步，我就要想办法掌握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以勇者之名爬上权利的顶峰。”
“啊？”程风不能理解。
“我要成为王，我要成为人类之王，弱者适应环境，强者改变环境，只有成为王，我才能与神对抗的资本！”张衡话锋一转，“你不是喜欢魔族小姑娘么，只要你加入我，我和商人协会的会长稍微谈谈，她们就能和你在豪华城堡里在一块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程风有些犹豫，他的条件十分的诱人。
陈晓看他有点犹豫，又补了一句：“学院都市里是冒险者聚集的地方，那里科技研究已经到达了现代水准，电脑啊，ps5啊，游戏啊，应有尽有，没准还有什么还未面世的galgame呢，只不过为了影响异世界本身进出口十分严格，你要是加入我的话，我可以给你弄一台”
“我加入！我加入！”程风兴奋地站了起来，但又转念一想，“不过，为什么选我，我又没有那么强的能力。”
陈晓笑了一下：“张衡虽然人很好，但有些死板，我跟他说他大概率不会加入我，媛媛因为她后爸的关系，有点钻牛角尖，也只有你，咱俩朋友这段时间，我觉得不像是因为利益背叛朋友的人，有些事情我交给你比较放心。”
“比如？”
“帮我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啊，暗地里去便装调查啊，对了对了，你不是和那几个魔族交好么，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帮我撺掇一点魔族奴隶拿来卖。”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个事情，我拒绝！咳咳，咳咳。”程风义正言辞，但是还被越来越浓郁的烟味呛到了。
陈晓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烟头，打开了窗户，背靠在窗台上：“我之前调查了，这个世界的廉价劳动力就是魔族，所谓的那些人类的美好生活都是来自于她们的汗水与鲜血，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你无法改变。”
“那我就想改变呢？”
“那你就是与人类的利益为敌，与整个人类为敌。”
听完这一席话，程风变得有些沉默，手里把弄着那个魔力储存装置。
“哈哈哈哈哈，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我一般在商人协会那边，这个给你，也算是我给你的邀请函。”
陈晓摔在床上一本书，书的封面和书页老旧渐渐变黄，陈晓介绍起来：“这个是这个游戏世界的废案，这技能挺废物的，但是优点是没有等级限制和职业限制就能学，这个可是我花大价钱掏出来的古董，你不用就留着，别扔啊！”
程风仔细看了看封面，上面写着『等价返还』。
“我们学技能的时候就是拿到技能书然后在物品栏里点使用就行，你好像没有系统来着，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学。”
“谢谢，但是有个事我好奇一下，媛媛的后爸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跟我们家有些生意往来，为人有点严厉，一板一眼的那种，之前有和我爸应酬的时候有见过，拿个怀表算我们迟到时间来着，回头你问问媛媛去吧。”
“行，谢谢，陈晓。”
“那我走了，哥们我最后劝你一句，虽然你是个拖油瓶，拖后腿的，但是，我们穿越到了游戏，穿越到了异世界，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做你想做的，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利用好这第二次机会。”说完，陈晓解开了魔法，走出了房间。
程风拿起了陈晓给他的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想要尝试一下感觉。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该死的，没有火点不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