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伊勒宁娜公主审判后的第二天,圣卡莱纳王国又和帝国签订了一系列条约。刚刚继任王国守护者的列维大公按照战胜国的要求在第二批停战协议上签署了他的名字,王国财经大臣塞勒宁向列维大公递上了由伊勒宁娜公主把持朝政时的财务报表。
“赛勒宁先生。”大公放下报表询问道,“你觉得伊勒宁娜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作为三朝元老的塞勒宁思索了片刻,告知道:“公主殿下礼贤下士,通才知礼,但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行为处事上还有诸多不足,比起先帝还有一段距离。”
塞勒宁说的是实话,作为三朝老臣他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先生说的是,请早点回去休息吧。”大公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将财报收好,然后亲自将老臣塞勒宁送到了门口。
“对了。”塞勒宁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公准备如何处理公主殿下的党羽们?”
“党羽?”
大公摇摇头,“我并没有那个想法。也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并且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鸟飞尽,昔日公主的支持者们现在大多都倒向了帝国,还有什么好处理的呢?”
“哦。”老臣继续问道,“那,公主的贴身护卫莫雷娜士呢?要不要…”
“不了。”大公说道,“任她去吧!”
“毕竟,伊勒宁娜是我的侄女……总要有人……”塞勒宁娜没听清大公在说些什么,不过也没再多问,冒着雨在仆人的接驾下爬上了马车。
圣约学院是圣卡莱纳王国最好的一所学校,在这上学的孩子家里边非富即贵。放学之后,各家仆人们牵着小少爷或者小公主们的手,一边帮他们提着书包,一边抱起他们扶上马车。
爱丽丝是学院一年三班的负责人,今天已经早早过了放学时间了,但她依旧没有下班。因为还有两个孩子没人来接,作为老师,她必须好看这两个孩子。
“爱丽丝老师,我妈妈还没来吗?”一名叫做加勒的孩子开口问道。这孩子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应该是北方那几个世家的后代。
“嗯。”爱丽丝很有耐心,她理了理加勒的金发笑道,“不要急,你看乔恩的妈妈不是也没来接他吗?”
她指向另一个孩子,那个看上去略显阴沉的乔恩。
“老师你不懂。”加勒像个小大人一样断定道,“不会再有人来接乔恩了。”爱丽丝被她说得一愣,而那个叫做乔恩的小孩更是皱起了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们再等等,老师陪……”爱丽丝温柔的声音被加勒打断,只见他跑到了乔恩面前叉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国家发生了什么!”
他学着他爸爸的口吻说道:“很多贵族沦为了平民,摄政公主倒台了,王国的半边天没了。”他一五一十的学着大人说话的口吻继续道:“乔恩的家里人一定是背着乔恩逃跑了,所以他们不会来了,他们不要乔恩了!”
“你!”乔恩被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奈何从来没被教导过怎么骂人。
“加勒!”爱丽丝将他一把拉了过来,蹲下指教道:“老师认为你应该给乔恩道歉。”
“可是我说得没错!”加勒回击道。
“这些不是好孩子说的话。”
“可是!”
就在加勒支支吾吾间,他的母亲奥卡龙太太到了,见到自己孩子正在和老师争辩,她连忙上前一把将孩子拉了过来,指责道:“加勒,不能和老师顶嘴!”然后她一边向爱丽丝道歉道,“抱歉,爱丽丝老师,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啊,并没有,小孩子这样很正常。”爱丽丝回答道。
奥卡龙太太注意到了一旁的乔恩,疑惑地嘟囔:“居然还有家长来得比我还晚?哦……我还以为我已经是最不称职的妈妈了。”
这一句咸碎的自言自语好像是一把火,彻底引燃了一旁的乔恩,只听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吓坏了爱丽丝老师,也让奥卡龙太太十分尴尬,他们两个女人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乔恩停止哭泣。
真是个爱哭鬼!加勒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点过分了,于是走到乔恩面前,对他轻飘飘地说了声“对不起”,乔恩这才慢慢收住了眼泪。
“对不起!爱丽丝老师,我来晚了!”
一阵略显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雨水中,那道乔恩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奥伦西亚小姐!”爱丽丝舒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下班了。一边的奥卡龙太太看着这个身穿银骑士便衣的年轻女人,顿时就像遇到了瘟神,连忙抱着孩子上了马车。“我们先走了爱丽丝老师,你们慢慢聊。”
“奥伦西亚小姐……”爱丽丝也是第一次看到前者穿着银骑士制服,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让你们困扰了啊。”莫雷娜微微一笑,解释道,“不过我们家乔恩以后也不会在这所学校就读了。”一边说着,莫雷娜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金币,“爱丽丝老师这是学费,希望你帮我交给校长先生。”
还没等爱丽丝老师开口,乔恩就先抗议道:“不,我喜欢这里!”
“……”爱丽丝老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虽然只是平民身份,但是作为贵族学院的老师见识层面还是远超一般民众的,她知道银骑士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那是曾经侍奉公主伊勒宁娜的近卫,是实打实的公主亲信。
“不……”莫雷娜摸了摸乔恩的头,用极其宠溺的语气说道:“相信我,我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可是……”
“一个可以交更多朋友,更有趣,更好的地方。”
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忽悠的,在莫雷娜的循循善诱下终于破涕为笑,莫雷娜羡慕小孩子上一秒哭泣下一秒就挂起笑脸的变脸能力,但可惜她不是小孩,注定还要带着悲腔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