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捂住口鼻屏息,躲在床下时,阿特拉斯对我摇了摇头
“没必要,他不是肉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因为这一次次的突发事件使得我精神过于紧绷,导致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
“我进来了,打扰了……”
开门的是一位身姿壮硕的宛如一堵墙,全身被蓝青色铠甲紧紧包裹住的一位骑士,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从听到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一位壮硕的男性,感觉和猎人先生有些相似
“哎呀……这片地方的门框好像通常比较矮呢……”
骑士用一只手抓住门框,侧着身子,略微将身子蜷缩,才将自己从门框的另一端塞进医疗室,门框也留下了部分的刮蹭痕迹,修理是不可避免的
这个人是个小泰坦吗?我不禁这样想
铁甲与墙面的碰撞声刺激着人的神经
“哦,原来有人啊”
声音低沉但却莫名其妙的温柔,他挪动着他巨大的身子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企图和我拉近距离,而我依旧只能仰视他
我躺在床上,因为是向阳面,铠甲闪耀的光芒晃的我眼睛疼
“小妹妹,告诉叔叔,昨天晚上有没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到这个屋子里来啊?”
又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令菈斐搞得晕头转向,自己完全没有从刚才经历的事情中脱离出来
“我……刚醒过来……”
“好孩子,如果说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瘦弱,有着乌黑浓密的短发,写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的男人进到这个房间里的话,请务必告诉他城市里面还有许多公务需要办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玩捉迷藏了”
“叔叔在寻找的是谁呢?”
“嗯?这几天炒得沸沸扬扬的,除了即将到来的彩粉节之外,也就只有那位失踪的市长了吧?”
市长失踪了?
“市长失踪了,和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我这是才发现自己的气力好像有些提升,说话的音调也有些上升,从刚刚醒来时软塌塌的感觉中恢复了不少
“小孩子就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办,放心,我绝对会守护好这个城市,毕竟我可是抚青骑士团的侦察骑士”
这么大个玩意儿,让他当侦察骑士,进个门都那么费劲,这个骑士团怕不是三流的废物吧
“抚青?”
“啊……看来这个孤儿院平常没有什么历史课呀……”
“我们这个团体其实是外国派来的支援附属国的一群精英骑士,当国内出现某些附属国无法自我处理自我消化的情况的时候,将会由我们进行支援,同时……”
那位大骑士吭吭哧哧的尝试从背后拿出了盾牌,可是去好几回都磕到了墙上与天花板,掉下来的石子砸得铠甲叮叮当当
盾牌确实顺利的拿出,这是一个大圆盾,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它经历了无数场战争,在一次次磨损与保养之中存活到现在,虽说有着一些难以修补的裂痕,但是也不至于影响使用
只不过中间那个图案为何如此靓丽如新?
图案上是一个倒置的……大佛?应该该拿反了吧?
“宣传我们的宗教,羽息斯教”
不知为何,大骑士突然一愣,伸手就像我的脖子摸去
这个动作极其的快,导致菈斐反应过来想用手抵挡的时候,脖子上就已经有触感了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铁甲竟然与我脖子上的晶石没有碰撞声
好快,好手法
菈斐心里不由得这样想,同时也从心底竖起了不与这个骑士团为敌的想法
这若是抹脖杀敌,恐怕悄无声息
“这……像魔石病,但摸着触感却不同……”
“魔石里生成的花纹,前所未见啊……”
之后他便收起了手,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似的,紧紧的盯着菈斐,菈斐也能感受到那从头盔之下传来的热烈视线
“孩子……你必须藏好你的脖子……”
“为什么……”
“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呀,你这比面堂发黑还要严重……”
突然这这位大骑士的一语惊人,宛如画龙点睛,点出了菈斐从第一次轮回到现在所一直困惑的事情的答案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吗?
如果说真的是因为体质原因,当他人的傀儡又如何?
站着死不如跪着生
……
“《舌朽诏》第肆佰柒拾陆言诏:…
城郭金,珍珠砾,死胎重瞳祭三清
铛生鼎,磐心玉,兵解蛊炼噬仙神
拔其舌,戏伥鬼,极妍脂水育欲盈
乱大同,语传天,上下三流疯饥馑”
这些话语菈斐不懂得其中的意思,只见那大骑士富有感情的将这些不知道是谁曾说过的话语念出
此时是大骑士的视线早已不再盯菈斐,而是仰头望向那外面湛蓝色的天空,他浑身的铠甲相互击打,发出阵阵的铁器碰撞声
菈斐顺着那大骑士的视线望向外面的天空
而那天空不再是天空
湛蓝的画布顿时就变成了长满了毛孔且没有五官的脸,天上的白沫只是晃眼便成了一颗颗歪七扭八千疮百孔的牙齿,不知为何天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在其中流出了那粘稠的血红色瀑布,其中混入了不少的蜡黄色物质
牙齿的孔洞中涌出了无数只长有吸盘的触手,朝那道伤口中奔去,即使在脸上化开了更多的创口也亦不慎惜
创伤越撕越大,那瀑布也涌出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直奔那片繁荣的土地
而那之下,是辛勤工作的农夫,嬉戏的孩童,衣食无忧闲适快活的民众们
菈斐看着这眼前光怪陆离的场景,疯了的世界,一个踉跄便跌落床下,脑袋撞在了柜子上
菈斐捂着头,眼前一片模糊,尝试起身,却又好似被某种压力压倒,动弹不得
想大声尖叫,求助身旁的大骑士,而牙口却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自己磨牙
那有骨传导直达大脑的惊悚与盔甲碰撞的声音形成了一道华丽的交响乐
“菈斐!醒醒!快醒醒!”
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菈斐终于醒了过来,而她发现自己仍然是在那床上,宛如一尊日晷难以撼动
大骑士仍然站在那个地方,只见他早已拔出了身上那把形态怪异的剑对准了菈斐
菈斐低头一瞧,一只手上缠满了带着腥臭味的触手,而来源,正是菈斐床上的
一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