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程冬阳撑在栏杆上，这里是天空树的观景台。玻璃外就是一片灯海，至少……之前是。
从两人登上天空树开始，十分有规律的间歇性断电就开始了，灯光每隔十分钟闪烁一次。这下倒好，电梯停运了两人混在人群中一起懵逼。
“就没有个备用电源什么的么……”
“已经有人去弄了。”
“真是的搞什么……”
“非常抱歉，明明说带你来看夜景却搞成这样。”
言川稚田递过来一罐果汁，之前的香槟其实也没怎么喝，这会也确实有些渴了。
“你们日本人就是没事喜欢道歉对吧？这又不是你的错。”
没想到橙汁味道还不错，一口饮尽。捏了捏瓶身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
“唉真是麻烦，你这么想道歉的话麻烦再买一罐橙汁好了。”
“给！”
话音刚落又一罐橙汁递了过来……
程道士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手上的橙汁，又看了看小口抿着热咖啡的言川稚田。
“你买了几罐？”
“嗯？两罐啊，猜到你要喝两罐了。”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似得。”
程道士转头又开始注视窗外的风景了，其实也不能算看风景。他主要看的是不远处的一个摩天轮，这一来电摩天轮就转一点，一停电就停了。上面的倒霉鬼大概快哭出来了吧。
“呐，你喜欢这座城市么？”
“还行吧，除了吃的不太习惯以外，其他的都不错。”
“这么说不能算最喜欢的喽？那你最喜欢哪里？”
他抚了抚下巴？最喜欢哪里？山海市？得了就路过一次都没进去，星海市？他也才搬去半年，中途还满世界跑。
“不存在什么最喜欢，这些城市对我而言无非是一个比大另一个更大，我从小可不是在都市里长大的。”
“哦？那是哪里？”
“昆仑墟，我十八岁之前一直住在那里。”
“让我猜猜。住在那种传统中国式建筑里，每天挑水练功？”
“切，你那是什么年代思想，我住在新区，现代化开发的房地产，风格小洋楼！至于练功，到是练，不过更多的时间还是上学。”
“上学？那边的学院教炼丹术，符咒剑法之类的吧。”
“语数外政史地生物化，你别不信，我小学拿到的三好学生，年级第一的奖状现在留着呢。你以为我十八岁之后为什么要跑出来？”
“为什么？”
“上大学啊！那边最多教到高中的。”
言川稚子咧了咧嘴，这完全和她想象得不一样，本来想象中应该是一片雪山，下面是竹林，然后每天练习剑术道法什么的。然后不定期开个什么，天下第一武道会之类的。
结果什么，好家伙！三好学生？年级第一？大概能想象到早上升旗要迟到的小朋友踩在一柄从老爸那借来的飞剑一边系着红领巾一边大口吃着豆浆油条的情景了。
“那你们，现代化得可……真彻底。”
“可不是么，不过那些老一辈人更希望我好好学道术，说什么祖宗传下来的技艺吧嗒吧嗒……当时也被逼着学了不少，可是我那时志向并不在此。”
“那你小时候想干什么？”
“当一个科学家！最崇拜的伟人是爱因斯坦。”
程道士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言川稚田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双手捂都捂不住，银铃般的笑声引得旁人侧目。
“那……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在那样的环境下。”
“小时候嘛，想问题太简单了。当时觉得大人们迷信得要死来着，长大后才觉得自己那会迷信科学。明明有些事实摆在眼前却视而不见。”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另一侧，这里远没有电梯口那里人多。大家发现供电开始鬼畜之后就一股脑全涌过去，好像生怕自己再也下不去这座塔。
“你过去一直住在东京么？”
“不是的，我其实以前一直住在名古屋，我的那些事情，不提也罢。”
言川稚田挨着他坐在椅子上等着电力供应恢复正常，渐渐的程道士似乎闻到了从她发丝传来的些许香味，微甜带着砂糖的质感。但却如划过白纸的清水般若隐若现。
后来才知道那是樱花的味道。
他莫名的觉得她跟洛冥雪有些相似，当然性格除外。同样是精美的包装，言川稚田是一瓶绵柔的清酒，那洛冥雪则是一瓶冒着气泡的可口可乐。当然言川这瓶清酒里没准藏了刀就是了。
“言川。”
“啊？！”
言川稚田嗖的一下将手缩了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轻轻的拉着程道士衬衣的衣角。
“你电话响了。”
她拍了拍有些发红的面颊，拿出了手机。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又换回了那种冷漠的语气，之后的交谈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才有所软化。
“看来我们得走楼梯下去了，尼伯龙根来消息说破解完成了。”
“走楼梯？这么高走下去呢。”
“那也没办法啊。”
“不，我有个办法能快速的回去只是……我在这里施展点法术没关系吧？”
言川稚田四下望了望。“只要没什么人，只有摄像头的话问题不大。”
“你想干什么？”
“跟我来。”
两人爬到了观景台顶部，没有玻璃的阻挡塔顶的晚风肆无忌惮的吹拂着言川稚田的裙摆。
“拉住我的手！”
“嗯？！哦。”
她缓缓伸出右手，按理说习武之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茧子，但她的手依然柔软如棉，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准备好！”
“你要干什……呜啊啊～～～！！！”
程冬阳紧紧抓住她的右手一跃而起，从四百多米的高度自由落体言川稚田还真是没有体验过。
“剑来！”
一点金光从程道士左手的食指钻出，在半空中化为一道飞剑，程道士的双脚稳稳的踩上去，双手横抱着还闭着眼的言川稚田。大有剑仙抱得美人归的感觉，不过周围的山峦换做了摩天大楼而已。
